《可以说是充满乐子的游侠罢了》温泉池子里鸡蛋都没

24、咱们心诚

　　　　李大人替子求师这事过了七、八个月，宗泽宇收到了一封来自师父的一封信。
　　“小子，有事。”
　　正经事短短几句，但信上可不止这几个字：
　　“我前几日在沧州逗留几日，被一街头无赖拉着喊‘柳兄弟’，还给我扯那种胭脂酒楼里去。记得几年前你说过你在沧州里待过。”
　　“你难道拿我的名声去这种地方不成？！”
　　没去，但是邀请别人去了。
　　还是变成你的样，哈哈哈！
　　宗泽宇也是个鸡贼的人，提了纸笔，回道：
　　“小子不曾这样干，莫不是同名同姓之人所作所为恶了师父名声？”
　　“此事竟让师父如此看中？”
　　写完这两句，把回信略折，拿了一张花纹比较多的黄符给包了，直接扔火里了事。
　　至于他说的急事？
　　怕又是抓他干活去了，还有闲情雅致写信通知，基本都是什么屋顶漏了之类的。
　　闲着没事，宗泽宇便坐在椅子上回想这几个月发生的事。
　　万彩云成亲了，对方是当地的一个有名的孝子。
　　夏紫衣得了一位同行兼好友的邀请，随着商队一行去了岷城。自个随着队伍护了一段，瞅着路上的土匪都愿意给这商队几分面子让个路也就放了心，反正自个贴了一个警示用的黄符在她肚兜里，有事了自己直接来个远程施法不难。
　　李总行进步很快，几乎能跟李大人在不出狠劲的前提下打个平手，但这已经是宗泽宇在不用真刀真枪环境下教他的极限，再喂招也没用。
　　反正没啥事，干脆辞职了事。
　　至于工钱，让他们看着给，反正现在就他一个人。
　　得了三四十两，宗泽宇把银子往家里一塞，就不管了。
　　山上还是那副光景，北方来的那批妖怪也是劳改完了，一大半的各奔东西，剩下一些选择跟着山君老爷混，算是平安无事。
　　偶尔虎三会变成人来找宗泽宇喝酒，当然，酒是宗泽宇买的。
　　闲着没事，宗泽宇会把自己年轻的故事讲给虎三听，虎三再拿这些事给山上的弟兄们吹。
　　这就让宗泽宇的小院子不得安宁，总是有刚开灵智不久的小妖来找他聊天。
　　不过他们也会拿一些山上的野果充当见面礼。
　　偶尔宗泽宇也会对着热热闹闹的院子感慨。
　　自个像条草鱼一样在江湖这河塘里游了半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自个还活着健健康康地活着。
　　想起工作时期最麻烦的一次是遇上三个老鳖。明明别的老乡在前面挥洒着热血，他们仨却躲在一种靠着坚硬出了名的石头做的棺材里准备熬。
　　没办法，自个也没带什么毒药，也没法把他们锁棺材里，只能研究缺点逐个击破。
　　在物理大师旁边说自个做了永动机。
　　在异国公民旁边刻个德意志“卐”徽章。
　　在基督教徒旁边把十字架拿倒了事。
　　不出意外，这仨人一个揭棺而起，一个怒火攻心，一个流泪忏悔。
　　最后都被宗泽宇抹了脖子。
　　思来想去也是过去的事，反正事情过去了，还不如追书。
　　每想到这，宗泽宇也是嘴角抽了抽。
　　门口桌子上那书是老李前几天托人带来的，就是那本“爸爸是哥哥，妈妈是妹妹，他们一起去寻找亲爷爷”的。
　　剧情相当炸裂，内容十分引人。
　　老李也清楚这本书的价值，自个书店前放了十本免费看，不能拿。
　　后来听说卖的非常火爆。
　　手头这几本也是被翻烂了，纯属因为无聊。
　　不过嘛，有机会再买新的。
　　一封书信从书中掉落。
　　......
　　“高家灭门是一个导火索罢了，真正的目的是引出官府的人手？”
　　“不，更多的是讲他们的注意力都引在‘高家的人因为参与走私才被灭门’观点。”
　　“然后嘞，你们再兵分两路，一路在给衙门的捕快一些压力和诱导性线索，一面配合内应。”
　　草房子里，两个男人相邻而坐。
　　“技术不是太高超，可惜，他们不是旁观者，看不清自个身上的丝线。”
　　另一个男人也感叹道：“谁不是呢。给自个找个倒退时间的理由，然后悔恨，这是高家他们现在最喜欢做的事。毕竟他们拿钱最少，死的确是最多。”
　　旁边那人听到这也是来了兴致。
　　“能让高家一夜消失，你找的哪里的人？三夜会倒是能，不过你绝对不会找他们。”
　　“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找他们，你就蚀本了！”
　　两个男人笑是笑，说话那个人眼角的冷意倒是没减。
　　一把藏着的匕首可比明晃晃的大刀要有威胁。
　　“噔噔噔”
　　两人的谈话随着一阵敲门声的响起而终结。
　　过了一会，屋内的门锁突然断裂，一个男人推门而进。
　　“两位，在下大雨之下无处可去，听得此处有笑声传来，斗胆入了贵舍，请让我避雨一阵。”
　　“此外，什么事能让两位这么有兴致，可否与某说来听听，说不定我可以为两位的好事添添彩。”
　　男人踏着夜色进了房门，把自个身上还滴着水的蓑衣给小心挂在破了纸的门沿上，漏出腰间别着的无穗长剑。
　　离门近的那位倒是反应快，忙站起身子行礼问道：
　　“仁兄哪里来？”
　　“别装了。”
　　旁边的同伴缓缓起身，无他，瞅见了紧随陌生男人入门的那个少年。
　　“天兄，你不是要认识认识我的那把刀吗？”
　　“后面那位就是。”
　　那少年倒是个心大的，乐呵呵地行个李：
　　“马大哥说什么两家话？！”
　　“小弟我过来就是拿点咱们说好的分成罢了，毕竟要养家糊口嘛！”
　　养家糊口？
　　养家糊口可不用把屋外警戒的死士全给抹了脖子。
　　宗泽宇皱了皱眉头，对着少年说道：“你擦擦你的手吧，最近雨多，别碰着啥再感冒了。”
　　“这两位刚才态度不错。”
　　“剩下的，我来。”
　　少年听了也不拒绝，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块绢布蹲墙角了。
　　“兄台可是有什么误会？”
　　那天兄(懒得起名)脚没闲着，向后退了两步，嘴上也不停：“我们今天第一次相见，可不曾有什么冲突。”
　　旁边那位马兄倒是没什么废话，只是使劲把自个手边的大刀握紧了。
　　闯入的男子也不废话，拔剑，然后把剑鞘甩给墙角的少年，随后硬着持刀男子冲去。
　　“哼！”
　　那持刀男子明显是个练过劲的武者，对着冲来的男人只是发声运气，然后一刀劈下。
　　那男人却毫不减速，等到那刀口将他的一颗脑袋竖着劈成两半的时候......
　　“碰”
　　男人变成了一张破了的残符。
　　等这武夫察觉回头，背后的同伴已经成了两半。
　　同伴并不是没有警戒和反抗，手里萃毒的刀子做不得假。
　　这个男人在一边操纵一个分身的情况下，分心施展隐蔽气息的术法，还把一个做好准备的青年给抹了。
　　这还是在宰了外边一众从刀山火海里出来的好手之后。
　　“哟，老兄也是有事给我交代吗？”
　　什么时候？！
　　这次男人来不及回头，眼前的景象就变成了脚下的土地。
　　直接斩首。
　　“不好意思，我没那心情听。”
　　割了两人的脑袋，宗泽宇也是走到自个爱徒旁边扔给他。
　　“这俩脑袋值多少？”
　　“三筐萝卜，七顿肘子。不过没人敢收，毕竟他俩的身份有点特殊。”
　　“那挺不值的。换个地方？”
　　“成。”
　　小长安领着宗泽宇转了几个弯，在一个胡同里换了衣服，然后又翻了几堵墙，进了一个小院。
　　进了屋，小长安忙着给他砌了杯茶，然后乖巧做好。
　　“讲讲吧，他俩的故事。”
　　“是个下手，谋财害命，让从犯一家子当了主犯灭了门罢了。灭门这事还是我动的手。”
　　“杀了几个？”
　　“灭门那家？参与这些事的我给宰了，没啥用的我图省事，把从他们家里搜到的金银散到他们手里，让他们跑路了。”
　　“全跑了？”
　　宗泽宇对着门外伸出的小脑袋点了点头。
　　小长安懂他的意思，解释道：“这个是我捡的，她爹也是那个从犯。”
　　“好像她家人被我杀完了，我估摸着别人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我就捞身边当个搬书倒茶的了。”
　　小长安嘿嘿一笑，把小姑娘唤到身边，捏着她的小脸对着宗泽宇笑道：“可爱吧？”
　　宗泽宇也不回答，敲了下他的头：“不是，谁教你留一手的？这样干很容易背刺的。”
　　“没事，这娃娃是她爹的私生的，她娘病死后还是我把他送到她爹哪里，有段香火缘。”
　　听了解释，宗泽宇也不想过多参与，问道：“找我啥事？这点小混混应该不会让你逼得找大人诉苦。”
　　小长安揉着小女孩的脸蛋，回道：“我遇见了和师傅一样的人。”
　　“怎么认出来的？”
　　“师傅教我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口诀，他能接出下半句。”
　　“人呢？”
　　“被我砍了四肢，锁笼子里了。”
　　“牛的，带我看看。”
　　小长安闻言，连忙松了手，拉着师傅进了井下的一个密室。
　　里面很干净，没有血迹，包括被囚禁的人。
　　“喂，老乡，睁个眼？”
　　宗泽宇伸手拍了拍那囚徒的脸。
　　那个囚徒明明皮肤圆润有光泽，可就是醒不来，没办法，只能大嘴巴子抽几下，叫了半天，他才把眼睛张了个缝。
　　那人醒后，断臂动了动，可能是想撑着身子换个姿势，几下无果后，他保持原样躺在地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盯着宗泽宇：
　　“你就是他师父？”
　　“哟，脑子还挺好，这时候都还能用。”
　　“没想到......哈，再有用也没见他下手轻点。”
　　宗泽宇腼腆一笑，献宝一样把手里的光球一亮。
　　“你很听它的话。”
　　那囚徒听完，神色不变。
　　“我也没办法。”
　　“什么叫没办法？控制不住贪欲罢了。”
　　瞅着那地上的人棍不吱声，宗泽宇继续说道：
　　“你压根没把这里的人当人看。”
　　“那又怎样？”
　　那残废汉子突然睁大了眼，吼道：
　　“他们死了就死了，我不能死，我还......”
　　咔嚓。
　　宗泽宇捏着他的脖子，一下拧断。
　　“明明是你贪图人家的美色，想要强行掳走人家的未婚妻。”
　　“明明是你偷懒成性，想要盗窃人家一年的存粮。”
　　“为了所谓的提升实力杀人炼丹，为了排忧解闷把一个在河边捉鱼给生病的母亲熬汤的娃娃分尸处死。”
　　“这里可不是游戏。”
　　宗泽宇接过递来的抹布，擦了擦手，脸上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不对，总感觉太巧了。
　　想来想去，宗泽宇扭头问小长安：
　　“捉到这人的时候有什么不对劲吗？”
　　“有，这人本事全废。”
　　小长安皱着眉头，想了下。
　　“我也没想到能从这里遇到一个杀生成性的天外之魔，而且还是个半残废的。”
　　宗泽宇笑了下，反问道：“你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一般来说，像他们这样杀人修炼的都有一个通病，就是谨慎。但是这人明明一身本事废了大半，还敢在集市上和人大打出手。”
　　“就好像是有人安排他，故意这样的。”
　　宗泽宇也不给予肯定，只是说：“那你觉得接下来该怎么做？”
　　“顺着他这条线索查下去？”
　　“不。”
　　宗泽宇正色解答道：“是趁早跑出这里，寻个安全的地方。你在这个地方踩过点吗？”
　　“嗯，照着您当年说的，寻了一处城外破庙，布置过，可以挡一些术士寻了血迹之类的媒介作法。”
　　宗泽宇点了点头，又传了传自个的爱徒一些江湖经验。最后，他问道：“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按师傅说的，杀了点自个看不下去的人。”
　　“比如？”
　　“走私犯、强盗、土匪等。不论主从。”
　　“这就是你的做事风格啊.....注意把握，别被意气蒙了眼。”
　　“我会注意的。”
　　宗泽宇也不想在这里多待，摸了一张火符把尸体点燃了事。
　　忙完这里，回了小长安给自个准备的屋子。
　　睡不着。
　　自己这辈遇到的天外之人太多了，不论是魂穿还是全套穿的。
　　本来以为自个几年前宰的那是最后一批.....
　　忘了是几年前，几个长辈伙同自个师父一起玩失踪，只留下一份书信，让徒子徒孙们不要找他们。
　　之后宗门都是他的师兄在打理。
　　至于小长安，个子长了，身子壮了，杀气重了。
　　不过还好，这算自个这条路的早期症状，往后磨磨脾气就好。
　　不学会动手，用啥保护世界，对吧。
　　应该对吧。
　　思来想去，好像没一件是一个管得了的。
　　不想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