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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几十年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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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你师父我和你师爷相遇了。”
没有感人的相互拯救情节,也没有弱智的低俗剧情。
只有一次险中求生的汉子为了活着对生活的一次又一次妥协。
宗泽宇一手摸着旁边少年的脑袋,一边念念叨叨:“是师父曾经说我在修炼上的天赋不算好,果真,这三十年来勤学苦练得来的本事,可能还不如一些天才二十年的积累。”
“不过没事,够用就行,喝一杯水就够的话没必要打一缸。”
少年劝慰道:“师傅你虽然打不过人家,但是你比他们能吃啊。”
“贫嘴。”
“半句虚言都无!”
不然自个带的一兜饼子是谁吃没得?
可是这也没法,修炼法力需要天赋,这方面的缺点、不如他人的地方只能靠武艺弥补。
武夫哪有吃的少的?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少年犹豫问道:“师傅,你说我们跑大老远来这小村庄干啥,更何况…”
更何况这些房子破烂不堪,一眼都能看出来这地方人早都绝种了。
“看看这世道。”
师父净是哄人,这世道有什么好看的。
咱可不是打小锦衣玉食的主,是从没爹没妈的穷酸孤儿一路打拼到小小店长的成功人士!
自个从修炼到极限后,被撵去再走一趟这红尘,说是多学学做人,结果没少被坑蒙拐骗。
要不是自己很早很早以前是靠走街串巷卖货过日子,有些经验,不然早就被人牙卖了。
这趟的好处当然有啊,就是自个把书上的本事练得相当实用,还得了个小娃娃给自己当继承人!
这娃娃,宗泽宇越看越满意。先不说资质上乘,属于是老天爷直接把他扔金银堆里,光是在他身边随他游历山河时端水端饭,讲理有人味…
活脱脱一个新世纪标准孝徒,人民模范高生!
松了手,宗泽宇笑着回答:“咱们来这一是因为再往前走一会就是一个大城,整点补给。二嘛…”
宗泽宇把少年一推,站起来大声喊到:
“来拜访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道友罢了!”
话音未落,身后土墙轰然倒塌,土烟中一把虎头大刀奋力劈下。
大刀落下却不见阻碍,眼见刀刃撞上了土块,那刀的主人不假思索直接向后翻滚,躲过了一支从射来的黑箭。
要说这汉子能被他盯上,也是有原因的。
沧州临河,依靠着水路成了各方运输枢纽,造就了一方富足,但是肉多了,闻着味的狗就多了。
前几年有伙土匪占了一处山路,本来做点‘半路植树收费’的生意,却冲撞了前来微服私访的朝中大臣。
这伙人中有个的头目,倒是被他抓了空档跑了。州中虽然觉得他受了伤成不了气候,但是态度得拿出来。
这不,生意就来了?
不靠他们的脑袋换钱,咱怎么可能走得了这红尘凡世一步?
只见现在,宗泽宇看着眼前一脸戒备的汉子,大笑道:“周大当家的,你那一百两我心动的很啊。”
烟雾散去,宇却把腰中佩剑一拔,让手中长剑与土匪大刀擦出基情的火花。
那土匪头头也是有些武艺在身,横刀挡着剑尖,趁着宗泽宇抽身回防,自己麻溜向屋外跑去。
宗泽宇哪肯放,脚踏断墙借力,挺身横切。那汉子又是拿刀来挡,不过这次顺着力道,腰身一弯,手里的大刀也对着眼前的男人横劈砍去。
不出片刻,两人就过了三招。
不过宗泽宇向来不是单打独斗的主。
一根黑羽箭从旁处射出,那汉子手腕一转,头一低,用刀背挡住同时攻来的羽箭和利剑。
来不及换气,他发现身后红光微闪,便有一股推力将其掀翻,背后火辣辣的痛感让这个老匪咬紧了牙。
是符!有第二个人用符偷袭。
这帮人到底会几家的本事!
刚才地两回合让他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只是佯攻,真正要命的是这个会玩偷袭的。
明明只是个毛头小子!
他不由得狠狠地瞪了小长安一眼,随后半跪横刀硬接了宗泽宇正面的一下。
两人不间断的进攻让他疲于应付,而且他能感觉到面前的男子根本没出全力。
他好像在用自己,给那小家伙练手?
但是我只要跑掉就行,没必要比拼过这俩人…
那汉子刚打定主意退去,浑身一软,便一下瘫倒在地,虚弱感涌上了大脑,不过区区三息的时间,他便是连话都说不出。
宗泽宇乐呵呵地把藏在衣袖中的袖箭拿出,补了两箭。
看这匪头还带着一点理智,宗泽宇也是拍着他的脸笑道:“本事不太够,有时候硬抗不过,就学那帮流氓强盗了点常用后手,这麻醉的力度也是学一位赤脚医生的方子,主打的就是一个无色无味。”
所以你不亏。
扭头看着小长安,宗泽宇甚是欣慰,刚教的火符是他从那些不入流的符箓中挑选的,不比大符的威力,但是准备过程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特效,主打一个谁都能用,用着顺手。
方才就是少年郎的奇袭让这个当家的不敢恋战,也有了阴死他的机会。
瞅着自个师傅忙前忙后把这个粗野汉子拖到外面板车上,少年犹豫了下,上前帮宗泽宇拉着那汉子的胳膊。
宗泽宇仍然忙着手中的事,头也不扭:“说吧,有什么事?”
“我想要一把剑。”
“那得定制。”
“以后我会还。”
“但不是因为钱。”
宗泽明擦了擦少年头上的汗珠,回答道:“咱们是走江湖的,和那些城里开馆的还不一样,咱们带刀带枪,一是容易引来麻烦,比如城中巡官的问查,二是容易让对方起警觉,会提前记住你,然后防备你,从而达不到偷袭效果。”
“其次,咱们没钱,你这身子还会随着年龄变化,配剑如果想耍的舒坦,大部分都是根据持剑者量身定制。”
宗泽宇踢了踢脚下睡得正香的汉子,继续说道:“别看这孙子值个一百两,如果给你整个定制的,恐怕最多三把,这还是咱爷俩省吃俭用的结果。”
“当然,你真想整佩剑,我会给你留意消息,信我,我如果连这都给你整不过来,咱也别乱跑了,回咱北头的村里待着,至少那里的铁匠给咱还能打个折。”
“知道了。”少年挠了挠头,指着那汉子,“他半路醒来怎么办。”
“小长安,知道为什么我把他背对着你吗?”
宗泽明拿着一根木棍,一脸人畜无害:
“等他有点醒的迹象,你就使劲。”
……
沧州。
沧州富庶,物价也随着名声高起来。不多说光找个干净的旅馆一住,不算吃,这把个月几两银子就没了。
这里以前算是兵家必争之地,两个字,穷乱。后来有一个被下放的官来了这,开始大刀阔斧地干。
先是跑,建了新城。二是抓,绝了绿林。三是养,富了城民。
虽然最后百姓撵着小船跑了几十里也没撵回来那个当官的,但是这些年的新官也算懂事。
既然前辈的名声我翻不过,那我做好我自己的职位就行。
处理也算得当,至少这处的官吏说给钱是真给。
回去路上,宗泽宇路过一个私塾,忍不住,站了会。
屋里的学生哇呀呀乱叫,坐上的先生排着板子巡视。
看见宗泽宇,他也不避开目光,只是笑着行了个礼。
宗泽宇动了动手,终究没有还礼。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礼。
突然,他像恶作剧被捉到的顽童,狂奔回店里,对着屋里大喊:
“小长安,想不想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