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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别有洞天 ...

  •   她们早早回到洞穴,白若清自己动手又削了片石床给自己睡,许哗才惊觉原来自己睡的地方是白若清原本睡的位置。这人倒是也不说。
      无尽深渊寸草不生,用草来铺床完全痴心妄想,也不怪杨哗没发现自己睡的平地是白若清用剑气削平的了,除了平了点,说白了还是冰冷潮湿的石头。
      “不早说,我这有被子。”
      许哗摸索着一头撞到白若清身上,女孩闷哼一声,似是撞着人伤了。
      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给人铺床,许哗觉得自己跟老妈子一样,操心的命∶“你那伤自己能换药吗,要不我帮你。”
      白若清抿了抿唇∶“不必。”
      好心被拒绝了的许哗撇撇嘴,从纳戒抽出先前画阵的细长棍,用作导盲杖,四处探敲,了解山洞地形。
      “原本这是一叫声凄厉凶兽的居住地,不应有其他生物与其共存,因此我将它斩杀,暂住于此。”
      白若清的声音悠悠响起,清脆娇俏如泉水叮咚般回荡在洞穴之中,许哗勾了勾唇,讲话的人冷淡平静,却听了依旧让人心情愉悦。
      音控福利啊,音控福利!
      “说来也怪,那凶兽空会叫,实力却孬弱,也不知因何故来此地。”
      白若清自说自话着疑惑了起来,她平时话少,但似乎只要旁人不在她说话时插嘴,她便会多说些,想来只是性子静。
      这山洞颇大,许哗沿着墙壁边缘走,眼前那黑雾依然蒙蔽视线,可冥冥之中,许哗觉得这山洞应是机缘。
      她伸手抚摸那凹凸不平的山壁,这要是平时,一眼便能知道哪里有蹊跷了,只是现下这困境,只得慢慢探究。
      身旁悉悉索索的声音应当是白若清将衣物褪下为自己上药,许哗一门心思放在探查洞穴上,并不害怕白若清会害自己。
      烤肉很好吃,床很好睡,白若清的手很好摸,清门!
      因着潮湿,石壁上有些水雾却并无沙砾灰土,许哗用薄薄的一层灵力慢悠悠向四周扩散,白若清修为比自己低很多,自然是感觉不出这灵力的。
      将灵力收回,许哗心知大概方位,扫着棍子就往不远处的目的地踩,这儿是阵眼,许哗踏出一步,将灵力注入。
      一旁还在穿衣服的白若清只听见一声惨叫,原本那双钴蓝色的双眸在黑暗中一闪而过,便不见了踪影。
      她心头一紧,连忙来到方才许哗消失的地方,空落落的,只是一片空地。
      应当是阵法。
      踌躇片刻,白若清脚尖点了点地,也催动了阵法。

      “啊————————————”
      许哗扯着嗓子叫到,然后任由自己一屁股摔到树枝上挂着,碧绿的树叶晃的人眼生疼。
      还没挂多久,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便轻巧地落到了自己挂着的树底下。
      许哗低头,看见一张白皙的脸。
      一点细痣挂在眼尾,红润的唇轻轻张开,露出小巧的贝齿来,而那双眼半眯着,似乎是适应不了陡然变亮的光,因此挂满水雾的眼,此刻合着她眼底的疲惫,尤为惹人怜爱。
      肤若凝脂面无暇,仙是真仙。可那一双琥珀色眼睛和有些烧红的眼尾又打破了说书人口中对于白若清气质所描绘的,那种淡然凡俗的仙女形象,倒像是那种初出茅庐的花仙子,轻轻一钩便能落入凡尘,让那双迷离的眼落下泪来。
      白若清,哭起来应当更好看吧。
      许哗不禁开始想像白若清哭泣的模样,只可惜还没等形象勾勒出来,承载她身体的树枝便不堪重负的折断,她也因此直直地落了下去。
      又是闹人的惨叫声。
      白若清轻轻蹬脚便从空中将人接了下来,许哗尴尬地拍拍衣服,向她道谢。
      “无碍。这应当是那凶兽留在这的原因。”
      白若清淡淡道,她一边若无其事地整理衣衫,一边又补充∶“像这种阵法往往都布置在灵力充足的地方,那猛兽窝在此处,无需出洞觅食也可一方安逸。”
      从树上下来,许哗才有空当环顾四周。她们俩许久没看见光亮,这骤然看见,还有些许的不适应,但好在修仙之人身体素质惊人,倒也不至于睁不开眼睛。
      这秘境看着挺大,一眼望不着北,树林生长在柔软的草地上,鸟兽泰然自乐,不鸟白若清和许哗一眼。
      两人不禁相视一笑,许哗大叫一声,立即瘫在草地上打滚,白若清则找了块干净石头落座,都是松了一口气。
      寻常秘境并非只有一个阵法出入口。
      阵眼要长时间运作,需要大量灵力,而灵力可能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日渐减少,因此设阵者绝不会仅留一枚阵眼出入。而这里因着得天独厚的上古阵法及灵力滋养,已然滋生出一个自我运行的一方小世界,还有不少生灵,想来两个人可以在这儿舒服地呆上一阵子了。
      眼前能看得见翠绿的枝叶,粗糙的树皮,感受得到虫鸣鸟叫和清新空气的流动,原本无尽深渊的压抑感此刻尽数消散,如果不是白若清还在这,许哗势必得化成原型好好地跑上一遭。
      许哗拿出腰间的玉扇,乐得清闲地为自己扇风,阳光洒在自己脸上,暖洋洋的,意识便也有些模糊起来。
      她没睡着,却也浪费了许多光阴,缓缓坐起来,许哗才发现不远处靠着石头睡着了的白若清。
      女孩眉心舒展,发丝被风擅自刮到脸颊上,长而浓密的眼睫在眼睑那儿留下颜色深些的阴影,脸颊压在衣裳上,挤出些软肉来,看起来分外柔软。
      好乖。
      许哗勾勾唇,不由得有些觉得这样的白念清太惹人怜爱。
      [女三保护系统的存在意义,我有些明白了。]
      [你懂我就好、你懂我。]
      系统也在心底里念叨道,像老父亲,更像变态。
      许哗轻巧地迈着轻功从白若清那儿离开了,清风拂面,一身淡蓝色长衫衣袂飘飘,正是少年春风得意时。
      不知昏睡了多久,再次睁眼时已是黄昏时分了。许哗不知去了哪,面前的树林被清出一小片空地来,几根原木撑起三角形的支架,上面附着着不知哪来的大片叶子,白若清起身,为自己施了个净身咒。
      “醒啦?”
      女孩爽朗而清脆的声音像铃铛一般,白若清转身,那单薄的肩上扛了个眼睛瞪大的绝望的野猪,不知是哪来的可怜人。
      “这是何物。”
      “帐篷,丛林探险简易版。”
      许哗笑着指了指自己一上午的产物∶“我们今晚住这,便不必风餐露宿了。”
      白若清点点头,她看着许哗把猪砰地扔在地上。野猪先生叫声凄厉,四肢短腿在半空中蹬,一张大嘴叫着叫着,又顺势就着地上的草吃了起来,这般能屈能伸看得白若清嘴角抽搐。
      “野猪兄,吃饱了好上路。”
      许哗恶趣味地笑笑,随后亮出袖剑,白刃封喉,血向四处飞溅,
      之后的剥皮拆骨分肉也是许哗一手包办的,白若清目光时不时扫过来,似乎很好奇她怎么这么熟练,却是也不问,许哗想发笑,但还是假装不知道,认真地处理野猪。
      她不问,她也不主动说,就当她使了个坏心眼吧,许哗总爱这样。
      忙活了半天,一屁股坐在木桩子上,许哗把分好的肉端到另外一个用来当桌子的大木桩,用洗净的叶子垫着。
      白念清给了她十几根木签,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许哗夸张地赞美了她的木签子们,白念清眨了眨眼,似乎有些得意,但表情还是冷冰冰的。
      许哗一边用木签子串肉,一边摇摇头,心道∶某人要从清冷仙子,变成闷骚仙子喽。
      串完肉便是烤肉,生了不大不小的篝火,许哗装模作样地开始烤肉,虽然她没这般烤过,但照葫芦画瓢总归不差。
      前些日子都是白若清帮衬她,她也得有些用处才行。
      肉烤了不少,她们俩面对面坐着,白若清嚼得极慢,吃肉也是小口小口的,不比许哗一口咬着最底下,一溜往上通通塞入口中的香。
      “小的时候我也吃肉,不过没这么大架势。”
      不会烤,更不会分割细致,许哗儿时在野外流浪,渴了就喝湖水,饿了便偷别人剩下的尸体吃,后来实力见长才开始自己去猎杀野兽,好在寻常森林的野兽大多灵智未开,小小一只的狼妖也能杀死熊类。
      “所以你是第一次烤肉?”
      白若清将手中的签子放下,如玉般白嫩纤长的手指在空中顿了顿,随后向前伸,又拿了根烤肉。
      “嗯,味道怎么样?我吃不太懂这些。”
      毕竟平时都吃生肉。
      “还行。”
      白若清点点头,似是想起什么,开口问道∶“你师承何处?”
      许哗不动声色地压下慌乱∶“没有。”
      “没有?”
      “我是孤儿,儿时跟一散修胡乱学些,现在那人已死………”
      白若清闻言,便略带歉意地跟她道不是∶“抱歉,我并非有意。”
      “没事没事,来,再吃点肉!”
      话题被轻易略过,许哗又跟白若清讲起那些她错过的凡间的花灯节有多浪漫,烟火庆有多震撼。
      “什么时候带你去看看,一直窝在深山老林里算怎么回事。”
      许哗撇撇嘴,她就觉得夜明珠就该放置在常夜之下,美女就该受人夸赞,白念清若是少将目光放在历练之上,别再去天天完成任务一样帮助那些个“NPC”,去闲庭漫步,去体验生活的辛酸苦辣甜才好呢。
      可白念清重点似乎又错了∶“浪漫…………是什么意思?”
      许哗扶额。

      侃侃而谈的烤肉时光结束了,许哗觉得身心畅快了不少,她原本以为白念清的“冷”是由于无情道的修炼所致,没想到是缘由着不谙世事和性子静。
      徐烨又从纳戒将被子拿出来,轻巧地给被子试了个咒,便又干净了。
      被子铺在叶子之上,虽然周遭环境简陋,可比起洞穴又要好上不少了,许哗相信,再过几天,就能睡上正儿八经的床了。
      “那是什么咒?怎能使被子洁净。”
      似乎是终于忍不住发问了,白念清站在许哗身后,挡着“门”,似乎是有不回答她便不让她出去的意思。可爱得很。
      “根据净身咒改的,随便试了一下,物体也能清洁。”
      白念清点点头,轻轻将唇抿起却依旧纹丝不动地挡着门,许哗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左右不过是想知道法子∶“怎么了?”
      “灵咒、阵法,不可胡乱篡改,会出乱子。”
      嚯,还反着提醒她来了。
      “可那些不都是由历代修仙者创造而来,不改改怎么创造出新花样。”
      她不觉得白念清说的有道理,只觉得她认死理,太迂腐。
      许哗没有师傅教导,也没有人保护,不自己摸索成长,不可能活到现在。
      这是她和白念清最大的不同,即使是进入青云派前,她也是矜贵的一国公主,受人侍奉,从不缺乏所谓正道引导。
      或许她觉得她歪门邪道......
      但说实话,她也没办法,她是真没办法。
      想到这,许哗不免有些难受,敛了眼帘,将视线转移到身下的被子。
      白念清不觉有他,继续说道。
      “你和我沦落到一个地步,进入这无尽深渊,不也是乱改阵法所致。”她顿了顿,语气不改,无说教之意,也并不语重心长,似乎只是提醒。
      “你修为低些,做事还是小心为妙。”
      许哗知道她实际不无道理,不惹麻烦的最好方式就是按部就班,她笑笑,没必要在这方面跟她起冲突,云淡风轻地将这页翻了过去。许哗在外放了驱蚊虫的香膏,叫白念清也进来躺着。
      兴许是方才聊天不太愉快,两人之间的氛围还有些许尴尬,不过看白念清那样子,尴尬的恐怕只有许哗。
      [系统,你知道怎么从这里离开吗?]
      许哗想从系统那儿走走捷径,别的没什么,主要是睡着不舒服。
      旁边睡着个大美女,这帐篷小,白念清和她肩并肩地躺在一起,衣衫抵着衣衫,许哗嗅觉敏感,能闻到白念清身上不知名的淡淡冷香,好闻得很,却让她心浮气躁。
      [不知道。]
      [那就是肯定知道。我再跟白念清睡在一块,我会“睡眠充足”地猝死,我没开玩笑。]
      许哗本来就不直,她在那个世界从小就双得纯粹,白念清长的又完全对标她的理想型,再这样下去,恐怕得出事。
      身旁没心没肺的仙子呼吸绵长,已然沉沉睡去,苦了许哗,背了几乎一夜的圆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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