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碧涛［民国］》上原惠子

20、福建冲突与曹锟贿选

　　先前有说过皖国奉三方已结为反直三角，共同对抗直系，其中皖系除了割据浙江上海的卢永祥外，在福建等地的军阀中也不乏影响力。
　　1922年8月，曾经的皖系大佬徐树铮来到广州，和孙明德商谈于福建建立反直根据地一事。他表示自己准备在福建延平策反旧部王永泉推翻依附直系的福建督军兼省长李厚基，只是到时可能需要国民政府给予支援，孙明德听闻后欣然应允。
　　9月27日，朱执信在粤闽边境集结部队，制造紧张，李厚基连忙调兵南下又呼叫直系增援。此时王永泉接机于延平起义，徐树铮返回福建号召反直。
　　李厚基随即发现自己被几面夹击，全线溃败，只得慌忙逃出福建，徐树铮于10月12日进驻福州，福建易手只花费了15天，直系都来不及支援。徐树铮在抵达福建后，先是自立建国军政制置府，但由于福建省内外各方都不支持他自立，最后徐树铮只能黯然退场，并以王永泉为福建总司令，闽籍国民党人林森为福建省长，他自己离开福建前去天津找段祺瑞复命。
　　吴佩孚听闻福建易手后大怒，谴责孙明德违背停战协议，曹锟召孙传芳至京，命其发兵援闽，又开拨军饷弹药。孙传芳率直系兵马南下南昌，直逼福建，吴佩孚在国民政府和直系边境驻扎重兵，以防国军增兵福建。
　　在孙传芳率部抵达边境后，王永泉自持有国民政府和卢永祥两方支持，福建人也反对直系外军，因此坚拒孙传芳入境。战争一触即发，王永泉和援闽国军借助山地地形布置防御，打击敌军后勤，最终击退了孙传芳。

　　虽然直系在湖南福建两地连续栽了跟头，但仍然是这中国最大的一家军阀，而且湖南一地丢的是赵恒惕的地盘，福建一地丢的是李厚基的地盘，前者压根不是直系，后者也只能说是依附于直系，本质上直系的核心利益并没有受到冲击。
　　第一次直奉战争结束后，北洋政府完全由直系所控制，曹锟在其亲信怂恿下本准备直接取代徐世昌成为大总统，但吴佩孚建议先让老总统黎元洪复位，等他任期结束了再重新选举他曹锟上台，这样的确是最符合法统的。
　　于是直系按照了吴佩孚的想法来，黎元洪得以复职，国会也得以复会。现在只需要等到1923年10月，黎元洪任期满后就可以召开新的总统选举。然而一方面曹锟急于当总统，另一方面黎元洪不是很听话，同时里边还涉及到曹锟和吴佩孚的内部斗争，最终的结果就是曹锟准备提前赶黎元洪下台。
　　6月，曹锟先是集结流氓骚扰恐吓黎元洪，黎元洪见此地不宜久留只得带印逃往天津，中途于天津车站被曹锟部下所围困，不得不交出印信，黎元洪就此去职。议员们一看这样全跑了，社会各界也纷纷谴责。曹锟于是决定掏钱贿赂，议员回来就有津贴拿，而后又召开总统选举，贿赂议员使得自己当选总统。由于曹锟贿赂的明目张胆、明码标价，国内外都把这事当笑话看，不仅没给直系带来任何合法性，反而把原本北洋的合法性进一步败坏了。北方部分地区爆发了抗议乃至于运动，舆论上也是一边倒的谴责。不过直系的实力放在那里，大家也没法拿他怎样，相反不少发动运动的有志青年还被警察抓起来了。

　　国民政府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当然是大做文章，高强度谴责北洋政府。原本国民政府的合法性也很低，只在革命党人和泛左翼革命份子中人气比较高，而北洋政府在全国范围和海外的受认可程度才是更高的。现在北洋闹这么一出，和国民政府之间的合法性差距都减少了。
　　这段时间内国民政府建立军校、整军备战、整合内政、扶持工商、改革税制、大力发展党组织，可以说是实现了富国强兵，一时间就像一团蔓延开来的烈火，势头正旺。
　　眼看着国民政府和直系之间必有一战，直系也绝非是不做准备，放任革命党不断扩大地盘。事实上直系在直奉战争过后也一直在进行战备，同时做好了对盘踞上海浙江一地皖系军阀残部卢永祥的战争计划，准备一战夺取财税重地。
　　同时吴佩孚也在拉拢各派人马，以对抗反制三角，其中云南的唐继尧就是他的重要拉拢对象之一。

　　除了正面战场上的准备以外，国民政府方面还同样注重地下战场的准备，革命党这一批人是靠着搞秘密组织发家的，自然不会忘记老本行。革命党已经在湖南两广以北地区发展了不少的公开以及秘密组织，在直系军政机关中安插发展间谍，并通过各种渠道将消息传递给广州。军阀统治能力薄弱，革命党激进思想颇有吸引力，革命党人其中不乏意志坚定信仰虔诚之辈，因此在谍战上优势明显，国军也因此有了巨大的情报优势，为下一次北伐奠定了良好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