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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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明媚的目光被中心宴会厅吸引，刻着浮雕的柱子，画着繁复花纹的墙壁，穿着燕尾服走来走夫的服务生，摞得高高的酒杯，暗红色、香槟色。越多越多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探究的、惊讶的、冷漠的……佟明媚从来没经历过这场面，有点紧张的同时，内心隐隐地兴奋和……享受。
但似乎，跟在她身上的视线都是因为旁边这个男人，他们注意他，因而也把目光投向她。这猜测果然没错，许多人乍一注意到他们，很快利落地停掉本来的社交，聚着杯子朝他们走来。
或者应该说朝魏奉山走去，他们只与她点头微笑，随即便与魏奉山寒暄。
“魏二爷这些日子可难见呀，我跑了几次都将将跟郁秘书说上几句话。”
“是，确实事情比较多。这不是勉强暂告一段落，便邀请大家聚一聚。”
中年男人的视线在佟明媚的脸上很谨慎地一闪而过，又回到魏奉山那，见魏奉山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干笑了两声，很快寒暄的机会被另一个男人抢走了。
一样的闲扯两句，若有似无将视线转向佟明媚，客套完见魏奉山没反应，灰溜溜地止了话头。
也有大胆的仗着年纪大，有些辈分，看着佟明媚笑眯眯道：“怪不得魏老板拒绝冯老的千金，原来是……”
佟明媚一惊，但魏奉山扯了嘴角，没有说话。
佟明媚知道他日常表情就是板着脸，像有谁惹到他一样，这种扯动嘴角的神情对他来说已经算是亲和了。
待人走了，佟明媚赶忙拉着他避开接二连三想来社交的人，到一边的小角落，松开他的手臂，小声不满道：“魏奉山，你刚刚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
“解释呀。那些人都误会了。”
魏奉山沉默地盯着她，把佟明媚心里盯得发怵。
“不能吗？”
“什么？”
魏奉山叹了一口气，“他们那样想很正常。”
“？”
“我也就是这个意思。”
“魏奉山，那是你一厢情愿，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佟明媚的眉毛揪起来，不高兴地撅着嘴。还有什么冯老千金，他当自己选妃呢。
魏奉山看着她，深邃的目光一时让她感受到无名的压迫感，佟明媚后退一步，魏奉山要走上前去牵她的手，她察觉到男人的企图，立刻又向后退一步。
佟明媚身后恰有一名男侍应生端着一盘新出炉的小甜点经过，她这一步后退的动作幅度太大，也很突然，眼看着便要撞到那些小甜点上，一个男人突然出现，虚虚扶了她一把，将她本来向后的动作趋势变成了向侧边移动。
佟明媚一愣，顾千松的手已从她手臂上离开。她转头去看，便看到一个穿青色长褂子的男人，白净的脸上挂着一张笑脸，一只手里拿着一只精致的小蛋糕要递给她。
佟明媚并不知道刚刚差点要装上一堆奶油，有点懵懵的，才伸手接过，还没来得及问，魏奉山已经伸手将她捞了过去，她踉跄一步站在魏奉山身边。
“顾老板真有心。”
“魏老板勿怪就好。”
“自然不会。”
顾千松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笑意，视线时不时落在佟明媚身上，他那毫无侵略意味的温柔的笑让她感觉很亲切，但轮不到她开口，魏奉山已经拉着她走开了。
“欸？魏奉山你干嘛？”魏奉山的步伐太大，且她另一只手上还有刚刚顾千松递过去的小蛋糕，“我手上还有甜品呢。”
魏奉山冷冷道：“扔了。”
佟明媚勉强站定，手里的蛋糕已经被他夺了过去，随即粗鲁地倒扣在一张空盘子里，路过的服务生见状随即收走了脏盘子。
“魏奉山？你干什么！”
那小蛋糕做得很精致，佟明媚正想尝一尝，但不等她反应，已经在她面前毁了相。
“离他远一点。”
“谁？”
魏奉山满脸的不高兴，佟明媚无语极了。
“刚刚那个男人。”
她冷哼道：“你凭什么管我？”
对魏奉山的好感像一株初生的火苗，才有一些新生热烈向上的趋势，转而便被他一盆冷水浇下来。她讨厌男人高高在上，强硬地对她发号施令。
魏奉山也渐渐摸透了她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换了一个温和的声音道：“你没跟他打过交道，不知道他豺狐之心。”
佟明媚绷着脸问：“他也是做生意的？”
“是。”
那么豺狐之心又算什么呢？不过是在生意场上应该具备的心眼，佟明媚看了魏奉山一眼，他难道就没有么。要真比起来，那“顾老板”面上笑意让人如沐春风，比得魏奉山总是黑着一张臭脸好得多。
咦？说不定是两人在生意场上是对家，出于嫉妒，魏奉山才说这话。
“哦。”
魏奉山终归是主人公，且他身份也是沪城独一份，刚刚与顾千松的动静闹得并不小，这一会说话的功夫许多双眼睛望过来。
佟明媚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对他发难，自己有一种众目睽睽之下丢人的感觉。
“老有人要找你说话，我闷得很，你让我自己呆一会。”
魏奉山欲言又止，但佟明媚强硬地不允许他说一个字。
*
佟明媚躲开了背后那道一直追着她的视线，隔着许多人，她回头，看到魏奉山又被人围住了，几个男人举着杯子觥筹交错，一定又在说那些没意思的场面话。
她收回目光，独自在大厅里摸索，既想找找被魏奉山倒扣在盘子上的小蛋糕，也想找沈从嘉。
侍应生仍旧穿着燕尾服走来走去，但端的甜品像是换了一拨，跟先前那一个已经完全不同样了，远远不及之前的看着让人有食欲。但沈从嘉的身影落入了视线。
他正侧身站着，带着笑跟人攀谈，今天不知道为何他戴了一副金丝眼镜，多了点书卷气。佟明媚想走过去打个招呼，却猛然发现与他交谈的是一个满头烫着卷发的女人，黑发红唇，手腕上一串金镯子，随着手中酒杯里香槟色液体的晃动，熠熠地撞在一起。
佟明媚立马便停住了脚。她怎么看，沈从嘉都和那女人十分熟稔的样子，甚至肢体的动作上没有任何见外的感觉，女人也是完全没有疏离感，始终挂着热情、张扬的笑容。
“hi。”
身旁有人走过来打了一声招呼，佟明媚连忙收回神，面前站着一位年轻的小姐，也烫着卷发，头发的颜色染成了深棕色，发上别了几只小法卡，满满地镶着钻，在顶灯的照射下，亮晶晶的。
佟明媚觉得很好看，但今天她这一身从头到脚都是Becky准备的，显然没有在珠宝上用心，或许是为了不抢了裙子和鞋子的戏，Becky只在她的手指上戴了一枚钻戒，一圈白碎钻绕着一中心形的粉钻，个头倒是算大，只不过比起别人戴在头上、戴在手上那些，显得很不显眼了。
“你好。”
蒋婵很没礼貌地上下一打量佟明媚的打扮，最后视线又在她脸上停住许久，佟明媚被盯得很不高兴，但又听得她说：“裙子很漂亮，勉强衬得上你。”
佟明媚一愣，随即将她这话消化成对自己美若天仙的赞美，拘着淡笑矜持道：“谢谢夸奖。”
蒋婵又问：“听你的口音，似乎不像是沪城人士。”
“不是。”
“那么是？”今日出席的女眷看魏奉山高调地领了个人来，其实各自心里都好奇，但人家不主动介绍，魏奉山又寸步不离，是绝不对上来这样直接问的，最多就是上来打个招呼，夸一两句女人之间攀比的点，给了魏奉山尊敬，也无碍社交的礼节。
但蒋婵就是少根弦，她么，心里好奇，便有什么说什么，也不管自己问的唐突不唐突。
佟明媚一时沉默了。沪城有头脸的人家想来都是在这里有些根基的，佟明媚也不能把自己往人家身上贴，可要说自己老家是长壑的，又太没面子，有点上不了台面的小家子气，她怕别人看轻。
尤其这姑娘毫不收敛地盯着她看，佟明媚感觉自己一告诉她，下一秒她便会大声嚷嚷地所有人都知道。
佟明媚觉得还是闭嘴为妙。
“你怎么不说话？”
“我要说什么？”佟明媚顿了顿，“你是谁呀？”
其实后半句是冷嘲的意思，带了点不屑，但蒋婵会错了意，一点也没听出来佟明媚的不高兴，反而咧开嘴笑道：“忘了说了，我叫蒋婵，在沪城外贸上，也只有魏先生勉强能跟我爸爸相提并论。”
蒋婵的话是想抬高自己，但佟明媚听来，又抓错了她的重心。外贸？这女孩子的话听来，魏奉山是在外贸上举足轻重的，这么看来他的声音做得要比自己想的大的多。
“那你呢？”
蒋婵打断她的思考，“我叫佟明媚。”真想拉个沪城本地人，好好打听魏奉山。佟明媚也上下瞅了瞅蒋婵，还是不问她了，毕竟也不熟。
蒋婵早将问她哪里人士的提问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看见她看自己，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提了裙摆，左右摇了摇，对她展示起裙子，“这个面料可是意大利的新款，沪城还没有的卖呢。我爸爸疼我，拿的货先给老师傅，照着图纸给我裁了一身。”
佟明媚真心夸奖道：“真特别。”
蒋婵得意道：“明媚你如果喜欢，下个月说不定便能买到。”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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