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的科举路？我的了》郁晚

14、第 14 章

　　“钰哥儿做得很好，不要想这么多，走，祖父陪你过去。”

　　孟老太爷这才发现妻子对娘家人的偏心，已经到了忽视孟钰秋的程度，这怎么行。

　　不过明哥儿成天往后院跑，这像什么话。

　　来到老夫人门口，外头候着一个老嬷嬷，远远瞧见老太爷抱着六少爷过来，心中咯噔一下，止不往屋里瞧。

　　“老爷，六少爷……”嬷嬷走上去迎接，提高声音，提醒老夫人别太过分，可孟钰秋哪里会给她机会。

　　“我们是来找祖母的，你先下去吧。”

　　不知道里面进行得怎么样，但是默娘面对一大堆心怀鬼胎的人，难免会胆怯。

　　“六少爷……”

　　“好了下去吧，老夫进去还需要一个下人通传吗？”孟老太爷不满意一个哥儿整天待在后院，对着下人便没有好脸色，抱着人便进去了。

　　“默娘，祖母把铺子交给你经营，你怎么就不用心呢，平白亏损了许多，三婶那份倒是不要紧，但老夫人那份可是她从娘家带来的嫁妆。”

　　里面的人似乎是没听到外头的动静，还没见到人，孟钰秋就听到了姜氏的声音。

　　“你这个做三婶的，别给她求情，女儿家家的，就该学学锈艺这些闺门女子的玩意，整日出去抛头露面的想什么样子。”

　　老夫人不大高兴，她看默娘有点能力，才把铺子给她打理，谁知道变成这般模样，女孩儿就是没什么大用。

　　“祖母，三婶，当初也是你们要将铺子交给我打理的。”默娘年岁不大，还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这样做。

　　祖母和三婶的铺子早就溃烂，要不是她，亏损还能更严重些，早知道当初就不接这个烂摊子了。

　　孟钰秋听着有些心疼，她这大姐就是不懂得拒绝，偏偏又没什么心眼，那商铺亏损准是三房算计的。

　　但孟老爷子站在帘子后，没惊扰里面的人，她便也不出声，等着看三房他们丑恶的嘴脸，趁着二房大人不在，欺负一个小孩，真是不要脸。

　　“还不是你没用！对祖母和我娘不上心。”孟予明躺在姜氏怀里，祖母和他母亲连着哄了好几日，孟予明的大少爷性子又找回来了。

　　“你跟个木头似的站着做什么，你手里不是有你爹娘给你的铺子吗，快赔给祖母和我娘。”

　　孟予明一直羡慕二房财大气粗，只要拿到孟思默的商铺，他就能拿出去和同伴炫耀。

　　被理智冲昏头脑，孟予明见着默娘不懂，就愈发心烦，走上前去推搡，“说话啊——谁打我！”

　　孟予明像只恶犬一样四处打量，终于看到了帘子后面的祖父。

　　他有些惊愕，心里害怕，转而又看到了祖父怀里的孟钰秋，以及孟钰秋手里捏着的苹果。

　　孟钰秋只是轻轻抬手，作势又要把苹果砸过去，孟予明便像是疯了一般。

　　“祖父，他打我！”

　　“那是你该打！老夫不来，你是不是就要打你三姐了。”孟老爷子不怎么管府上的孙女，但看着下方跪着的默娘，就愈发觉得妻子管教无能，不辨是非。

　　“你今日不是该去学堂吗？来后院欺负你三姐做什么，回松鹤堂跪着。”

　　“我不服，我没做错什么，”孟予明缩到老夫人怀里，指着地上跪着的默娘，“有错的是她，她让祖母和我娘赔了钱。”

　　孟予明仗着身后有人，胆子大，说完默娘还不够，又指着孟钰秋，“还有他也有错，他一个小辈，敢打哥哥。”

　　“那是你该打，谁让你要欺负人，这么大的人了，还没我懂道理，知不知羞。”默娘不会说话，但她孟钰秋可不会平白让人诬陷。

　　她从孟老爷子怀里下去，把默娘拉起来，又回来捏了捏孟老爷子的袖子。

　　“祖父，如果我们今天没来，他们就会一群人欺负姐姐，您不是说孟家上下一体，要和睦吗？他们不听话。”

　　一个孙女受欺负，孟老太爷估计生气也不会持续太久，但如果是有人挑战他的权威呢。

　　“李管家，把三少爷带下去，跪不满两个时辰，不许让他起来。”孟老太爷是最在乎孟府荣誉的人，最不希望看到府上兄弟姊妹关系不和。

　　这是他的大忌。

　　“老爷，明哥儿他只是有些冲动。”老夫人心疼孙子，天儿这么冷，明哥儿一个小孩子这么熬得住。

　　“默娘跪得，予明就跪不得吗？”他脸上除了威严，就是怒意，“予明，赶紧下来，不要让祖父动家法。”

　　老夫人连忙把孟予明揽在怀里，抱紧了些，“老爷，明哥儿只是心疼我，今日最要紧的，是默娘欺瞒我们，让商铺丢了钱财，那是我为数不多从娘家来的念想啊。”

　　“祖母，祖父只是想让三哥变得更好而已，祖父这么做，一定是有道理的。”

　　孟钰秋温声安慰，童言童语，“祖母别太担心了，祖父不会害三哥的。”

　　孟予明不怕孟钰秋，但他怕孟老太爷，再不甘，他也只能被李管家带下去，不然，迎接她的就是更重的惩罚。

　　孟予明被带下去后，屋内静了片刻，孟老太爷往上首坐，姜氏退在老夫人身后，希望今天的商铺能顺利拿到手。

　　“钰哥儿要不先回去吧。”默娘低着头，看着还不足半人高的孟钰秋轻声说。

　　“不碍事，姐姐别怕，娘给你的铺子不会丢的。”孟钰秋握着默娘的手，包子脸上衣服云淡风轻的模样。

　　默娘只好心里叹气，弟弟太小了，待会可别哭出来，爹娘都不在，偏偏祖母又开始挑她们二房的事。

　　老太爷不开口，自然轮不到她们小辈说话，于是老夫人忍不住了，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呐。

　　“默娘，这样吧，祖母和你三婶赔的钱都不让你还，但是你三婶带着明哥儿，少不了要打点的地方，你手里的商铺就转给你三婶吧。”

　　老夫人拍了拍姜氏的手，总觉得这样还不够补偿她侄女的，几个商铺而已。

　　默娘望着老夫人心意已决的模样，即使经历了很多次还是忍不住失望和委屈。

　　凭什么，每次和三房对上，她们都要退让。

　　“祖母，那些商铺是孙女打点了许久的，况且——”况且你们给她的铺子本来就亏损严重。

　　“况且什么，默娘，林氏是怎么教你的，铺子在你手上出了岔子，你就该给你三婶赔罪。”

　　老夫人把玩着手腕上的翡翠，脸上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

　　“好了，”孟老太爷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才开口，“两个大人，为了几个商铺和默娘闹起来，说出去好听吗？”

　　“可是老太爷，明哥儿拜师还需要打点呢。”姜氏可不想煮熟的鸭子飞了，那几个铺子她早就打听了，一年挣个几百两不是问题。

　　事关他最优秀的孙子，孟老太爷有些犹豫了，老二是富商，几个铺子，相比不会计较，权当为了孟家的和睦。

　　他正在想如何向默娘开口，孟钰秋就打断了。

　　“祖父，为什么三哥拜师，要我姐姐的铺子啊，”孟钰秋状似不谙世事，天真地问，“是因为三哥要买一个师父吗？可是我的师父没有收我的钱。”

　　这番话让在场四人都沉默了，姜氏更是反驳不了，一反驳，不就成了明哥儿不聪明，需要钱财打点吗。

　　孟钰秋却不这么算了，“不对，三哥有师父的，为什么今天没去他师父哪里，是因为没钱给他师父买东西吗？”

　　读书人都带着些清高，与钱财这类的事，都会下意识避开，孟老太爷这么一听，就觉得孟予明拜的师父恐怕也不是什么好师父。

　　谁家好师父拿着徒弟敛财的。

　　他略一沉吟，就冲着默娘挥手，“默娘先回去吧，祖父和你祖母还有些话说。”

　　这意思就是，默娘不用管接下来的事情了，商铺一事，顶多是把属于姜氏和老夫人的铺子还回去。

　　见形势不对，姜氏推了推姑母，老夫人便试探着；“老爷，那商铺？”

　　“行了，孟家书香门第，你们偏揪着那几件铺子不放，老二夫妻俩为孟家付出得还少吗？既然你们那铺子亏损厉害，那直接不要了，给默娘，就当是长辈给小辈的礼了。”

　　孟老太爷不想搭理这些俗事。

　　“指不定就是林氏指使默娘的，就是为了堵明哥儿的路。”姜氏忿忿道。

　　“林氏没那么多时间！”这要是以前，二房那两口子经商，孟老太爷估计就信了，但林氏教导钰哥儿学了这么多书，哪儿有功夫做这些事。

　　“三婶慎言，”孟钰秋表现得很严肃，甚至说是愤怒，为爹娘感到不公，“爹娘在外奔波，这些年对孟家多有帮扶，三婶怎可如此说我母亲。”

　　她朝孟老太爷拱了拱手，“祖父，三婶若是觉得我们二房亏欠她，不如去查查那些商铺与之前相比到底亏损多少，我们定会还回去，分毫不差！”

　　“至于三婶的商铺，我们也要不起，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有些事情还是查清楚的好，免得人家真以为是他们一家欠了他的。

　　就那些破铺子，她姐姐还真不缺，拿回来只能徒增烦恼。

　　“钰哥儿，怎么能对你三婶这样说话，她是你长辈。”

　　老夫人将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砸，她不明白，钰哥儿怎么连几个商铺都要争，特别是她自己的那两间铺子，那还是她从娘家带来了。

　　一点都不如明哥儿孝顺，就和他爹则佩一样。

　　老夫人将儿子和孙子的不顺从，统统归结为林氏的存在，正因为林氏是个商人，重利，才会影响则佩和钰哥儿。

　　“祖母，”孟钰秋扑通一下跪下来，一点不拖泥带水，“如有冒犯，是孙儿的不对，但孙儿不希望母亲受人诬蔑，为人子，不能对这一切毫不在意。”

　　老夫人气得捶胸顺气，这孩子，和则佩一样，都是手肘往外拐。

　　“钰哥儿起来，不用跪。”孟老太爷心疼，这孩子平时勤勤恳恳读书练字，今日是被逼急了，才会跪下。

　　他并不觉得钰哥儿今天说的有什么不对，要是林氏被姜氏说坏话，钰哥儿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他才要失望。

　　“李管家，你去查，那些铺子在默娘手底下亏损了，用府上的钱补上，送到老夫人这，若是铺子赚了，就让三房把钱送到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