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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 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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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7
那是
另外的。
价钱?????
周宜年再也无法冷静,深深吸起一口气,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我不喝了,你把钱还我。”
这人脸皮怎么可以这么厚。
这——么厚!!!!!!!!
他很缺钱吗?
他缺吗?
缺吗??????
周宜年气急败坏,也顾不上逻辑和礼仪,手直接不管不顾地扯住他的裤袋。
手还没挨上边,就被他一把抓住:“往哪摸呢,小朋友?”
“……”
周宜年动作瞬间僵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把手收回去,就这么尴尬地停在半空。
周宜年觉得陈落洲这人果然是来克她的。
她平时并不算是太冲动的人,稍微被他那么激一下,就立马方寸大乱。
“谁让你不还钱。”小姑娘撇过脸,凶巴巴地小声嘟囔,“怎么连初中生的钱都骗啊……”
她有些心虚,声音也弱,但还是被陈落洲听去了个大半。
“你说什么?”他像是难以置信,“我骗你?”
“不然呢?”
周宜年不动声色地把抽回来的手背到身后,小表情别扭得要命,说出来的话也格外气人。
“我要把你的备注改成诈骗犯。”
陈落洲凉凉道:“我没加你微信。”
周宜年:“……”
陈家堂亲和几个朋友的孩子都聚在网球场上玩。
周宜年刚拿回她的七喜,陈落洲便被那一帮孩子喊走了。
南方天气炎热,蝉贴在树皮上吱哇乱叫,惹得人心燥异常,坐立不安。
周宜年轻啜了口汽水,本已逐渐平缓的心情又跟同咕噜冒泡儿的汽水一起升腾。
她能看见对面网球场上身姿矫健的少年。
他正在陪刚上初中的堂弟练球,就算接球时收了力,也能看见挥拍时因用力而绷紧的手臂线条。
没穿校服,黑色T恤袖子被卷到肩头,别人穿起来总会显得累赘的校裤衬得他的腿笔直修长。
周宜年咬住易拉罐边边,视线不自觉地随着恣意少年的身影在场上移动。
直到少年似是有所感应般,倏地望向她——
周宜年瞬间一激灵,托着冰凉易拉罐的手没把握住力道,猛地往唇瓣上磕了一下,连着牙齿一块儿钻心作疼。
“……”
周宜年动作僵在原地,五秒后,面无表情地下椅、转身。
头也不回地。
步伐坚定而平稳地。
“二哥,该你开球了。”
网球场上,陈聆也背对着长椅,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落洲应了声,却没动,过了会儿,看见身影彻底消失了,才回过身来,漫不经心地颠着球。
“你看什么呢?”陈聆也这回终于反应过来,回忆着他方才目光所及处望去——
花园倚角空无一人,唯有几只鸟儿落在草坪上叽叽喳喳,边吵架边老大爷似的转悠。
陈落洲没回话,只是侧过身,一个干净利落的转体抛球,球顺滑地落在对手领土范围内,毫无阻碍。
陈聆也愣了会儿,顿时不服地嚷嚷:“哪有你这样的趁人之危的啊,你这是作弊!”
“谁规定的刚才不许发球?”陈落洲轻嗤了声,“我还得让着你是吧?”
陈聆也骂骂咧咧地去捡球,憋着股气儿挥拍。
结果几拍子都讨不了好,偏生对面那人越来越心不在焉,最后干脆把拍子一撂:“我有事,你找舒晗陪你练。”
“?”
这人怎么这样啊?
现在是嫌他太菜,陪练都不愿意了是吧?
小少爷来了气,鼓着脸冲他喊:“二哥你是不是害怕?啊?这么大个人还找借口逃跑,你丢不丢人啊?”
只可惜变声期的嗓音扯到最开,干得冒烟儿,都没能把人给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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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宜年吃饭时才发现下唇被牙齿磕破了,伤口还挺深。
她放下乘着汤的勺子,舌尖舔了舔出血的地方,痛得她皱起眉,闷闷不乐地将这笔帐算到陈落洲的账上。
周宜年先回的别墅,坐在饭桌上时大人们都还在打牌,让人将饭菜送进房里。
陈瑛家的餐桌是那种带转盘的大圆桌,孤零零坐在上面,尤其是对着一大桌食物时,像极了独自被遗弃在饭店里的小倒霉蛋。
吃东西时总会不经意间蹭到伤口,周宜年扒拉了两口就没了食欲。
一大桌子的菜,不少都是她喜欢吃的,现在一口都吃不下去。
委屈且愤怒的情绪从轻飘飘的游荡到在心头上不停翻涌,周宜年放下筷子,心里后悔得要命。
今天就不该来这一趟。
再怎么样她都是个外人。
大家明明都看见她了,也没有人搭理她。
吃饭也是一个人吃的,还把嘴唇给磕破了——
现在痛倒是没有刚磕到那会儿痛了,就是存在感太强,即使是刻意去忽视掉它的存在了,也无济于事,令人不得不在意。
同造成这个伤口的罪魁祸首如出一辙。
下次她再也不要来了。
跟陈落洲有关的,她全躲远远的。
下定决心,周宜年憋着那股烦人的气跳下椅子,准备打个车回家。
结果刚抓起书包带子就看见本该在打网球的人出现在餐厅门口。
“……”
这时候来干什么。
周宜年不想理他,背上书包就往外走。
还没走上两步,后领忽地传来一股不容反抗的劲儿,人还没能反应过来,就被拽回原位。
陈落洲跟拎小鸡似的给她固定到跟前,瞟了一眼她挂着迪士尼玩偶挂件的背包,似笑非笑:“去哪?”
“关你什么事?”周宜年从他手中挣脱,皱眉,“你谁啊你。”
又生气了?
陈落洲垂眸,从进陈瑛家大门思考到刚才把要逃跑的人给拦下,想了有一会儿,认为唯一有可能性的就是刚才给人开七喜那会儿。
小小年纪这么记仇。
他微哂,从一直拎在手里把玩的烟盒里敲了支烟出来,习惯性抬眼扫了圈周围,又放了回去,抬手轻轻扯了下她束在背后的马尾:“在这等着。”
九月初秋,傍晚微风轻蹭过庭院薄叶,发出沙沙声响。
周宜年皱眉,不高兴地抱起手臂,运动鞋边缘踩着地板砖上的缝隙来回磨蹭。
陈落洲这人真是——
还命令她‘在这等着’,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是吧?
这么一想,周宜年觉得连地上的板砖看起来都更可恶了些,又狠狠踩多了几脚。
大概等了有五六分钟,陈落洲才从厨房里出来,手里拿着两个花花绿绿的包装袋子。
待他走近了一看,居然是两根雪糕。
陈落洲拆了一条冰棒,掰开后抽烟似的咬在嘴里,然后将手中另一根粉色的圆锥形玩意儿递给她。
是草莓味的甜筒,包装上还印着拉着手的Hello Kitty和Melody。
“谁喜欢草莓味啊,我已经不是小孩了。”周宜年不大开心地嘟囔了句,跟甜筒大眼瞪小眼了几秒,还是口是心非地接过来撕开包装,一边咬了一大口还要一边说,“你以为一根甜筒就能收买我吗?你少给我来这套……”
陈落洲没回话,只是听着她骂骂咧咧的声音扯了下唇角:“不吃饭了?”
周宜年正专心致志撕着包装,闻言头也不抬地说:“不想吃了。”
果然还是小孩子。
陈落洲轻嗤了声:“那甜筒还要不要?”
“要。”周宜年应声抬头,“有香芋味的吗?”
话音刚落就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她板着脸说:“手给我。”
陈落洲:“?”
“你请我吃雪糕,我总要给你回礼吧。”
周宜年忽地朝他笑了一下,露出两颗狡黠的小虎牙,把背在身后的书包拽到身前拉开拉链,攥了什么东西在手里。
陈落洲知道有诈,本来不打算上这个当,但见她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架势也给摆足了,又来了兴致,伸出手去。
“你一定要保管好,这可是我的一片心意。”小姑娘握着拳,放在他掌心的同时,另一只手立马帮他合上手指,“不过你要去没人的地方才能打开,因为我这个人比较害羞。”
语气无比郑重,跟古时候托付身家性命有得一拼。
说完调头就走,步伐稳重,看不出丝毫慌乱。
手心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陈落洲没动,等见不着人影了,才张开手。
其实陈落洲有那么一瞬间,当真是相信周宜年那一片心意的。
直到他看见掌心里躺着的,带着角的甜筒包装纸。
陈落洲:“……”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