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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贼喊捉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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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听说了吗?三师兄的事?”
“什么?”
弟子峰,上完早课的两个外门弟子正往学舍赶,高的那个男子正跟矮些的女子谈话。
“那天那么大的动静,‘四大天王’全都出动了!你居然不知道!”
女子好奇心上来了,问道:“到底什么事?!”
男子故作神秘:“那天水牢死了人,那人被挖了心又挖了灵根!”
女子惊呼:“这么恶毒!谁干的?”
男子挑眉:“三长老用气引术查出来,是郁遥干的!”男子见周围无人,直呼其名。
女子眼睛大睁:“不可能,我不信!”
男子急了:“是真的,据说他用了邪术!现在都被关进水牢了!”
女子是郁遥的忠实脑残粉,急得皱起眉头:“胡说!三师兄不是那种人!”
“三长老那气引术是他毕生绝学,他查出来的还能有假?你们都被他平日里虚伪的温和骗了!”
“不!不可能的,肯定有什么误会!”
二人争辩着走远了。
“吱呀——”一旁不起眼的木门突然打开,走出来个模样娇俏的女子。
“进去了呀,可真狠。”黎桑手托下巴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这句真狠自然说的是这“四大天王”,其中红樱虽是个“代长老”,但不能说这样的决定没有她娘二长老的授意。
修仙界如今对“邪魔”二字简直是杯弓蛇影,宁可错杀一千,不会放过一个。郁遥仅仅是被关进水牢,也只是因为没有实锤的证据以及碍于掌门亲传弟子的身份罢了。
她这些天已经几乎适应了体内的灵根,还顺了踏云宗的心法修炼。
现在的她感觉自己耳聪目明,身轻如燕,因而在二人路过时便听了一耳朵。
黎桑眉头微皱。
据刚才那弟子所说,直接指认郁遥的是那“耳根子软尊人”三长老柳慈天。
柳慈天的气引术是他自创的独门绝学。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气”,只要是触碰过的人事物都会沾染上,因此可通过追踪气来了解病人接触过的人事物。
这功法本是用来判断病人的病根由来,但用在追踪人上也是极厉害的。
是那天渡灵力沾染上了自己的气吗?那可以说他被关进水牢有一半是替自己背锅了。
虽心里这样想着,但黎桑还是没对此感到太过担忧。
黎桑转身把门关了,在院子里嗑上了瓜子。
踏云宗是真的富,专门开辟一座弟子峰来给外门弟子住,且每个弟子都能分得一个带小院的房子。
黎桑环顾四周,这里虽没原主家中那般豪放气派,但对于她来说,能有个独属自己的一方天地,她已经很知足了。
若是什么时候能过上手不染血的日子就最好了。
她虽杀过无数异兽,还有那些觊觎她们姐妹二人的坏人,但是谁不愿过上平和安宁的日子呢?
“哎呀你还有心情吃!”系统的嚷嚷声打乱了黎桑的念头。
“那不然咧?”黎桑嗑瓜子的手没有半点停顿,“我还要去探个监?”
系统:“……也不是不可以嘛,增进一下感情啊。”
“你的意思是,在牢里谈个恋爱?”
“谈恋爱给鬼看?”说完她又补充一句。
系统:“不是,人家好歹救了你,你现在手里还有云玺,进去看看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正因为她手中有云玺,才更不能去探监。
他们恐怕早已知道是白月把云玺弄丢了,只是碍于三长老的面子把事情瞒得很好。
除了往郁遥那边查,肯定还在不断暗中调查与白月接触过的人。
水牢那边早就加强了戒备,就等她自投罗网,这时候闯过去岂不是直接默认郁遥和她是一伙儿的。
再说水牢那地方虽阴沉,还有怪物时不时冒出来,但伤及不到性命,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倒是她自己才需要担心。
一是自己会不会被郁遥供出来,二是那天偷云玺之前闹出的动静也不算小,指不定会查到这里来。
况且还有那位神秘莫测的红樱在。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想起,“开门,执法堂例行检查。”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怕什么来什么。
黎桑稳了稳心神,倒是没慌。
慌了反而给人暴露出破绽来。
黎桑起身开门:“各位请进。”
执法堂一行三人不由分说冲进她的院子,其中二人进了里屋翻找,另一人严肃地问她话。
“最近可有去过明药峰的树屋?”
“去过。”
“去干什么的?”
“看病,受了风寒。”
黎桑纯然的脸上沉静,只是眼神有一瞬间的闪躲。
执法堂弟子眼尖的捕捉到了那一丝慌乱,握紧了腰间的佩剑:“说实话,干什么去了!”
黎桑被吓了一跳,脸色渐渐红了,眼眶也攒了一圈泪痕。
“我……我就是去看风寒的。”
执法堂弟子见她这副模样,虽不忍继续苛责,但上头交代的事自己也不敢违背。
“说实话,否则只能把你带回执法堂了!”
黎桑被吓得攥紧了衣角,抿了抿嘴,才声如蚊蝇般地回答:“是,是想去看看月白师兄……”
“当真?”执法堂弟子继续逼问。
黎桑认命般点点头,那模样,仿佛怀春少女被不小心戳破了心事般。
“的确是真的。”门外一个慵懒的女声传来。
“当时我也在,这小姑娘还装晕呢。”红樱从门外走进,一身华丽的红裙在这间旧院子里显得格格不入。
她摇着把骨扇,从容地看了过来。
黎桑立马乖巧退在一旁,也不去解释自己那时候是真晕。
危险人物,赶紧远离。
红樱摇着扇子眯着狐狸眼望着黎桑,目光随意地扫过这方小院,看到一地的瓜子壳有些嫌弃的停了脚步。
那日她离开树屋医药堂后,又专为她卜了一卦,是什么也没算出来。
但冥冥之中却能感到,有种未知地阻力在遮蔽她的卦象。
这让她更加确信,眼前的女子就是那次卦象中影响踏云宗存亡的关键人物。
真是奇了,一个毫无灵根又没天赋的人怎么会影响整个宗门的生死存亡呢?
就靠她追求各大美男的那股劲儿?
此时令两名执法堂弟子已经搜查完毕回到院中,那名质问黎桑的弟子立马带着二人恭敬退下了。
笑话,有红樱大魔头做担保,谁还敢质疑她。
“等等。”红樱开口。
退到一半的执法堂三人立即停下转身,黎桑也因这话心再提了起来。
“白月交代我跟你们说一声,搜查时顺便通知各位弟子明日之前去医药堂查验血液。”
血检是医药堂每过一年都要进行的基本检查,就是为了防止门派中混入邪魔。
原本今年已经查过,但出了这种事情,又怀疑门派中是否有邪魔了。
按理说修士的精血是不能随意置于他人之手的,但这是踏云宗的规定。
且那些血液检查后还会物归原主,弟子们虽有些异议,但并无太大反抗。
执法堂弟子领命退下,黎桑这才把心揣回肚子里,上前几步,主动与红樱搭话。
“红樱师姐,真是太感谢你了,刚才他们那架势可太吓人了。”
黎桑长吐出一口气,拍拍胸口,脸上的粉色仍未褪去。
红樱摇着扇子眯着眼睛问:“你竟不怕我,怎知我这不是另有企图?”
黎桑满脸不信:“若是师姐想报复我,那怎会替我说情,现在我还好端端站在这里呢。”
红樱仿佛被逗笑:“你不了解我们卦师报复人的手段。”
她凑近黎桑耳边:“那便是,暗中拨弄人的气运,让他处处倒霉。”
黎桑背她这突然的靠近吓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又反应过来红樱的话。
她结结巴巴回答:“真、真的吗?”
虽说得结巴,但她看上去只是有点紧张,清澈的眸中并无一丝惧怕之意。
这让红樱有些意外。
别的弟子见了她只会埋头当乌龟,生怕多看她一眼自己就会多倒霉一分。
她再次在心底感叹:黎桑很不一样。
“罢了,不逗你了。”红樱离开她耳边,“我当然不是来当白月的传声筒,你跟我去水牢一趟。”
刚松了口气的黎桑:???
“……去水牢干什么?”黎桑试探着问。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审问一番了。”红樱眯着眼答。
“啊?”黎桑一时没反应过来。
执法堂的人都走了,为什么她还是逃不过啊?
明药峰后山,水牢。
黎桑还真被带到了水牢,一路上红樱一言不发的样子看的她心里直打鼓。
她没想过逃走就是了,要是逃走,岂不是更证明了自己的心虚。
水幕分开,二人一前一后进了水牢。
嚯,好家伙,大家都在!
在水牢间的空地上,赫然摆着张桌子,主角团一行人围坐在一起。
元思思正蹙着眉头跟容逍理论,白月脸色有些不好看的翻着医书,边上蹲着一只大白鹅。
等等,鹅?
那鹅见了红樱和黎桑,似乎见到了两颗大白菜,直接扑了过来,嘴里还嘎嘎乱叫。
红樱骨扇出手,直接将它扇倒在地,再用扇柄敲了鹅头一下。
只听哐啷一声,鹅倒了。
围坐几人并未理会,甚至还有点习以为常?
只有元思思抽空往这边看了一眼,似乎有所不忍。
随即听到她说:“二师兄,你倒一边儿去,碍着红樱师姐了。”
黎桑:?
随即见到那鹅被一脚踢开,红樱优雅的在白月身旁落座。
这闹了一通,元思思才停了跟容逍的悄悄话,朝黎桑看来。
“黎师妹,你也坐。”元思思的语气谈不上友好,但听上去并无恶意。只是她身旁的容逍满脸警惕。
黎桑看这架势,根本不敢坐,憋着口气,呐呐问出心底的疑惑:“请问各位喊我来干什么?”
总不会是喊她一起调查案子,帮郁遥洗清冤屈吧?她自己贼喊捉贼?
“若是那天三师兄不救你,恐怕你这会站不到这里来了。”元思思缓和了语气,见她一副害怕模样意有所指。
言外之意是说她应当知恩图报,帮忙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只是……
“但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再说……你们难道不怀疑我吗?”黎桑硬着头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