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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契约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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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线已经沉浸在落日的余晖中，这座城市被染上一层金黄色。街头上各个年龄段的人们都在忙碌的赶路，交通也变得更加繁忙，车流如织，灯光闪烁。
顾逸尘站在车外往车内看。暮色渐深，车内的一切都被染上了一层朦胧的美。江墨辰修长白皙的手指叠放在胸口，头轻轻靠在座位上，他的脸颊在暮色下显得柔和，像是被暖阳亲吻过的秋叶，散发出一片宁静的金黄。
那暮色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它在空气中游走，悄悄落在他的眼睑上，像是害羞的少女，不敢惊动他的安眠。他的头发柔软浓密，在暮色中微微飘动，掀起他的眉眼，他的眉毛微微弯曲，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他的鼻梁挺拔，鼻头微翘，与他微微闭合的饱满嘴唇相互呼应。
江墨辰似乎感受到什么，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喘着气，他微微扭头，两人视线交错。
刚刚醒来，江墨辰还带着一丝朦胧和迷茫，当他看到车窗外的那双眼睛，仿佛被电击般地一颤。
顾逸尘不知何时半蹲着身，脸紧紧贴在车窗上，目光专注而深沉。
“嗨。”江墨辰挥挥手，干巴巴地笑笑。
顾逸尘酷哥上线，面无表情绕到主驾驶，发动引擎，低沉的轰鸣声响起，驶入拥挤的车道。车流缓缓前行，像一条蜿蜒的蛇在夜间游动。
车内气氛安静的发闷。江墨辰偷摸打量顾逸尘，顾逸尘侧脸轮廓分明，下颌线条紧绷着。那只握着方向盘的手背血管清晰可见，指尖轻轻滑过方向盘的边缘，仿佛在弹奏无声的乐章。
这下江墨辰确定了，顾逸尘在生气！为什么啊，江墨辰摸不着头脑，难道是他身上味道太重把空气污染了？还是他没好好听话守车，不小心睡着了？或者是他鞋底太脏还踩车底？
江墨辰把双脚稍稍抬起，虚悬半空，每个字都小心翼翼：“对不起啊…”
顾逸尘握着方向盘的手倏忽收紧：“为什么？”
“因为…我把你的车搞脏了…”江墨辰声音愈发小：“对不起，我下次绝对绝对好好睡觉，啊不是，好好守车，不睡觉。”
顾逸尘一时凝噎，跟小恶魔同窗六年，他时常跟不上小恶魔的脑回路，他有时候简直……拿江墨辰没有办法。
“还有吗？”顾逸尘问。
“还有…还有，”江墨辰想破脑袋：“我没等你来就先吃饭了？”
顾逸尘嘴角微微抽搐，：“咬破你的手指。”
“啊？手指？咬破吗？全咬？”江墨辰举起手来。
“咬破一点皮，让我闻你的血。”
江墨辰开始用虎牙咬食指上的一点皮肉组织，这个过程对他来说就是一种酷刑，生理本能玩命的劝退他退缩。
可这是顾逸尘诶…江墨辰这样想着，一咬牙，将牙齿深深嵌入肌肤内，血从他的嘴角划过，尝到了甘甜的味道。
顾逸尘轻叹了口气，这味道，就是魔的血，小恶魔他……哭了？顾逸尘简直不敢相信，小恶魔汗水从额头滑落，紧闭着双眼，眼角渗出几颗泪珠，泪珠在他脸颊上滚动，犹如晨露落在花瓣上，透明而娇嫩。
顾逸尘心里微微一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他忽然慌张起来：“你先别哭…明天再说。今天是你生日，你最想去的地方是哪？我带你去。”
“啊、你、你怎么知道今天我生日？”江墨辰断断续续地说。他太疼了，疼得没法呼吸，手指皮肤太厚实了吧！
突然，他回过神来！明天再说是什么，说什么？江墨辰心跳快得似乎要挣脱胸膛，连那点痛也顾不上了，呆呆地望着顾逸尘。
“你的档案被记录在内了。”顾逸尘谨慎地说。他真怕江墨辰哭个没完没了。
江墨辰眼睛一亮，映照着天空的星辰：“你去看了我留在学校的档案？”
顾逸尘绷不住了，小恶魔到底在干什么？还在演戏？那就别哭啊，一哭不就露馅了？他真不明白小恶魔究竟在想什么，既然这样，那就由他来挑明好了。
“是总部的档案。”顾逸尘说：“你不是个孤儿对吧？”
“不是，”江墨辰没在意顾逸尘说的那句总部档案是什么意思，只想着把多年来保存在心底的秘密吐露给顾逸尘。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一夜之间所有人都忘了我妈妈，除了我，和收养我的叔叔，但近几年叔叔也不记得她了，确信我是他在孤儿院收养的孩子…”江墨辰低垂下头：“但我确确实实，有个妈妈，她照顾我到八岁，在一个雨夜，我在家门前的小巷醒来，她就不见了，永远的从我身边消失了，甚至连句再见都没有说。我常常出神，会想是不是我真的有臆想症，我其实就是个孤儿，因为太渴望有家人，就编撰了个妈妈出来，那么小，模糊了幻想与现实好像还蛮正常。但我很快就会自我反驳，就像精神分裂症一样。”
“我还记得她给我唱的摇篮曲，快安睡，小宝贝，夜幕已低垂，床头布满玫瑰，陪伴你入睡…”
江墨辰垂着头，双眼注视着地板，肩膀微微颤抖，声音哽咽着，鼻子抽泣着，像一只小舟在汹涌的海洋里摇摆，显得那么无助和孤独。
顾逸尘感到自己的心被牵扯着，他不明白小恶魔为什么会要跟他说这些，甚至还给他唱这么私密的歌，其实他不是很想要了解。他只想听小恶魔说：“我认为我是个孤儿。”或者说：“对，不是，我记得我有个妈妈。”这样就够了，这样他才能把要挑明的话继续下去。
“对不起…”江墨辰抽着鼻子，把手规规矩矩放在腿上，那只被咬破的手指已经自我止血：“你一定觉得我很莫名其妙吧。”
前方拥挤的车道终于完全疏通，顾逸尘脚下动作稍稍加深，将视线移向前方：“没有。”
顾逸尘心中很杂，从小恶魔这番话，他明白小恶魔真的忘记母亲被杀之事了，更别提什么为母报仇，仔细想想，六年同窗，小恶魔哗啦啦讲了许多话，没有一句提到神族机密话题，最多只问过他家里是做什么的…小恶魔真的没有什么坏心眼吧…
“嗯……”
车内再一次陷入沉静，江墨辰感到深深的悔恨，他真想抽自己两巴掌！为什么要说这些有的没的话啊！！人家跟你只是同桌，又不是你的树洞！跟人瞎吐什么丧气话啊，瞎给人带来负面情绪…
江墨辰深知这些道理，他只是，忽然忍不住…因为顾逸尘太好了啊，会跟他说话，跟他玩，甚至还记住他生日，已经很久没有人对他说，生日了，带你去玩这种话了。所以他就是控制不住把秘密告诉顾逸尘…
慢着！江墨辰脑袋嗡的一声，刚刚顾逸尘是不是说了总部档案什么的？那是什么？他刚刚根本没有在听人家讲话啊！一股脑把心挖出来给别人看，不在意别人想法，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那个，”江墨辰弱弱开口，身子微缩：“你刚刚说的总部档案是什么意思呀？”
顾逸尘沉默良久：“我是神。”
江墨辰懵圈，顾逸尘这是突然生出自恋细胞？还是中二之魂？成年了不应该啊…不过在他心里，顾逸尘确实是神，他的神！
“嗯嗯，你是神。”我的神，江墨辰在心里默默补充。
“我们神族在伦敦有个总部，里面有个Ae计算机，它锁定了你，查到你的资料。”
“你是中英混血啊！”江墨辰星星眼。
“严格来说，我是混血种，”顾逸尘说：“我的母亲是位魔，她的能力排系在第九，在没有遇到我父亲之前，她愿望是复兴魔族，找了很多人配种，至今我都不清楚外面有多少哥哥姐姐。”
啊，怎么越说越逼真了啊！江墨辰呆呆地望着顾逸尘，顾逸尘还是那张冷艳的脸，仿佛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江墨辰绞尽脑汁，接了个话茬：“那怎么判断是魔还是神呀？”
“混血种是通过临界值判断，检测到体内神血浓度超过百分之五十，就是神，反之亦然，超过百分之八十为上神。”
“那你是一定是上神了！”江墨辰表现出激动的样子，其实整个人都懵了，原来顾逸尘不爱说话真的是装酷？！他真的是个中二少年来的？不管了！回去就查阅资料与时俱进去。
“是，我的体内有百分之九十八的神血，所以我被内定为雷神继承人。”
“哇塞！听起来好酷！如果神跟神生下来的孩子是不是就是百分之百了？那就是轰雷之神吗？”
“不是，严格意义上来说，每个神或魔都是混血种，我们共同的祖先最开始关系很好，后来一代一代，神魔大战，划清界线，但我们的体内，多多少少夹杂着一些对方的血。”
“哇！那你好厉害啊，遗传了爸爸妈妈那么多神血诶！”江墨辰继续追捧，他尽量控制尺度显得不那么假。
“嗯。”顾逸尘专注地看着前方，夜色中，那是一条漫长的街道，没有人烟，没有路灯，只有车灯在黑暗中照亮前方。
“其实我直到十三岁才觉醒能力，算是比较晚的，同龄神在五岁左右就能觉醒。我以前只想着玩，世界乱翻天也跟我没关系，可我渐渐长大了，明白无论是神、魔、或是人，生下来就有个名唤责任的东西压在肩上，或者可以说是必须要按部就班完成的一些事，而我的职责，就是除掉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