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游戏》狐猴

30、嫉妒

　　难得今天王爷没有出门，王妃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三位谋士一走，就亲自端着汤盅去了书房。
　　萧孟楚正坐在桌前，疲累地揉着眉头。
　　王雪岚把托盘放到案上，轻轻走到萧孟楚身后，抬起手给他按摩起头皮来。
　　萧孟楚一惊，“你怎么来书房了？”
　　“王爷连日操劳，妾身心疼，恨不能以身代之！奈何帮不上王爷的忙，只能以己之力为王爷舒缓一下身子。”王雪岚一边轻柔地按着，一边温柔地说。
　　多年来，萧孟楚一直修身养性，从来没让婢女或别的女人贴身服侍自己，因此对她的举动很不习惯，就按住她的手说：“这种事让下人做就好了，何必劳烦王妃。”
　　“妻子服侍丈夫，是天经地义的事！”王雪岚见萧孟楚似有不愉之色，也不勉强，就到案前捧起汤盅说，“这人参鸡汤炖了一下午了，王爷趁热喝，补补身子。”
　　一听到“鸡汤”二字，萧孟楚一下就想到沈云。他之前在秋水轩听沈香说过，沈云小时候特别喜欢吃鸡，一个人能吃掉整锅鸡汤，就莞尔一笑，对着门外一喊：“来人!”
　　立刻就有小厮进来，等候吩咐。
　　“去秋水轩，把沈云姑娘请过来。”
　　小厮应了一声，就跑出门去。
　　王雪岚心中不满，面上不显，仍然微笑着，说：“王爷最近忙得常常见不到人，想来妹妹也很记挂王爷呢！”
　　“是我很记挂她。”说着，萧孟楚不觉一笑。他在政事上、军事上、人情世故很多方面都很聪明，很优秀。奈何，以前不接触女人，不了解女人的小心肠。这一句话，给了王雪岚心中重重一击！
　　这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萧孟楚难掩喜色，竟立刻站了起来，走到房门口亲自去迎接。
　　沈云一进门，看到萧孟楚，就眼神发亮，开心地说：“终于见到你了！听说你最近很忙，王妃姐姐和我都挂念你……”说着打量起他来，面露担忧，“你瘦了，是不是忙得都没时间好好吃饭？”
　　王雪岚神色落寞地站在一边，这时，强打起精神，带上笑颜走上前，说：“是呀！王爷瘦了好多，我这里炖了鸡汤，正要给他喝呢！咱们别站在门口了，进去说。”
　　三人就坐到位子上。
　　“那你快喝，多喝一点！”沈云看着萧孟楚，心急地想让他马上补一补。
　　萧孟楚一笑，端着那盅鸡汤，揭开盖子，一股浓郁的肉香混合着药香飘散出来。他喝了两口，点头，“嗯，味道不错！”就把鸡汤送到沈云面前。
　　沈云抬头看他，面露不解。
　　“你姐姐说你最喜欢这个了，你尝一尝！”他用勺子舀起鸡汤，吹了吹，递到沈云嘴前。
　　沈云也是大大咧咧，就着他的手尝了一口，不禁眼睛一亮，赞道：“果然鲜美！”
　　萧孟楚就又舀了一勺喂她。
　　两人一个吃一个喂，浑然忘了这间房里还有第三个人！
　　沈云虽然下山也有些时日，但对于人间的各种礼仪、为人处事，都是半懵半懂。她还不了解女人的嫉妒心，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深深刺激了另一个女人。
　　王雪岚即使修养再好，此刻也是气得发抖，手紧紧攥起拳头，连指甲嵌进了掌心也不觉得痛。她默默走出书房，如胶似漆着的两个人居然都没有发觉。
　　“小姐，你怎么哭了？”卧室里，陈嬷嬷迎了上来，疑惑地问。
　　“我就这么不讨人喜欢吗？”王雪岚自言自语地说。
　　陈嬷嬷不知发生了何事，走到门口看了看，关上房门，这才劝慰道：“娘娘说的什么话，就娘娘的品貌才学，放在京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不说别的，就是那得宠的郑贵妃，长得还逊色娘娘三分呢！在闺中的时候，有多少媒婆来说亲，只是娘娘一个不理，只一心等着秦王罢了！”
　　“可是……奶娘，你知道吗？”王雪岚哽咽地说，“他好喜欢她，竟然问也不问，就把我的厨子送给她！”
　　“小姐，一个厨子而已，大不了再让府上送一个来！犯不着跟王爷置气。”
　　“我不是跟他置气，我是伤心！”
　　“王妃不用伤心。她只是个乡野村姑罢了，听说救过王爷的命，王爷这才如此待她。”
　　“我也愿意豁出自己的性命给王爷呀……”王雪岚越哭越伤心。
　　李嬷嬷见自家小姐哭得这样肝肠寸断，知道症结全是因为那个沈云，就开解道：“王妃何必如此在意一个出身卑贱的丫头!听说她至今还没有来天葵呢！一般女孩子家十二三岁都来了，吃不上饭长不大的最迟十五六岁也来了。她都十八了，虽说以前是个乡下村姑，看样子也不像吃不上饭的。至今没来，应该以后都没有了。听老一辈人说过，没有天葵的女子是生不了孩子的。所以，她再怎么得意，也只是昙花一现罢了，成不了气候，王妃何须为她伤神！”
　　王雪岚默不作声，依旧垂着泪。
　　李嬷嬷又说：“王妃，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就是个废物，她不会威胁到您的地位！”
　　王雪岚摇了摇头：“不，奶娘，你知道的，自从那年，皇帝寿宴上初见，我就爱他了，爱了这么多年，默默等着哪一天他会对我敞开心扉！没想到……这个丫头……却在我之前抢占了他的心！”她吸了吸鼻子，眼神迷离着，“你不知道，王爷不常笑，即使笑，那种笑也是疏离的，是不达眼底的！可你没有看到……他看她的眼神，旁人都能看出，那时他的眼里会充满全部的爱意。只有对着她时，他的笑是真诚的，毫无保留的！”
　　突然，她仰天大笑，边笑边流泪，“我受不了了！奶娘，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我会憋死的！”
　　李嬷嬷心神一跳，忙上前抱住她，试图安抚。
　　“我要她死！我要她死……”王雪岚状如疯癫，声嘶力竭地痛喊着。
　　看着这样的小姐，李嬷嫲心疼地老泪纵横，她擦了擦眼睛，安慰地抚摩着王雪岚的背，片刻，声音冰冷地说：“那就让她死！”
　　王雪岚停止了哭泣，转头看向她。两人对视，一个害人的阴谋悄然诞生。
　　这天，秋水轩里几人正在吃晚饭。
　　“哇，新来的厨娘手艺实在太好了，我都在吃第三碗饭了！”翠云一边盛饭，一边赞叹。
　　“恩，确实不错。她怎么不来跟咱们一块吃？”沈香放下筷子，问。
　　柳儿说：“叫过她了。每次她都不肯，说是她原来府上的规矩，下人是不可以和主人一桌吃饭的。”
　　沈云不以为然地接口：“这里哪有主人？我们都是王府里的下人。”
　　“恩，可是王嫂子这人拗得很，非得自己待在厨房吃。”翠云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刚刚我在厨房里帮忙择菜，听王嫂子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柳儿随口问。
　　“你们知道这东郊的无象山上有个丹泉观吗？”翠云神秘兮兮地说。
　　“好像听人说过，哪个地方都有寺庙道观的，有什么稀奇？”沈香不以为意。
　　“别的地方稀奇不稀奇我不知道，这个丹泉观可是稀奇得很！”翠云说得煞有介事。
　　三人都配合地望向她。
　　翠云放下碗筷，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坐直身体，“你们知道这个道观为什么叫丹泉观吗？”
　　三人一齐摇摇头。
　　翠云看向三人，一副了然的样子，“这个观呀，在无象山的山腰间，它旁边呢，有一股活泉。奇的是，这泉水居然是红色的！所以呀，这个道观就取名丹泉观！”
　　“哦！”三人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沈香站起身准备收碗。翠云一把按下她，急急地说：“我还没说完呢！以下才是重点，据说那里的泉水很灵验的，可以消灾祈福，治病救人呢！去那里的人，取了泉水，带着泉水去观里虔诚叩拜三清，回家后，再把那泉水给病人喝，就会水到病除！”
　　“有这么神吗？”柳儿一脸怀疑。
　　“什么叫三清？”沈云听得云里雾里。
　　“三清，就是道观里供奉的三位神仙，分别是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太上老君。”翠云耐心解释着，又说，“神的，很神的，王嫂子的弟媳怀不上孩子，她听说这个泉后，把她弟媳接过来去丹泉观里拜了一次。昨天，刚刚收到老家的来信，说是弟媳怀孕了！你们说，神不神！我以前就听说过这个观，但这么神奇，要不是王嫂子跟我说，我还不知道哩！”
　　三人听得都瞪大眼睛，沈香若有所思的样子，转头跟沈云说：“我们哪天也去拜拜吧！”
　　翠云立即插话说：“下个月初九刚好是丹泉观的庙会，到时候咱们一起去，那天可热闹了！”
　　几人天天在府里无事可做，憋闷坏了，一听到有庙会，都跃跃欲试、向往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