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游戏》狐猴

28、偏爱

　　第二天一早，沈香拿给沈云一对红色枕套，叮嘱说：“这是我连夜绣制出来的鸳鸯戏水枕套，等会儿你去给王妃请安，把这个献给她，当作你的敬意和回礼。王妃出身富贵，金玉宝石想必看不上眼，以你的身份送这些也不合适。你就说这副枕套是你亲手绣的，用这一份小小的心意，祝福王爷和王妃夫妻恩爱、伉俪情深。”
　　沈云一脸懵懂地点点头，就准备出发，去嘉禧堂请安。
　　“等等！”沈香又拉住她，语重心长地交代：“王妃是王爷的正室妻子，你要尊重她，不要吃醋，不要没规矩，更不要在她面前和王爷卿卿我我，知道吗！”
　　沈云点头应道：“我记住了。”心里却不以为然，不懂姐姐为何如此小小翼翼、如临大敌。
　　来到嘉禧堂，李嬷嬷在厅外接待她，气势十足地说：“是云姑娘来了。王妃正在侍候王爷更衣呢，请姑娘在此等候。”
　　不一会儿，朝云、朝月捧着漱口净面的盆具出来。秦王妃王雪岚和秦王萧孟楚也在朝霞、朝露两个丫头的簇拥下出了房。
　　陈嬷嫲一见主子出来，忙笑脸迎上：“王爷、娘娘，早膳准备好了，请到正厅用膳。”
　　王妃还未说话，萧孟楚不经意一瞥眼，看到沈云站在院子外边，一愣，就走过去问“这么早，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沈香捧起手里的枕套，照着沈香交待自己的话，说：“我来给王爷和王妃请安。王妃昨天给我很多赏赐，我无以为报，绣了一副枕套。这副鸳鸯戏水的枕套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祝王爷、王妃夫妻恩爱，伉俪情深。希望王妃不要嫌弃！”
　　王雪岚见状忙走过来，接过沈香手里的枕套，打开一看，微笑着赞叹：“妹妹手真巧，绣出来的花样和你的人一样好看。我喜欢得很！”她把枕巾递给陈嬷嬷，就亲昵地拉起沈云的手：“只是妹妹也太劳累自己了，这样王爷心疼，姐姐我也心疼。来，这么早，想必妹妹还没吃早饭吧，过来和我们一起用饭！”
　　萧孟楚也说：“是啊!过来一起吃吧！”就牵起沈云的另一只手，把她往厅里带。
　　这是沈云第一次见萧孟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心里升起一缕淡淡的酸味。她还没弄清自己的此时的情感，就被王爷、王妃带到饭桌前了。
　　“这是用鸡汤焖出来的鲜笋，王爷尝尝味道可好？”王妃殷勤地为萧孟楚布菜。
　　“这是用鸡汤焖出来的鲜笋，你尝尝。”萧孟楚借花献佛似的为沈云夹菜，“你姐姐说你喜欢吃鸡，这菜里没有鸡肉，味道却更鲜！”
　　王妃见着眼前一幕，不禁一愣，随即就恢复过来，微微一笑，也给沈云夹菜：“妹妹，这是水晶虾仁包，里面的虾肉都是今早打捞的鲜虾制成的，快尝尝！”
　　闻着从萧孟楚身上飘来的灵魂香气，眼前又有这么多可口的美食，沈云也顾得自己心里的酸甜苦辣了。她食欲大开，把两人夹给她的菜通通吃光，嘴里边嚼边说：“你们这里的厨子太厉害了……我以为翠云的手艺就很好了，没想到……跟你们的一比，太逊色了！我要让她来这里好好学一学。”
　　“不用她来学。等会儿我就让这个厨子去秋水轩，以后专门给你做饭！”萧孟楚宠溺地看着她，整顿饭，他的眼神全落在她身上。
　　王雪岚闻言一愣，抬头，目光与陈嬷嬷对视一眼，陈嬷嫲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萧孟楚又说：“你以后不用来这里请安了。现在天冷，早上多睡一会儿。”
　　“恩。”沈云边吃边点头。
　　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无意之中，竟完全忽视了这里的女主人。
　　这时，下人来报：“王爷，魏世子和郑小姐来了。”
　　朝云、朝月忙有眼色地递上杯子给萧孟楚漱口。
　　刚漱完口、净完手，萧景祥就大踏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那位郑小姐。
　　“六叔……”萧景祥刚跟萧孟楚打招呼，一扫眼，竟然看到了沈云，他眼中蓦然闪出惊喜之色，情不自禁地看着她，说：“云儿……好久不见！”
　　沈云一见他俩，顿时就倒了胃口，碗里的饭菜也不香了，放下碗筷，又想起自己不能在萧孟楚面前失礼于人，这才不情不愿地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见啊。”
　　“原来妹妹和世子是旧识啊！”王雪岚笑着插嘴说，又吩咐下人们给二人备座、上茶。
　　郑楚瑶看见萧景祥喜形于色的样子，心中就打翻了醋缸子，阴阳怪气道：“哟，沈姑娘也在这里呀！”她看看沈云，又转头看看王雪岚，“我原想着，等我和景祥成亲后，就来向王爷讨了她给景祥当通房。没想到，王姐姐更豁达，竟然已经和她同桌吃饭，姐妹相称了！”
　　郑氏姐妹与永安公主不对付，郑贵妃没得宠前，被永安公主狠狠得罪过。而永安公主和王雪岚是闺中密友，所以，郑楚瑶看王雪岚也不顺眼，故意讥讽她。
　　王雪岚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容，抬眼看看王爷的反应，她之前不知道沈云和萧景祥、郑瑶还有这样的内情，一时间不知如何表态。
　　“住嘴！”萧景祥大喝，又怒又头痛。因为父亲和郑贵妃的合作，他不得已要娶郑楚瑶。要不是自身涵养和有重任在身，他早就和这个郑小姐分道扬镳了。郑楚瑶惊愕地看向他，一时间愣住了。
　　沈云不以为意地喝着茶，萧孟楚转头，柔声问：“吃饱了吗？”
　　沈云点点头，站起身，对着萧孟楚和王雪岚说：“王爷、王妃，我吃饱了，就先告退了。”说着，就往外走去。
　　“还是这么没规没矩！”郑楚瑶的声音再次响起。
　　萧景祥转头，怒目圆瞪地看着她，郑楚瑶闭了嘴，满脸委屈地身子一转，就向外奔去。
　　看着沈云和郑楚瑶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萧景祥这才回过头来，对着秦王和王妃歉然一笑，“六叔、六婶莫要见怪，楚瑶被贵妃娘娘宠坏了，素来我行我素。”
　　“世子哪里的话，小孩子脾气，我们怎么会见怪呢！”王雪岚笑着说。
　　萧景祥收起心中复杂的情感，一拱手，说出主题：“六叔、六婶，侄儿今日来，是向你们辞行的。”
　　“这么快就走？”萧孟楚惊讶地问。
　　“已经在府上叨扰多日了，昨日本要和玉楼一齐离开的，奈何楚瑶身体不适，这才又住了一日。”
　　“玉楼这孩子，总是飘然于人情世故之外，洒脱得很。你怎么也开始学他？”
　　“不是学他。只是侄儿心中十分挂念父亲和母亲，一来一回，路上也要耽搁颇多时日，这才来向六叔、六婶辞行。愿叔叔婶婶永结同心，早生贵子！”萧景祥深深一揖，对两人拜了下去。
　　“景祥快快请起，”萧孟楚赶紧扶起他，又向王妃吩咐道：“凤城的特产都准备了吗？快去命人装车。”
　　“多谢六叔、六婶。”萧景祥也不推辞，看着眼前一对伉俪，他们婚姻的内情他是知道的。
　　几个月前，萧孟楚去京城贺小皇子诞生。永安公主带着王雪岚去萧孟楚在京的别院拜见，那天恰逢天降暴雨，公主就和王雪岚在别院留宿。第二天，王昌居然就向皇帝请求赐婚，说自己女儿守本份认死理，在秦王爷家住了一晚，就决定以后再也不嫁给别的男人了，请皇上做主，哪怕是作妾作婢，请秦王府给女儿一个容身之处。永安公主也在一边推波助澜，皇上无奈，这事儿就成了。
　　事实果真如此吗？六叔真的心甘情愿迎娶王昌的女儿？呵呵，不过是权力使然罢了！
　　看样子，六叔很喜欢那个丫头呢，否则，无名无份的，怎么能上主人的桌子。王雪岚这样有心计，能容得下沈云吗？
　　看看他们，看看自己，哪一个不是人中娇子，却人人都不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