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在降落》望顾许

5、第 5 章

　　贺明润像小时候一样，在楼下等我。

　　只是不同原来的是，小时候，他坐在楼梯上；而此刻，他靠在墙边。

　　我知道，这十年间，他等人的心都未曾改变。

　　可十年后的光景，又有谁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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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手插兜，另一只手上拿着红色围巾。

　　见我下来，他立马走了过来，将它围在我脖子上。

　　“不着急，怎么不把外衣扣上就下来了，冷吗？”

　　我双手握在围巾上，看着他，摇了摇头。

　　楼下空地上，他点燃了一排独属于我们的烟花。

　　抬头的那瞬，贺明润从身后拿出了一束玫瑰。

　　“小听雨，咱们青梅竹马了十年，你早就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了。”

　　“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没有意外的，我答应了。

　　又或许是更早我就知道，我认定他了。

　　迎着世界对新年的祝福，贺明润吻上了我的唇。

　　初恋、初吻，在这一刻，美好得像小说里写的那样。

　　回家时才发现，弟弟在门外等我。

　　他看着我，捏了捏拳头，最后泄了气一般委屈地开口。

　　“姐，要是贺明润以后敢对你不好，我一定要上去揍的他下不了地！”

　　我踮脚摸了摸他的脑袋，“没大没小，要喊哥哥。”

　　“他才不是我哥！想当我姐夫，我还要好好考察考察呢！”

　　这几年，我和贺明润这对跨系情侣被许多人关注着。

　　从一开始的“赌我们几个月会分手”，到后来的“赌我们什么时候会结婚”。

　　就连导师偶尔都会问起贺明润的情况。

　　我是本硕博八年制，贺明润则是保研了本校。

　　程瑶也是。

　　她和贺明润就像是别人家的孩子。

　　自小优秀，除了学习，体育、跳舞、音乐，都有涉猎。

　　她懂分寸，从来不会对贺明润做出一丝出格的行为。

　　但我知道，她喜欢他。

　　她望向贺明润的眼神，和我是一样的。

　　贺明润硕士毕业那晚，他们和几个师兄妹一起吃了饭，我作为家属被带了过去。

　　席间，程瑶喝醉了酒，眼眶红红地看着他。

　　没过多久，程瑶出去了。

　　贺明润手机响了几声，他解锁看了一眼，又熄屏，又解锁看了一眼，又熄屏。

　　最后侧头和我说了一句：“我去下洗手间。”

　　连手机都忘带，就匆匆离开了。

　　这六年，我对贺明润十分信任，从未查过岗，看着还在不停弹出的消息栏，我拿起他的手机，追了出去。

　　我在洗手台旁等了几分钟，等到清洁大叔出来才知道，里面根本没人。

　　刚走出餐厅，贺明润背对着我，而她面前的程瑶正直直地盯着我。

　　程瑶笑了笑，然后在我的注视下开口：“如果我说，你女朋友就站在你身后，你敢回头吗？”

　　贺明润将她肩膀按住，轻笑了一声：“程瑶，你醉了。”

　　手指深深嵌入掌心，程瑶哪还有半分醉意。

　　她挑衅似的开口，“贺明润，我喜欢你，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我明显感觉到了贺明润背部僵硬，直直地站在那里。

　　程瑶又朝我看了一眼，然后踮起脚，微微闭眼。

　　我清楚地看到了，贺明润他没有拒绝，也没有躲。

　　最后一刻，程瑶停住了。

　　她说：“贺明润，你为什么就不能朝我走一步，就一步都不行吗？”

　　我没有再看下去，转身回了餐厅，将他的手机放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