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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昏迷不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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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路出院后,就被陈律师带到了唯一在世的监护人简怀安面前,当着双方当事人宣读了外公的遗嘱。
外公作为沈氏集团前任董事长,任命简父为沈氏集团临时董事长,并将自身持有的15%的股份和其名下的房子车子赠与简父,作为抚养简路成家的报酬,剩余25%由简路成家后继承。
同时,若简路在此期间意外亡故,此遗嘱作废,所有遗产尽数捐赠政府公益组织。
外公知道以简父对简路的恨意,根本不可能好好抚养简路长大,早早做了打算,想用沈氏集团为简路保驾护航,但他还是低估了简父一家的狠心。
简路被送到简家时,简父已经续娶了一个新的妻子,两人有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
简路当时并不理解,为什么简父因为简母的离世恨不得让他去死,自己却迅速再婚,还孕育了一双比他小不了几岁的儿女。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简父并不是因为喜欢才娶的继母,她只不过是简父买醉时自荐枕席的一个商品,两个孩子也不过是那次意外的产物,简父一点都不在意她们。
简路平等的厌恶着这个家里的一切,包括他自己,因为他身上也流着一半肮脏的血。
很显然,继母和两个弟弟妹妹也很讨厌他,她们的恶意甚至都不需要掩饰,因为能为简路撑腰的人都已经死了。
继母在简路刚住进简家的当天就逼着他改口,叫自己母亲,简路不肯,她就打着教育的名义把简路关进阴冷潮湿的地下室,还抢走了简路从外公家里带来的所有东西,不准任何人靠近他。
又冷又饿的简路在被关进地下室的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热,但没有人知道,因为没有人敢来看他。
简路就这么浑浑噩噩的烧了四天,到第五天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失温了,呼吸心跳都时有时无,脸色青白。
幸亏当时一个来简家做客小孩顽皮,不小心把他的宝贝弹珠滚到了简路所在的地下室里,小孩哭闹着非要进去拿他的宝贝弹珠,濒死的简路这才被发现并被送进了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简路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在各种措施下,好不容易稳住了体温的流失,高热又反扑了上来。
持续的高热诱发了严重的肺炎和心肌炎,心肌炎又造成了心肌损害,在先心病的基础上,形成了严重的心肌病。
昏迷了十多天的简路,全靠输营养液活着,胃里已经接纳不了任何食物了,不得已插了胃管,打了一个月的流食。
期间,虽然医生已经对简路进行了积极的治疗,但简路还是落下了咳嗽和身体冰凉的毛病,时不时胸闷、心悸更是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简路出院后,还是住在地下室,只不过不会被锁着了,依旧吃不饱,穿不暖,经常生病,但好在出院时医生给他开了许多药,他靠着这些药熬过了那个冬天。
转过年来,简路十七岁了,学校也打来电话询问他什么时候回校上课,之前简路因为外公去世请了两个月的假,加上一个多月的寒假,简路已经三个多月没去上过课了。
简路也不想在这个家里多呆,收拾收拾就去了学校住宿,但简路的身体已经不支持他继续高二这么高强度的学习了。
来学校的当天早上,简路就有些胸闷,一直到中午都没有缓过来,甚至经过一上午的劳神费脑还隐隐有加重的趋势。
本想中午好好休息一会儿缓一缓的,结果寝室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和翻书声扰的简路根本睡不着,头也一阵阵的涨痛发晕。
下午,简路简单的洗了把脸醒了醒神,就继续到教室里开始学习,但还没有二十分钟,他就感觉呼吸不上来了,嘭…嘭…嘭的心跳声好像重锤击鼓,砸在他的耳膜上,震得他眼前发黑。
他颤抖着手想要从口袋里掏出速效救心丸服用,但他已经根本握不住药瓶了。
啪的一声脆响,药瓶掉在了地上,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明显,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发出声音的简路,但他已经无力回应这些视线了,身体一歪就晕了过去。
他醒来是在学校的医务室里,因为学校没有可以联系到的家属,之前学校都是联系他外公的,可是现在他外公去世了,学校怕惹出麻烦,没敢贸然送医。
在这里守着他的班主任看到他醒过来松了一口气,忙问他家属的联系方式,要通知他们带简路去医院看看。
简路一改往日乖巧懂事的作风,死咬着不肯透漏家属的联系方式,只反复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再晕倒了,还拿出他之前的病历,证明自己确实去医院治疗过了。
学校没有办法,暂时同意了简路的请求。
简路也不敢再勉强自己,一感觉不舒服了就回宿舍躺着休息,一天上不了两个小时的课,这就导致简路跟不上老师的讲课进度。
但没关系,简路会在他们放学回宿舍的时候再去教室里自学一会儿,累了就趴下休息,比在宿舍里被他们嘈杂的嬉笑打闹声和呼噜声惊得心悸要好得多。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就到了暑假,简路也真如他所保证的那样没有再晕倒过,只是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人也很清瘦。
简路自从上次插管后,胃口就一直不太好,吃的很少,一份素菜他得分三顿吃一天,所以花销也小,饭卡里剩的钱撑到他毕业还绰绰有余。
暑假里,学校是不让学生住宿的,简路本想找个包吃包住的兼职解决这个问题,顺带赚取下半年的学费。
但商家看他未成年都不敢用他,敢用他的都是些小本买卖不包食宿。
简路没办法只好磨磨蹭蹭的准备回简家住,在路上,他看到一条才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狗,缩在又臭又脏的垃圾桶边不停的发着抖,不知是冷的还是饿的。
简路看它可怜,走过去用纸巾将小狗仔细擦拭干净后喂了点吃食,还把它抱到了窗台下面躲避风雨。
简路纤长白皙的手指温柔的替它梳理着毛发,“小狗啊小狗,你就在这里生活吧,刮风下雨都有窗台遮挡,希望你能暖和一些”。
简路撸完狗就准备起身离开,小狗却突然嗯唧嗯唧起来,湿漉漉的大眼睛也一眨不眨的望着简路,仿佛在挽留他。
简路竟在它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样都是没人要的,不被待见,拼尽全力也只能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