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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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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冯夷，过得不行。”
她们俩从前也是风光过的。共工是炎帝后裔、祝融之子，先天有神，神与道同，水是大道之一，而共工乃先天而生的水神，是最古老的、最正统的万水之神。
冯夷字君平，曾被尊为澄清尊神，为河渎神君，掌管天下河川，手绘河图助禹治水。
然好汉不提当年勇，神纪时代过去，两位落魄得一比吊糟。河伯在各路传说里吞吃无数童男童女，名声不如没有，何况供奉。
至于共工，她倒是不吃童男童女，但早在神纪时代就因为怒触不周山被流放到幽州，与驩兜、三苗、鲧被列入四罪，近年代才放出来。
冯夷锐评：事业编除名。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共工正因为没有空调瘫在凉席上：“你什么时候去交电费？你见过哪个水神能治暑的？”
冯君平摇摇扇子，穿一身老汉背心大裤衩：“我落魄了你也是知道的，你不也刚放出来嘛，凑合凑合得了。”
共工一哂——她大名其实叫姜垂，姜垂一哂：“知道你落魄不知道你这么落魄，活得比银行长个千把年，在银行一分钱没有。”
冯夷也不生气：“你不也是吗，活到现在净坐牢了，不过我前两天看电视剧忽然想起来，你怎么不和祝融姓？我记得祝融八姓是己董彭秃妘曹斟芈，你怎么姓姜？”
“古姓和父系、传承没有关系，下一个问题。”
“你怎么是个女的？”想来冯夷憋了许久，同为诸神时代的遗物，冯夷比共工要年长一些，但他原身只是一介凡人，不晓得天生神间的弯弯绕绕，后修神也力不逮，在黄河之争中早早地被应龙打败，退居于河中深渊。
他上次见共工还是五千多年前，只晓得她生子句龙生女后土、曾孙子夸父，后被祝融打败，流不周山，从不晓得她居然是个女的。
姜垂抢过他的蒲扇对着自己摇了几下，淡淡地说：“我不是人，是先天成神，性别没有意义，生子生女又不是我身生——就好像我也不是祝融身生的，人类的法则套不进神传。”
听到八卦冯夷起劲了，他撩起眼皮子：“展开说说。”
姜垂睨他，冯夷不愧是第一任河伯，生得极白极水，让人看了就凉爽，脱去一身天津大爷装扮，靠卖弄汁瑟也能当个网黄。
姜垂想想自己也是闲，于是继续说：“女娲伏羲身为兄妹，互为夫妻，你知道吧。”
“知道，你说，我在听。”
“神仙中的夫妻，并不是后来的婚姻关系，兼‘男尊女卑’，而是地位和职责，子女也是一样；神力靠的是神传而不是血骨，血骨再多也不过是肉体凡胎，而神传，短一代消，长也不过几代。”
“与其说我是祝融的子系，不如说我是祝融神传的一部分；与其说后土和句龙是我的子系，不如说她们俩是我神传的一部分。”
“一部分？你还有其它子女？”
“我不晓得，不过神力是注定要消散的，就算我没有子系也会消散，要传下去只能是一部分。”
“不晓得，”冯夷笑吟吟的，“按人类的说法，连自己的子女都不晓得有几个，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都说了我们的子女和你们的不是同一个意思，那神力要自传下去我也拦不住。”
“不晓得子女有几个，夫妻有几个总晓得吧？”
“不晓得，你看哪个神话流传过我的夫妻或是祝融的夫妻，龙生九子其母不也是乱传？”姜垂用扇子敲敲他，“都说了，我们的夫妻不是那个意思，是有些神仙与夫生与妻生，那大多是后天神，先天神能在死前神传就不错了。”
“那……”
“别套了，句龙和后土不会来找我的，你要是实在接受不了上古神传的规则，就把我们那些人都当平级同事吧。”姜垂摇摇头，又说，“不过我下属要来找我了，你应该听过的，无支祁和相柳氏。”
相柳氏按下不提，无支祁可是和冯夷同一代，原身是淮河形似水猿的上古神兽，大禹治水时因兴风作浪被应龙打败，镇压在淮阴龟山脚下，也是近代才放出来，比四罪早个那么几十年。
冯夷想到这，在心里骂了一声孙子应龙，又想起刚刚姜垂的解释，在他们天生神面前骂孙子算不得什么脏话。
冯夷惆怅。
他正打算问无支祁早被镇压，怎么就成了你共工的手下，还没开口，门铃响了。
开门一看，门外一个断眉酷哥一个水蛇腰小白脸，都长得挺眼熟，前两天还在电视上看见过。
冯夷后知后觉，金○影帝吴支祁，无支祁；流量爱豆向瑶，相繇，相柳氏。
他们确实比姜垂放出来要早个那么几十年，没想到混得如此兴风作浪，一张俊脸一张俏脸堵在筒子楼楼梯间，衬得冯夷租的这个破地方蓬荜生辉。
冯夷哽了一会，两位进了门，见到姜垂就要化原型伏地行礼。
一个巨猿，一个九头蛇，姜垂眼皮一跳：“收回去，我不想看。”
吴支祁点了点头，安静又冷酷，冯夷想起来早年间看过这位影帝好几个颁奖典礼，也是人狠话不多这个路线，没想到真是个狠角色。
至于算不算人，难说。
向瑶就柔软多了，笑得一池春水似的，恨不得做低伏小地贴在姜垂身上：“共工还记得我呀，早些通知我和无支祁就好了，我们俩这些年运作了一些，全拿来供奉您——您要隐山别墅还是市中心平层，都是有的。”
姜垂什么都没说，相柳氏顺势伏到她膝盖上，她摸了摸相柳氏柔软的头发。
然后她看向无支祁，好奇他又会说什么。
吴支祁张嘴：“我退圈了，以后只跟着你。”
姜垂手上动作停了一拍，然后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冯夷晕晕乎乎地咬帕子：“你……你还说你没有老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