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木泽柒

14、第 14 章

　　换衣服又花了一阵时间，两人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挂完号，俞延找了个位置和林宛亦等着。
　　这家医院林宛亦来过，不过上次是他一个人来体检，这次和俞延。林宛亦觉得内心有点不太一样。他真挺希望有个人能管管他的，哪怕是朋友的身份。
　　医院里的广播响起：“请0036号林宛亦到326号诊室就诊。”同样播放了两遍。俞延起身很自然地给林宛亦拿了外套。然后对他说：“走了。”
　　林宛亦哦了一声，把手机放进包里，看着俞延拿着自己的外套，挑了挑眉。
　　这么好，还自带拿东西服务的？

　　诊室里，是个女医生，和上次不同，这次的女医生比上一次要温柔的多，多半是还没有开始检查的缘故吧。
　　为了让医生了解到林宛亦的情况，出门之前林宛亦拿上了上次的体检报告。
　　女医生一边招呼着林宛亦坐下，看了看站在旁边的俞延，心想现在的孩子都喜欢早恋吗。不过很快她就被林宛亦的体检报告吸引了。
　　跟其他omega不同，林宛亦的是否有其他病症上写着“车祸后遗症”几个字。
　　这不多见，医生打开电脑查数据。一调出来，她很是苦恼地扶了扶额头：“你今年来过两次？之前没有了？”
　　林宛亦十分小心地嗯了一声，俞延站着累，干脆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从手机里调出文档，刷题。
　　做了个检查，女医生问问林宛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林宛亦如实回答：“今天早上的时候发：烧了，然后浑身都痛，没有力气，也很冷……”
　　“这样啊。”医生见过的有后遗症的人中，林宛亦算是比较严重的一个。
　　很快就检查完了，那个医生意味深长的看了俞延一眼，看得俞延不明所以，走的时候，医生建议林宛亦再去心理检查室检查一下。
　　毕竟林宛亦上次的心理测试是一个大大的不合格！转诊室耽搁了一会儿，但好在人不多。
　　这次俞延没有陪着林宛亦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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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男医生开始问了一些问题
　　“最近情绪怎么样呀？”语气平淡，温柔亲切，听起来就像是朋友之间的谈话，但是还是让林宛亦紧张起来。
　　“还好。”林宛亦抓紧了衣服，嘴唇上都泛着白。
　　医生皱了皱眉，但是没说话，继续问着下一个问题：“睡得好么？”
　　“可以。”
　　“最近感觉到压力大吗？”
　　“有点吧”
　　几番问题下来，医生抬手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问题似乎比他想得还要严重。
　　最后两个问题，这是医生在看了林宛亦上次的体检报告和心理咨询打分针对性的提出两个问题。
　　男医生组织了下语言，微笑着对林宛亦说：“讨厌，一个人么？”
　　诊室里安静得有些过分，林宛亦在心里想着答案，但是始终没有得出结果。
　　一个人么？
　　这么几年，都是一个人，也还好吧
　　但是好没意思。
　　最近俞延跟自己走的很近
　　会开心吗？开心吧
　　这个人的出现似乎将正在运转的闹钟零件，很轻的一下，按下暂停。
　　好像什么来着？
　　这个时刻，请听我讲讲。
　　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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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宛亦再开口嗓子有些哑，想喝水，这个过程，医生耐心的等他回答，桌上的那杯水，放在林宛亦面前。
　　一切都要慢慢来。
　　“不喜欢一个人，但是……”林宛亦把衣服抓成一团，说出话又卸下力气放开衣服，心跳得极快，“但是最近似乎不一样了，挺好的。”
　　这是今天的问题答案中，医生第一次从林宛亦口中听到“好”这个字，不免有些惊讶。
　　“好的，就要继续，不要停下来。”
　　向前看，一路走，花会为你盛开。内心想，说出来，自言自语也会开心起来。
　　“好的。”林宛亦点了下头。
　　最后一个问题，可能会触及到林宛亦的禁区，不过，也是关键。
　　“小时候的车祸对你而言有影响吗？”医生每说出一个字，林宛亦都感觉到有人在掐他的脖子，呼吸不畅，掠夺氧气，无处可逃。
　　记忆从内心涌出，一幕幕像电影，刀扎的痛。
　　林雅郁模糊的脸在记忆中逐渐清晰，但是她的小辫子脏了，林雅郁似乎看起来不开心。
　　林宛亦不停说着不要不要，记忆里的他用身上的衣服擦着林雅郁的脸，可是那些鲜红的东西，怎么擦也擦不完。
　　林宛亦不舒服，一阵阵刺痛从心脏处传来，记忆力的那天是冬至，无情的冬日携着风给林宛亦上了一课，它叫分别，但是本应该是团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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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敲了一下桌子，将林宛亦从记忆里拉出来，诊室里医生的办公桌面向窗户，外边的温暖的日光斜射进来。林宛亦逆着光，连发丝都是金色的了。苍白的唇角给这画面增加了一丝冲击力。
　　像是破碎的花瓶里残余的花瓣
　　盛开着的郁金香与还未盛开就将死去的木槿告别
　　这个问题林宛亦终是没回答上，甚至他站起来的时候步伐有点漂浮
　　一切都好不真实啊，眼睛酸涩，林宛亦越来越讨厌生活了。
　　可是他出来，看见俞延坐在椅子上低头
　　玩手机等着自己，身上抱着自己的衣服。
　　听到声音，俞延关了手机，向他看过来：“好了？”
　　林宛亦走过去莫名其妙的就想跟俞延一起坐一会儿，但内心很快就平静下来：“走吧。”
　　回去的路上，林宛亦收到了杜嘉希的微信，这个点儿明明应该在上班的，他感到有些意外，点进去看了看
　　【duwy：最近注意下身体，不要感冒啦，身体哪里不舒服跟妈说。】
　　人只有在生病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最为弱势的一面，就好比你即将接触到那个最美妙的好梦，但是上天很戏谑地告诉你
　　这只不过是你的幻想罢了。林宛亦活了十七年，头一次觉着这日子咋就这么难过呢，为什么呢？
　　俞延帮着照顾了林宛亦半天，也有些累了，他坐在车上腿十分随意的放着，就那么闭着眼。
　　半天不动，林宛亦都要觉得他是不是睡着了，但是他刚刚想过去给俞延披一下衣服，车上开着空调，吹着还是冷的。
　　哪知道手还没有碰到俞延，他又后悔了。
　　这算是什么？报答一下恩情吗？为什么会这么别扭啊？
　　真的很奇怪！
　　他想收回去手当做无事发生，又不知道是不是阳光太刺眼还是俞延根本没睡着，他抬起眼皮。
　　四目相接，异常的尴尬，尴尬之余还有一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暧昧吗，或许，但不可能吧。
　　林宛亦心说要事可以时间倒流他一定掐死刚刚想给俞延披衣服的自己，太傻比了，而且这个姿势收了不是，进也不是。
　　还是前面的司机看了眼后视镜，然后踩刹车等红绿灯的时候，林宛亦火速的退了回去。
　　可是呢要说人的天性是什么，是一颗一定要在前线吃瓜的！
　　于是司机一边哼着小曲儿，看了看后座的两人，停了，咳了咳嗓子：“那个，你们一中准早恋？”
　　什么？早恋？跟谁？他和俞延？林宛亦的脑子轰的炸了，脸通红，他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路挤出来的话
　　“不是，我们不是。”
　　林宛亦本已经缓过来了，但是俞延偏偏还嫌刺激不够大，硬是补了一句
　　“我们不是一对。是同学，不是情侣。”
　　那个司机“哦”了一声，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后用着方言说着：“感情真好哈。”
　　好个头，林宛亦内心疯狂吐槽，他骂天骂地，最后顺带着自己也一起骂了
　　林宛亦你个怂包，怎么平时干起架来不要命，这会儿遇到俞延跟个傻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