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之齐天大圣》顾长绝

3、但得后果

　　“你要到哪里去？”我正要出门，就被人拦住，不，准确的说，是被一个人形的猴子拦住。
　　花果山与我一贯的认知相差甚远，自从被孙悟空带回到这里之后，我就被安置在这一方石室里面，虽然里面所有的必需品一应俱全，然后行动不得自由对我而言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除了来到这里那一次，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孙悟空了。而现在站在面前的人显然对我毫无好感，脸色不善。
　　“出去散散心。”我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借住在他们这儿，自然不能对他们怎么样。
　　“哼。”对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却也没怎么难为我。不過面上一副不愿与我一般见识的表情着实让我哭笑不得。思来想去，我也不曾记得自己有得罪过这些猴子，再者说了，受了现代社会教育二十多年，达尔文进化论更是记得滚瓜烂熟，即使深知猴子是我们的祖先这样的理论，却还是在看到这些动辄对我表示不屑的“妖猴”时感到不适。

　　虽然当初也曾经在特种部队受训过，但是顺着溶洞往前走，站到洞口，我还是傻了眼。
　　这……再怎样宣誓说上刀山下火海，凭借一己之力穿过瀑布跳到五六丈远的对面山头也只能是无稽之谈吧。
　　我站在洞内，对着水帘哭笑不得，倒忘了自己住的地方是传说中的花果山水帘洞，怪不得刚刚说要走走，那猴子拦都不拦。
　　到此，我算是真正认命。自己既不是在做梦也不是患了幻想型的精神病，而是实实在在的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
　　这样说的话，说不定原来那世界上动辄大片大片穿越的文，写的还是真的。
　　我这边做沉思者状，老老实实规划自己的未来，那边就听到风声过耳，一阵黑影嗖——的就穿过水帘进到洞里来，眨眼间就飙到了洞内，看得我目瞪口呆。
　　凡人还是不要与天争高好了……我瞅瞅看起来就气势滂沱的水帘，暗暗在心里安慰自己。
　　只是刚刚冲过去的那人却突然转回头走到我面前，一伸手又挑起我下巴，端详了半天后道：“杨戬？”
　　是孙大圣。我没好气的瞅他一眼，对他这看谁都喜欢挑下巴形容于调戏的行为懒得搭理，心里却为他语气里的不确定而愤愤。
　　“大圣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干笑，脸上的肌肉都僵掉。他却仿佛听不出我的嘲讽一般，“哦”了一声，背手绕着我走了一圈，似乎十分烦恼的挠挠头，跺脚道：“你怎么还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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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知道？！”幸亏没有诸如心脏病之内的疾病，否则肯定要被这家伙气到心律不齐，至此，这位我幼年偶像的形象已经完全破灭，连个渣渣都不剩。
　　果然还是以解放军叔叔当偶像比较幸福。我暗忖，他却突然蹲下凑到我面前，看了看洞口的水帘又看了看我，恍然大悟似的说：“你出不去……”
　　我此时已经没力气同他计较太多，刚想说话，这人便伸出一只手——拎起我背后的衣角，唰的一下，就将我带到了外面。
　　“啧啧啧，”这猴子发出一阵嘘声，似是感慨虎落平阳被犬欺，随即又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抓住我，眉毛倒竖双目圆瞪气势汹汹。
　　“你不出来，怎么撒尿拉屎的？！！”
　　这是只聚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孕育出来的灵猴。饶是我不停的在心里这么提醒自己，也架不住他这话来的冲击，亏我还以为这大圣既然都已经被称为是斗战胜佛了，那玄奘法师那么温文尔雅，这徒弟如何也应该被教化了一番才对。
　　估计是看我没回话，没什么趣味，他狠狠的喷出一口气，翻身往旁边的石头上一躺，腿一翘眼一闭，就睡起觉来。
　　我愣住，不明所以，在那里呆立半晌，茫然的看着四周，耳边是瀑布飞泻而下的轰鸣声，震的连心都要跳出来，这人，这猴却安安稳稳的睡着，倒是能自寻清明。
　　“你不是要出来么？让你出来了还磨叽什么，爷爷我在这里看着！”本以为已经睡着的孙悟空突然开口，语气轻慢，带着不耐。我呼口气，无可奈何的转身，顺着山岭向下走去。
　　不知道二郎真君哪里惹到这位大圣了，连带着我这无辜路人也要被欺压。
　　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之前由于一直昏睡，并无多少感想，现在一个人走在路上，突然就觉得有些惶恐。
　　多少年都没有过的情绪。自从入了部队，就天天被教官说即使是和平年代，也有可能牺牲性命，说得多了也就不太在意了，反而显得有恃无恐，如今到了这陌生的世界，却尝到了这个味道。
　　人对未知的恐惧大约还是难以消除的。
　　随便挑了个石头坐下，我细细盘算起自己的人生来。
　　孙悟空此时在这里，那么肯定是在西天取经之前，或者之后。而我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遇到的那位高老庄的小姐，以及提到孙大圣乃是斗战胜佛的话语，都在提示我是西天取经之后。
　　怪不得见不到唐三藏猪八戒沙和尚……我想起演义里这师徒四个的模样，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别人先不说，这齐天大圣若是看到了那些孙猴子，肯定都是要跳脚的。现在躺在山顶睡觉的那位，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可算得上是位美男子。
　　我虽然这些天换了张皮堪比远渡韩国整个容，对着水面都要有些爱不释手，自恋倾向逐渐加深，也不得不承认惜败于此人的皮相之下。
　　当然，只是惜败而已。

　　拍拍身上的衣服重新站起来，我漫无目的的继续往前走。山林茂密，里面尚可看到不少还未通人性的小猴子蹦来蹦去，煞是可爱，一片天真自然的场景。看样子古时候人求避世，也不过如此了。到了我们那时候，恐怕就算住在北极，也是免不了被人叨扰的。
　　正这么想着，猛的头皮一紧，拉的我发痛，回头就看到一只浑身金毛的小猴子紧紧盯着我，我的头发正攥在它手里，不得已，我只能弯下腰来，免得再受头皮之痛。
　　可怜二郎真君这皮囊，真算得上是绝好。偏偏落到我手中，一头代表美男子飘逸的秀发让我这个留了一辈子小平头的男人打理，简直不亚于酷刑，因此这些天，我也就做了个披头散发的放浪古人，没成想却被这小东西抓到了“把柄”。
　　“吱——吱——吱吱。”小猴子指手画脚，我却茫然的很，它大概看我没有回应，一把抓住我的头发，看它样子不大，力气却不小，我只能踉跄着跟在后面，不明所以。
　　待到走到山沟，我心生不好的预感，这里的林子同刚刚的相比简直截然不同，并不是说景色，而是气氛。刚刚那时气氛闹腾，鸟鸣猴语随处可闻，此时不过走了几步路，竟然安静的只能听到呼吸声。
　　我拽拽自己的头发，想拿回来，玩是一回事，危险却是另一回事了。那猴子却不听我的，它停下来瞪我，这圆眼睛和他家大王倒是有些相像。
　　没办法，我只能尝试着拽了拽自己头发，同他打商量：“我们回去行不行？”
　　纹丝不动，看样子我是高估了它的智商。
　　正这样想着，突然觉得阴影袭来，这猴子陡然变大，一把拎起我，吓我一跳，不知是挣扎的好，还是放开喉咙喊救命的好：“你是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已经被人一把夺了过来，睡在水帘洞外的孙悟空站在我跟前，满脸不悦的盯着我：“乱跑什么，活腻了？”教训我完毕他又冲那妖怪一扬下巴：“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跑到爷爷我的地盘撒野？！”
　　还真是气定神闲……
　　“呵呵……”空气中传来震动，若非要形容的话这发声之人可谓是重低音炮，震的人心口直颤。
　　“美猴王什么时候，同杨戬这家伙搭上了？”
　　本来半是疑惑半是无所谓的孙悟空听了这个声音，切了一声，神色闪过一丝了然后颇不耐烦的道：“你孙爷爷的事，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他随意瞅了一眼还站在对面不动的小妖，飞起一脚就将他踢飞：“只是这东西，着实碍眼的很！”
　　我看那仿佛消失在天边不见的小妖，对孙大圣的脚力实在是佩服非常。
　　“没办法，谁让大圣您法力高强，”那隐在暗处的人继续道，只是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就有待考究了：“只是这杨戬，大圣难不成还准备让他呆一辈子？”
　　言下之意，仿佛我死活是跑不了了。
　　“爷爷乐意，待八辈子也行，爷爷不乐意，待一刻也嫌。”话音未落，就见孙悟空他抽出一根长棍，照着虚空劈去，我只觉得风割过脸颊，再抬头时空气中已无刚刚的阴郁之感。
　　之前，恐怕都是那不知名的妖魔做的。
　　收拾完毕这入侵者，孙大圣慢悠悠的转着棒子，我脑内迷迷糊糊的想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金箍棒，头一歪，又要倒了。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揭晓原因，动不动昏来昏去的，总不是个事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