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默示录》提伯斯很孤独

15、疑心

　　【这条手链可以实现你的愿望】

　　那个男人这么说道。

　　押守还没明白自己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或者说现在的押守已经不是押守了，他已经失去了身为“人”时候的意识，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但不可思议的是——在他眼中扭曲的世界里，那个少女依然美得不可方物，她的美丽甚至带有一丝圣洁，干净的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冴姬。
　　冴姬。

　　他无意识地嘶吼着，怪异狰狞的双手朝着少女伸去——

　　冴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两片嘴唇动了动，嘴里似乎是在呢喃着什么，蓦地，她的神色一顿，转过头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

　　到了。

　　夏油杰有些震惊地看着房间内的景象，那只面目狰狞的一级咒灵与少女间只有短短一厘米左右的距离，而那只咒灵明明已经向少女伸出了手，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在仅剩一点点距离的时候停下了动作，没再继续。

　　而面对这种情况，他身旁的白发少年显然要更果决一些。

　　“术式顺转——”

　　白发少年的术式发动到一半却又忽然停下了，而他手中的蓝色光芒也经历了从亮起到熄灭，鸦羽色长发的少女忽然走了出来，挡在了那只一级咒灵的前面，那一声“苍”也被他硬生生咽回了嗓子里。

　　他有些生气地皱了下眉：“你干什么？快点走开。”

　　“请让我试试，五条君。”

　　白发少年的下巴微扬，挑着眉重复了一遍：“我说让你走开——”

　　“悟。”一只手轻轻搭上了他的肩膀，他侧目一看，正好对上了夏油杰平静的眼神，他微微皱了皱眉，虽然并不赞同挚友的做法，但还是把手放下了。

　　不过有他们两个在这里，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得到许可的冴姬转过身，面对眼前已经“面目可非”的押守，她不仅没有害怕，反倒露出了一抹甜美的笑容，“押守君很喜欢我吧？”

　　押守连连后退了两步，忽然痛苦地抱住头，嘴里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嘶吼声。

　　“我也很喜欢押守君，而且我记得很清楚哦——那个时候为了安慰夏日祭捞不到金鱼而消沉的我，押守君把那个摊位所有的金鱼都买下来了吧？还有那次我随口说了一句那家刨冰店很好吃，结果押守君事后还把人家整个店铺都买下来了。”

　　“押守君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啊，对我百依百顺的，只要是我开口的，押守君一定全部都会为我做到，真的是一个过分温柔的人——”

　　“我想要的东西一定会为我献上的吧，押守君？”

　　“所以这次也是一样吧？”

　　“那么就请为我献上你的生命吧，押守君。”

　　气氛有点凝固。
　　似乎连周围的时间流速都变慢了。

　　“扑哧——”

　　押守用他那怪异的手穿透了自己的小/腹，然后双手齐齐用力，对准流血的洞/口狠狠往两边拉扯开，押守野兽般的吼叫声伴随着撕裂的声音响起，他整个人被撕裂成了上下两半摔在了地上，与此同时，他那撕裂成两半的身体也正在逐渐消散。

　　冴姬的脸和衣服上都沾染上了蓝紫色的血迹。

　　五条悟看着押守逐渐消散的躯体，忽然凝眉嗤了一声：“自爆？”

　　押守躯体消散所产生的光点逐渐汇聚在了一起，最终凝聚成了一个人形，不是垂暮的老人，也不是面目可憎的怪物，而是一个黑发黑眼的少年形态，他眉眼温柔地注视着冴姬，然后微微勾唇浅笑了一下，最终消散在了空气中。

　　【谢谢】

　　那是弥留之际的残魂……夏油杰默不作声地收回了视线，将目光转向了有着一头鸦羽色长发的少女：“冴姬，他是你的恋人吗？”

　　根据得来的情报，押守已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了，虽然这听上去有点离谱，但少女刚才所说的那些话，以及他们之间的某种气氛，的确让夏油杰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欸？”冴姬明显愣了一下，白皙的小脸上还沾着一些押守的蓝紫色血迹，看上去还有点呆萌，“啊……真是，居然让你们产生了这样的误会吗？我跟押守先生年轻时候的恋人长得比较像，而我只是狡猾的利用了这一点。”

　　五条悟挑着眉，脸上带着一抹狂傲的笑容：“不是连相处过程都一清二楚吗？”

　　“那是押守先生把我绑来以后自己在我耳边念叨的啦。”

　　……

　　因为再一次牵扯到了特殊事件，五条悟和夏油杰还是决定把冴姬一起带回高专，一次或许是偶然，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出现了第二次，这也让他们不得不怀疑起了她的特殊体质，但是无论如何，回到高专相对来说总归还是更安全一些。

　　准备离开押守的这座宅邸的时候，二楼某扇紧闭的房门却忽然吸引了夏油杰的注意，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房间里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杰，你在磨蹭些什么？”

　　还在思索间，挚友的声音忽然从前方传来。

　　他脸上的神情顿了顿，目光却始终落在那扇紧闭的门上。

　　“你们先出去吧，我马上来。”

　　******

　　此时位于高专内，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正靠在窗边，两道修长挺拔的身姿构成了走廊上一道极为赏心悦目的风景线。

　　夏油杰侧眸看着地上的某一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冴姬能看到咒灵这件事，悟一直都知道吧？”

　　白发少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回收宿傩手指那次吧，哦，她那次还说了——”他顿了一下，忽然想起上次自己答应少女要把她喜欢杰这件事情保密来着，“说能看见咒灵这件事情在认识我们以前一直都刻意隐藏着，是害怕被周围那些普通人当做异类吧。”

　　夏油杰微微皱了一下眉，“但你之前不是说过冴姬是零咒力？”

　　“六眼获取到的情报的确是这样没错。”

　　五条悟神色淡淡地又补了一句：“……或许也有例外吧。”

　　“悟。”

　　夏油杰出声打断了他。

　　“她是个不安定因素。”

　　白发少年神色一顿，墨镜后方那双苍蓝色的眸子随即瞥了过来，“你想怎么做？”

　　“我想把她留在高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