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大人即使在轮椅上也超有劲》墨沫子

7、过往，难断。

　　自从上次发生了“喷鼻血”事件之后，林鹤彻底下了死命令：再进来就扣烂你的眼睛！
　　好好好，是是是。嘴上答应，萧衍真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些些沮丧，但摸摸手腕上的手链，心好像也不那么痛了。他乐观的告诉自己，他可以的。
　　他可以的，我也可以。
　　虽然最近老是在折腾自己，但实际上他能够感受到自己力量的恢复。
　　他得开始干活了。

　　“林鹤。”
　　“干啥？！”林鹤本来窝在沙发里，看见他靠近便警惕的弹起。
　　“你有想要干什么？”他上上下下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萧衍真，把身子往里缩了缩。
　　“我想出去走走。”
　　林鹤把头缩回去，重新躺下：“不去。”
　　“为什么？”
　　“我在打游戏。”
　　打游戏？萧衍真歪着头，死死盯住那都走林鹤宠爱的发光板砖，无法理解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能让一个正常人一天都无法离开他半步。
　　他坐下来，把屁股小心地挤到林鹤边上，探头去看。
　　“那些东西是什么？”
　　“哪些？”
　　萧衍真用手指了指：“这些像人一样，却能发出噗噗噗声音的东西。”
　　“这是我在打怪、放技能。”
　　“啥技能？啊，爆炸了。”萧衍真把头伸到屏幕面前。
　　“不要挡着我，我没血了！哎哟都怪你，我死了。”
　　“死了？！”
　　“紧张什么？吃个煎蛋就能复活的。”
　　“还能复活？”
　　“对的啦！”林鹤把手机一甩，抱着手臂坐起来端详着萧衍真，“你非出去不可吗？”
　　“嗯……”
　　“那你要去哪里？这附近也没什么好玩的。”
　　“……”
　　“你就这么走着？你也真是够闲的。”
　　萧衍真看得出他是完全没有兴趣。
　　“我……”他搅弄手指，“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林鹤抓抓有些油了的头发重新躺下去。
　　“哦，你去呗。”
　　萧衍真长叹一口气，转身向外走。
　　“等等，给你买了个老人机，你带上。很简单，你会用的。”
　　“不要乱跑，记得回家。”
　　林鹤拍拍沙发座，表示我在。
　　“我们拉过勾的。”

　　萧衍真慢慢晃到楼下，终于大概适应了走路的步伐。他仰头扶额长叹一声，自己比从前是真的老了太多。
　　林鹤还会喜欢我吗？萧衍真不确定。
　　他左右张望确定角落没人注意后，甩手幻化出乌鸦。
　　“去看看左玄青……”
　　“王！！”
　　萧衍真虎躯一震，转头看见一个四驱导弹精确定位，冲过人群飞过来一头撞向自己。
　　导弹击中目标，萧衍真的老腰咔哒一声裂开。他被创出一口老血，直接向后倒下去。
　　死狗还乐呵呵往萧衍真身上扑，低头一看才知道自己王已经陨落了。
　　“王！！！！！！！！”

　　“谋杀是吧你……”萧衍真抹去血艰难的爬上长椅坐下，看着左玄青那张小狗脸上写满了做错事的小心翼翼。
　　“王……我错了……”他哆嗦着把头凑过去，“您……处罚我吧！”
　　“你啊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咳咳咳……”萧衍真拍拍小狗，“处罚就算了……咳咳咳我的腰好像闪了……”
　　“王我帮你捶捶！”“你这个狗爪子就算了吧……啊痛啊！快停下！”
　　被赶下来的小狗乖乖坐在地上看着萧衍真像公园门口的老头老太一样捶背捶腿，吐着舌头笑了。
　　“王变得比以前还要好了呢！”
　　“什么话这是？”萧衍真没懂。
　　“要是以前，王肯定会怪罪我的，现在却没有……”玄青歪头，“玄青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更喜欢王了。”
　　怪罪？萧衍真苦涩的笑，那是因为他一直以为左玄青是迫于自己的威严和暴力才屈服于自己的？但后来的事情让他看清楚了玄青的忠心。
　　他舍不得处罚这为数不多的朋友。
　　“玄青，听你这么说我还挺开心，”萧衍真撇开头，“虽然，我不是很喜欢现在的状态……”
　　“算了，说正事。”萧衍真拍拍他，“调查的怎么样？”
　　“我先以王为圆心进行观测，显示附近的势力几乎没有；而以事务部为中心观测就能够看见一些残党。大家把气息掩藏的都很好，几乎只有近距离才能感受到。”
　　“王的两大护法我也找到了，但他们的能力都已经消失，现在只是普通人罢了。”
　　“总之……王原先的力量几乎已被绞灭干净，现存的恶势力打多都不是追随王的，王已经……”
　　“我早就败了。”萧衍真摇摇头，“三千年前就已经败了。现在的我也只是一个没有志气只想着谈恋爱的叛徒。”
　　“那……王要干什么？王要怎么办？”
　　“我只是在思考。”萧衍真摆出一个思考者的动作，“在思考林鹤到底怎么了。”
　　“毕竟……他失去记忆的原因更有可能是被我这边哪个偏激的家伙搞了。”
　　“王说得好！但是王怎么确定到底是谁干的？王不要问玄青。玄青死的早呢，玄青不知道讷。”
　　萧衍真摇摇头：“我其实也没什么头绪……但你不要这么说话好吗？很机车诶！”
　　“哦，好吧……”“我现在只是空有希望而已。”
　　说到这里的萧衍真有些得意和自豪的把手腕上的手链摆到左玄青面前，满脸炫耀：“你看看这是他专门给我买的！”
　　“哇哦哦……”小狗很给给面子。
　　“他现在对我很好，所以我很有希望，”萧衍真又开始做白日梦，“我们最后一点会幸福的生活下去的！”
　　“嗯……对对对，王就是对的……”
　　“说起来现在的恶势力的领头人是谁？”
　　“呃……好像叫什么古拉拉黑暗之神……”
　　“哇，好洋气的名字……”
　　谈话间，自己的袖子被轻轻扯了扯，萧衍真回头看见之前那个帮自己推轮椅的小女孩可怜的看看他。
　　左玄青这只臭狗一看见她，赶紧向王的脚下缩了缩。
　　“怎么了小妹妹？”
　　“哥哥……”小妹妹看看左玄青，“帕帕是……我的狗狗。”
　　“帕帕？等等。”萧衍真转头看看左玄青，“你是她家的？”
　　“哎哟王，她只是会给我喂喂吃的而已我和她没有一点关系。我是王的狗……”
　　“我不是不让你……你跑出来多久了？”“三……天而已……”
　　天啊，也就是说那天我不仅接受了这小妹妹的帮助还顺便拐走了她家的狗？我TM……
　　萧衍真抓住左玄青的后腿把他拽出来，赶紧和小妹妹赔礼道歉：“对不起啊，这狗看见我就赖上我了呵呵呵……呃你赶紧带他回去别再丢了……”
　　“王！！！”左玄青剩下的三只腿狂蹬着往萧衍真怀里钻，狗嘴里嚎出惨绝人寰的悲鸣。
　　“王不要把我扔掉！！！”
　　“死狗你再这样我就杀了你！”萧衍真脸色一沉瞬间抬手给他一巴掌，狗子就蔫掉了。
　　“抱好意思啊。”萧衍真变脸速度太快把小女孩都看傻了。他把狗子踢到女孩身边，自己迈开腿像偷东西了一样转头就走。
　　“王！没有你我怎么活啊！！！！”左玄青对着他背影的哭号，在普通人眼里只是惹人不满的狗叫。
　　“帕帕，你怎么了？”小女孩拍拍他。
　　“我叫左玄青不叫帕帕啊！”

　　我的老腰呜呜呜……跑不动了的萧衍真捶着腰靠在围栏上喘着气，心想左玄青这家伙真是乱来。
　　还去找我一前的部下……呵呵，他真是不知道那些为我卖命的家伙都是我亲手杀死的。
　　面前的车流来往不停就像时代的脚步，只会向路人的脸上扬起烟尘。萧衍真站在那里，已经被社会甩的无影无踪。他没有害怕，也不曾好奇，只是有时恍惚着仿佛回到过去。
　　他回味着那三千年前的故事，知道自己的时代早已被自己亲手毁灭。
　　或许……自己应该放下？林鹤已经不记得自己，为何我不抓住机会去重新塑造一个更惹人喜欢的人设？为何还要背负自己三千年前的罪恶？
　　可……萧衍真眯起眼睛，抬头去看树荫在头顶晃来晃去。
　　他说……他的会等我的……
　　萧衍真扶住心脏，知道它真的很痛。
　　“在这里干什么？”
　　萧衍真循声，看见张致恒还是顶着那张扑克脸站在人群里冲自己打招呼。
　　“跟踪我很累吗？”萧衍真笑着让他过来。
　　“累。”张致恒也靠在了围栏上，抬手喝了口冰可乐。
　　“热。”
　　“哈哈哈。那你还挺不容易的。”萧衍真温和的笑，“在树底下歇歇吧。”
　　两个人安静的站了一会，张致恒开口了。
　　“那个女孩。”
　　“怎么？”
　　“林鹤从她那里买的手链。”
　　“哦？”萧衍真看得出这手链的厉害和难得，也自然明白的了张致恒说关注她的意思，“那你看出什么了？还是说你认识她？”
　　“不认识。我在三千年前没有见过她，”张致恒又喝了口可乐，“这辈子也没见过。”
　　“不是你们宗门的人？”
　　“要是真有这么厉害的锻造师也早被你杀了。”
　　萧衍真尴尬的笑笑，知道他说的是自己以前杀宗门的人老喜欢捏软柿子这件事情。
　　“萧衍真。”张致恒盖上可乐盖子，“你为什么要找曾经的部下？”
　　“……你都看见了？” “我不瞎。”
　　短暂的沉默后，萧衍真严肃的开口：“为了林鹤。”
　　他转头直视张致恒的眼睛。
　　“这样啊。”张致恒闭眼，“你挺老实。”
　　“呵呵。”萧衍真笑了，“你这个能力真好用。”
　　好用？张致恒猛的捏爆可乐瓶吓了萧衍真一跳。
　　“呵呵……屁用没有。”
　　可乐滴落，萧衍真像说错话的小孩，局促的移开目光。
　　“我现在不想信任何人，也不会再傻到再把背后留给任何人。”张致恒把可乐瓶抛开，用力靠在了栅栏上，语气冷的像坟墓里的死人。
　　“我曾经把他们视为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家人，甚至愿意搭上自己的性命去救他们。可他们呢？他们猜忌、孤立，甚至不惜一切的要至我于死地。”
　　“既然他让我又重新拥有力量，那三千年前的故事就不会结束。那些背叛我的人，我会让他们百倍奉还。”
　　他手上的可乐，像三千年前的血一样滴落。
　　萧衍真只能是听着。三千年前他是敌人，三千年后他也不过是一个合作对象。张致恒手上死死攥着棋子，他不会第一时间向事务部告发自己的逾矩，但这不代表他不会这么做。
　　自己刚刚不该提那一句话的。
　　张致恒歪头看向沉默的萧衍真：“怎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变了很多，以前那个和我斗争的少年已经不在了……”萧衍真长叹一声，“只要你不要打林鹤的主意，我就不会做出不利于你的事情。”
　　他俯身捡起瓶子扔进垃圾桶，顺便掏出张纸给张致恒，让他擦擦手。
　　张致恒轻哼一句，接去。
　　“唉……”萧衍真扶额，抬头去看不公的苍天。
　　“张致恒，人心的恶是无处不在的……”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炸响下了两人一跳。萧衍真赶紧把震动的像筋膜枪一样的老人机掏出来寻找接听键。张致恒不堪巨大的噪音也凑过去帮他。
　　“林鹤我……”
　　“死哪去了我在楼下找你半天了！回家！五分钟后没有看见你你就睡大街。”
　　“啊？五分钟我……”
　　“不要让我重复OK？就这样。”
　　“林鹤！宝！别挂！我飞也飞不过来啊！”
　　张致恒看着萧衍真在那干着急的样子有点想笑。他拍拍他的肩：
　　“至少他还下去找你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