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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无可,忍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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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什么都没有,这几天真是无事可做闷死了,我只能睡觉。”左玄青趴在地上撑着脑袋看张致恒给自己的饭盆里倒狗粮,嘟嘟狗嘴满脸无聊。
张致恒没搭理他,放下狗粮袋子给他的另一个碗里倒水。左玄青起身瘸着前腿一跳一跳的蹦过去,把头拱进狗粮袋子里。
“你的饭在这。”“我是伤员,要多吃一点。”
张致恒无语,懒得再理他。他夺走袋子起身,迅速离开这铁窗。
“你要走了?”左玄青跳到门边。
“我找不到留下的理由。”
“理由?我就是理由。”左玄青舔着脸,“陪我一会吧。”
他伸出的狗爪子艰难地勾住张致恒的裤腿,张致恒故意后退了一步看着他无助的样子。
“张致恒,我知道不是大好人。这些天只有你一个人来看我……你好人做到底,陪我一会吧。”左玄青小狗呜咽,“好不好嘛。”
“如此谄媚的狗仔样,你三千年前可不是这样的。”
“三千年前是三千年前,这都二十一世纪了,我现在寄人篱下还是王的累赘,我硬不起来啊。求求你了,我都要雨雨了。”
张致恒轻笑一声,从兜里掏出来个球。他捏了捏球吱嘎响了两声,接着把它扔进笼子。
“玩去吧。”他苦笑着,“邹孟程现在只让我买这个。”
“看起来你好多了。”
“诶嘿。”左玄青摇尾巴,“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想屁吃。”
“你最近怎么来的不那么勤快了?”左玄青坐到他边上,“邹孟程不让你来?”
“嗯……我们不要管他。”张致恒拾起那个球扔到对面墙上,左玄青起身屁颠屁颠去捡回来放到他手上。
“你也很惨啊。”左玄青蹭蹭他,“咱们同病相怜。”
张致恒没说话也没扔球,他的目光盯着满是咬痕的球,想起邹兄为自己受过的伤。
“左玄青。”“嗯?”
“想出去走走吗?”
“可以?!”左玄青乐了。
“但是。”张致恒掏出狗绳,“你得听我的。”
“等会,让我伸~个~懒~腰。”左玄青草地上一套伸展运动做完抖了抖毛彻底舒服了,他跟上等他的张致恒问这是事务部的哪里。
“后花园。”张致恒在长椅上坐下松了些绳子,“这底下是一整条灵脉,有助于你的恢复。”
是邹孟程告诉他来这里养伤比较好,现在他告诉了左玄青。
“你人真好。”左玄青傻乐,样子和三千年前的凶狠冷漠完全不一样,张致恒觉得这也是一种驯化过程。
这样也好,可以利用起来。张致恒抬头看向对面三楼的那个办公室,眯起眼睛。
上辈子邹孟程为我挡过左玄青的攻击从而获得了我的无条件信任,而我的尸体又是故意让左玄青发现的,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从他们的对话中我说不定可以得到更多有效信息。
手被轻轻碰一下,张致恒低头看向小狗嘴里的花。他咧咧嘴,冲他笑,笑的灿烂。
“给你,这好看。”
张致恒微微一怔伸手接过,顺手摸了下左玄青的脑袋。
“不许摸头,只有王可以摸。”左玄青躲开,又凑过来。
“哦,习惯了。”
“不过,”他吐舌舔舔他的手,“你可以破例一次,因为你还挺好的。”
“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张致恒捏着花,“你还破坏公物呢。”
“啊……我没有,别瞎说。”
张致恒呵呵两声。还真是抚慰犬。
三楼的门,开了,几个下属走出来,紧接着是他们的队长。张致恒猛的一扯左玄青,站起身。
“唉哎哎,干啥?……邹孟程?!”
张致恒抬头,看向那个千年冰山的臭脸。
“师兄,打扰了。”
邹孟程的表情很明显的变化着,特别是看见张致恒手里的花和狗绳的时候几乎崩不住了。
“我们马上就走,你请回吧。”
张致恒转头,扯扯龇牙的左玄青示意他配合。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邹孟程直接从三楼翻下来冲到两人面前,抓住张致恒的肩用力把他掰过来。
“张致恒,你最近真的很过分。”邹孟程摇晃着张致恒,急的要命,“你和萧衍真走那么近我没说什么,你告诉林鹤以前的事情干什么!我不是和你说了他体质特殊不可以吗!现在你还偏要和这家伙呆在一起,你是故意要气我吗?”
左玄青护主的大叫被邹孟程一脚踢开。
“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就不能听话一点吗?像之前那样有什么不好?”
张致恒的嘴角微微上扬。
终于逼得你说话了。
“师兄,”他故意讥笑着,“三千年,人是会变的。你现在可没有这只狗重要了。”
“不要闹了!”邹孟程的情绪几乎失控,“他是你的敌人!他是曾经要杀你的人!”
不等张致恒反应,邹孟程掏出手铐将他锁在自己的手腕上,拉着他就要走。
“送开他!”
利爪断开手铐的束缚,化成人形的左玄青已经拉着张致恒推开几步,两只狼爪也化为了手臂。他把张致恒挡在身后,手指着邹孟程气哼哼。
“就你这个脾气谁受得了!难怪张致恒不喜欢你。你自己好好反思一下不行吗?这么支配别人的行为真的好吗?”
邹孟程直接拔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左玄青。玄青感觉手又痛起来,气势马上退下去。
但身后的刀也拔了出来,左玄青的气势又上来了,他回头看看面无表情的张致恒,小声:“虽然咱们在人家家里造反胜算不大,但我欣赏你的勇气……”
“我让你动了吗?”
刀锋转向了自己,左玄青傻了。
“诶,不是,你不是不想……”“我有叫你动吗?”
邹孟程微微皱眉,但枪没有放下。
左玄青无奈:“你们兄弟俩我真是受不了……算了算了,我自己来。”
他在两人的注视下走到电线杆前把用力把头一磕,倒头就睡,身子也慢慢变回来原样。张致恒收起刀,看向邹孟程,举起双手。
“来啊。”他笑笑,“我知道了不少呢。”
邹孟程沉默了。片刻后他收枪走向张致恒,一掌将他打晕,揽住他的腰将他抱起。
他通知了下属,让他们把左玄青拖回去关进更小的狗笼里,饿他几天。
肩上,张致恒的气息扑在脸上,可似乎和三千年前的那具面目全非的骸骨没有什么不同。邹孟程的心寒的几乎窒息。
他掏出张致恒口袋里的那支花仍在地上,用力将它踩碎。
左玄青……
“邹先生,张先生说他不想吃,只是想见你。”保姆颤颤巍巍地把饭原封不动地端回邹孟程面前,被邹孟程身边的高压压得喘不上气,怕的要死。
邹孟程随便瞟了她一眼:“哦。”
他站起身:“那我去。”
房间里,张致恒双手反绑坐在床上,抬起眼睛浅浅看了进来的邹孟程一眼,微微一笑。
“你来了。”
邹孟程直径奔到他身边坐下:“我们聊聊。”
“不必了。”张致恒惨笑一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们直接跳过这一段,进入正题吧。”
“……我,真的……”邹孟程撇开头不敢看他,“对于林鹤,我很抱歉。”
“嗯,很抱歉。”林鹤歪头,只觉得师兄温文尔雅的形象已经完全消失了,他现在只是一个因为嫉妒就会对朋友落井下石的小人,会毫无斗志的背叛珍视之物任人摆布。
“但你是我的底线,我不会骗你更不会伤害你……”邹孟程还想努力挽回,但张致恒完全不看他。
“师弟,你要相信师父的判断。你看现在的和平、现在魔王实力的弱小,都是凭借师父的判断而实现的。林鹤的牺牲是必要的,是应该的,因为萧衍真他本来就是恶人。”
“哦。”
我现在对他再怎么鉴真都是无用的了。
他只是师父的走狗。
“邹孟程,我说了我不想听,你的发言可以结束了。”张致恒转头看向他,“我大概也已经知道谁是杀我的凶手了。我死的明白,我没什么遗憾,你可以灭口了。”
“师弟!”邹孟程急了,他伸手抓住张致恒将他拉近自己,“你听我的!你要信师父的话!”
“他只是一个过分渴望力量的魔怔人,他只是一不择手段的骗子。”张致恒直视着邹孟程嘲弄的笑起,“你也只是他的工具,你对他什么也不是。”
“他最喜欢的徒弟,是林鹤不是你。”
“闭嘴闭嘴闭嘴!”邹孟程手上的青筋暴起,他扼住张致恒的喉咙将他摔在床上,瞳孔里的黑暗深不见底。
“我不许你污蔑师父!我不许!”
意识被拉远,邹孟程在那一瞬间似乎已经死去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只是无名的愤怒,无比愤怒。
“师兄?”他看见他的义弟笑着,“邹兄?”
他猛的清醒过来,看向了自己身下奄奄一息的师弟。他的眼神……
“师弟……我……”他无措的收回手,“我……在干什么……”
“咳咳咳……咳咳……呵呵。”
邹孟程的心口一抽,他低头吐出一大块黑血块。他捂着嘴踉跄着逃下床,撞出房门冲出去。
张致恒在床上躺了些时候终于缓过劲来。他艰难地爬起身看向了床位的那些血块,看见那些血似乎在蠕动,恶心的要命。
趁他不在我可以逃的。可张致恒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挣脱开手腕的束缚了。他费劲的爬下床,接着努力站起身……
“张……致恒。”
门口的光线晃了晃,张致恒抬眼看见邹孟程靠在门口上,手里提着水果刀。
他的目光空洞,满是血的嘴里似乎还含着药片。他拖着步子摇晃着靠近,接着摔在张致恒面前。
“你走开……”张致恒抬腿踹他,邹孟程却摁住他的肩再次把他压倒。张致恒看着他举着刀的手在空中摇晃,最后掉下。
“我……”
他挥起刀用力扎下,扎进了自己的身体。痛苦让世界澄净,他又活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他颤抖着抱住身下的张致恒,用刀挑开绳索。
“等等……你……”张致恒愣住了。
邹孟程抱住他的脸,映着他的瞳孔里慢慢有了光泽。他温柔地抚摸过义弟的肌肤,想要把他的一切都记下。
“我不是个好哥哥……”邹孟程的脸上已经分不出血和泪,“但你不要恨我……好吗?”
“我……师兄……”
“快走,不要回头。”
他松开手用力一推,张致恒的身体被瞬间吸进一个黑洞中,他感觉自己掉了下去。他伸手想去抓邹孟程,但是失败了。他看着面前的师兄的样子被扭曲,被撕碎,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闭眼,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