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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骷髅王与死灵巫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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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士师已经死了，以国人为他哀哭，葬他在某处，就是在他本城里。国君曾在国内不容有交鬼的和行巫术的人。
于是国君改了装，穿上别的衣服，带着两个人，夜里去见那妇人。国君说，求你用交鬼的法术，将我所告诉你的死人，为我招上来。
妇人对他说，你知道国君从国中剪除交鬼的和行巫术的。你为何陷害我的性命，使我死呢？
——《圣经·旧约·撒母耳记》（28：3、8、9）
不知过了多久，越往前走，四周弥漫的黑色雾气就越浓，地势也越凹陷，也越能感受到魔力源头的接近。
不过好在已经冲破了尸潮，前方的道路没有了不死族和魔物的阻拦，乌提斯就循着对魔力的感应一路向着下方奔走。
当他在半空中猛地跨过几具支离破碎的骸骨时，却立刻在落地时愣住了。
神情僵硬、惊愕凝固、眼神空洞。如石雕般静立于幽深之境，仿佛被无形之手定格在恐怖与神秘的交汇点。
他俯下身子拨开一旁骷髅兵散落的锈迹斑斑的铁剑，而那堆尸骸当中竟有着自己气压护盾上的魔力残留，就是片刻之前自己与艾菲希娅撞开的那一些。
而此刻一直紧跟在一旁的艾菲希娅却不知从何时起消失不见了！
阴霾悄然升腾，仿佛幽灵般的雾气在夜色中游荡，将墓碑和树木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或是鬼火又或是骷髅在黑暗中乱窜，时隐时现，像是无数灵魂在山谷的坟墓间诡异舞动。
借助微光的闪烁，传来的风声和败叶在地上翻卷出沙沙作响的声音也变得清晰。
在那一瞬间，乌提斯感受到雾霾深处正矗立着一具带有恶意盔甲，体格雄壮，身姿高大，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强大而又腐烂的诅咒。
他虽然直立着，却感受不到一丝生意，以至于令人怀疑那就是一具盔甲。
乌提斯也很希望它就是一具没有血肉的盔甲，但即使不用测魔之眼窥探，直觉也在告诉他：那盔甲之中一定有着什么！
模糊之中，隐约看见那盔甲抬起护臂向背后摸去，在迷雾里去拔出背上的什么。
下一刻那副盔甲就已奔踏于乌提斯身前，而一把骸骨铸造约有一人之长的大剑则自上而下向着他的脖颈处砸来。
乌提斯被这极快的速度吃了一惊，即使以他的视角也并没有看到眼前的东西是怎么越过这段距离的。
而身体本能地及时反应，猛地拾起地上的铁剑招架在面前。
剑身相碰，顿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一簇火花四溅，将周围地面不停窜动着的幽蓝、莹绿色的鬼火点燃。
“乌提斯呢？是从什么时候走丢的？”
迷雾的另一端，艾菲希娅在拦腰斩断几具食尸鬼后，同样也发现一旁的乌提斯不见了。
她环顾四周，察觉出这些阴沉的弥漫之物就是从这些不死族和亡灵身上散发出来的，缓缓走了几步，最终停在了一处白骨堆前。
“原来这些是尸体腐烂产生的瘴气，并且疑似有黑魔法的加持，所以让人产生短暂的幻觉了。这边似乎遇到问题了，不过勉强能应对，不知道乌提斯那边能不能解决。”
艾菲希娅把剑架于胸前，警觉地盯着前方。
“竟然能轻易看透这黑魔法制造的瘴气，发现我在瘴气之中移动的痕迹，想必小姐也有这方面的能力？”
一阵娇媚且带有点虚弱的声音响起，只见一旁的白骨堆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个人。
她黑色的长发之中混杂着一些灰白的细丝，头顶装饰有蓝色花朵的头箍，身披黑色的长袍，几个大小各异的骷髅头安于右肩和胸口，而蓝色的花朵也正从头骨周围绽放。像死去之人的深邃眼睛，有淡蓝色的细碎呈现在眼白周围，用冷峻且难以捕捉的目光凝视着眼前的艾菲希娅。如果不是脸颊上略带的红润，完全看不出她是个活人。
她的手中握着一个阴森恐怖的骷髅头法杖，与其说是法杖，不如说是一根上方带有头骨的脊柱。
“教会的走狗，竟然能在一瞬间反应本将此招的速度？”
眼眶在他的头盔下燃烧着复仇的火，透露出绿色的恶毒之光。在他身甲与层层护肩的关节处用皮带固定，而双臂的末端，一双苍白的骨手举握着骸骨大剑。
这是一具浑身遍布伤痕与泥泞的铠甲，红色的血迹与棕色的锈迹覆盖在突出位置，仿佛从远古战场的死人堆中爬出的那种，但隐约之中可以看见他胸甲上的图案——是一把带有翅膀的利刃，而利刃的剑身上覆盖着一副盾牌，二者似乎合二为一了。
乌提斯见过这种标志，它是王国中军队的标志，几天前进入圣希思琳城邦时就在护卫的身上见过。
“什么教会？什么走狗？一见面就给人扣上帽子，无冤无仇就动手想要杀人，这就是不死族的待人之道吗？”用锈铁剑抵御着头顶的大剑，乌提斯厉声问道。
“那阴险教会雇佣的冒险者竟然如此巧舌如簧。你若和教会没有关系，那与这教会的修女同行来清除那些不死族，又是怎么回事呢？”
北山的乱葬岗，在黑暗之中沉寂寒冷，风吹过枯草时发出凄厉的嘶鸣声，仿佛是那些长眠于此的灵魂在诉说着他们的哀怨和痛苦，回荡在山谷之间，久久不能消去。
只见一处低洼的浅坑，安鲁斯那队冒险团成员，被瘴气迷晕，又似乎被骸骨包裹的魔法束缚而着倒在一旁的空地上，如同无助的笼中木偶，牢中皮囊。
而安格妮丝，那名教会的修女，被绑在凹地正中心的一堆骨架之上，似乎正要被处以火刑。
“那些不死族？”
看见昏迷的安鲁斯和修女一行人的乌提斯并没有感受到惊讶，反而联系了前面的对话，对眼前盔甲之中的生物产生质疑。
“这么说，你不是不死族？”
没想到经过乌提斯这么一问，又彻底激怒了他。
“本将怎可能会是那种残渣！”
只见盔甲向着乌提斯腹部踹了一脚，被侧身躲过。而正当乌提斯再次看向他时，他又消失在迷雾之中不见了。
风有异响，耳廓稍动。
乌提斯浅吸一口气迅速转身，顺势打掉迷雾中射来的三支骨箭。略觉铁剑轻了许多，原来是其不堪重负被这其中一根锋利的箭矢射穿了。
那大剑又从侧方劈来，乌提斯向着另一方翻滚起身，借机抓起全部骨箭，扔出一支往盔甲头部射去，却被他用大剑随意击飞。
乌提斯双手各握一根骨箭，以尖端向上起身，在手中抛了抛掂量其的硬度和质量，认为骨箭当做骨刃比先前生锈的铁剑更得心应手。猛得奔踏上去，以不同角度刺向盔甲下身的关节纽带之处。
不料他的骨剑看似笨重却摆弄得运转自如，细小而迅疾的穿刺点针之雨被尽数挡下。又抓住间隔轻蓄一拍，水平地往乌提斯腰部挥去。
这一击非同小可，即使是气浪也将一旁的雾气吹得疾驰翻滚。乌提斯双手持刃格挡，大跳两步后退。
盔甲见乌提斯稍有不敌，改用骨剑竖身，径直往乌提斯脖颈捅去，因为这样就难以被细长的骨箭招架。
乌提斯假意不躲，在骨剑直逼面门之时，拧腰向右后方闪避，欲抓其下身空档全力砍击护膝关节。
盔甲知道来不及转刀御砍，奋起一跃悬于半空躲避，并将剑身往下，运用落势刺向乌提斯背身。
乌提斯凭感觉躲避，趁其剑空插于土壤起身一击挑飞了他的头盔。
那盔甲不顾，立刻以脚发力顶起剑身，直挑乌提斯下身与面门，却被乌提斯右撤步躲过。
“哈哈哈哈，本将生前为【帕拉提娜王国】的将军，为宗国征战多年，所杀敌军不下数万，也不曾见过如此精通剑术武技的人，却在今日难得一见。”
正在开怀大笑的是盔甲之中一具高大的骷髅，头盔被挑飞以后，空洞无物的眼神在两排腐烂的牙齿上显得极为明显。
他一改愤怒的语气笑得豪爽，耸了耸身上的板甲，索性将长剑插于脚底的沙石土壤，富有兴趣地问道：“不过本将还是想知晓，阁下真的与教会没有关系？到底是哪国人？修的是何派剑术？”
“将军阁下高看我了。我确实不是教会的人，不过也不记得自己是哪国人了，只知道是一个西方遥远的国家。所用招式也无非是随机应变、自行应对的结果，都是一些花拳绣腿的表面功夫，谈何门派？硬要说剑术的好坏与传承，我是必然不及我姐姐的。”
他叹了一口气，就是从空洞的咽喉和漏风的口腔压床之中哀出气息来的那样，说道：
“就是与你走失的那名少女吧！不过可惜，她现在大概也遇到强敌了。即使她的剑术再好，我想也难以敌过巫妖的黑魔法。”
“不会的，姐姐她实力很强，甚至各方面都比我优异，巫妖一定敌不过她。”
骷髅淡淡一笑，看着渗人，却也有几份令人感慨之处。
他对乌提斯说道：“既然你并非【伊森帝国】的走狗，本将向阁下对刚才的主观武断道歉。阁下若是相信家姊一定能打得过那个巫妖，我们对决的时间就还很充足，阁下就先听本将讲一个故事吧。”
“过奖了。黑魔法与其中的死灵魔法我倒是不会，但对于它的本源还是有一些了解的。死灵产生的瘴气魔法，施法者可以在瘴气之中悬浮，不受重力作用快速移动。”
那死灵法师转动着眸子冷哼一声，目光变为俯视，不屑地看着艾菲希娅继续说道：“教会所为不过是给我的实验增添一些免费的道具，如果放着不用甚是可惜。我想，你们不会因此怪罪我的吧？”
“抱歉，此来一行，我们就是为了肃清干净这的不死族。”艾菲希娅举剑对准巫妖，直指她的咽喉，正气凛然地说道，“黑魔法中的死灵魔法是以复活死者作为亡灵生物，或以牺牲他人生命为代价提升自己的。不管是在哪里，这些损人利己的行为都应该被抹杀。”
“哎呀，不听劝呢。那么只能也将你化为亡灵了。”
“【缠棺草】！”
巫妖抬手扔出一串模糊的草团粘液，艾菲希娅则随及地甩出一道火墙，在燃烧掉草团后继续向着巫妖飞去。
巫妖会心一笑，右手抬起骷髅法杖又用左手拍打了一下它的头颅。
“【低阶死灵术·魔眼之视】，眼魔之怒汇聚于掌心，化作魔眼之光！”
顿时，法杖的眼中闪烁出和眼球怪如数一折的激光，对着袭来的火墙一照，竟把那团熊熊燃烧的火墙直接熄灭了。她穿过那层烟圈安然无恙，随后身后的火墙再次燃起，只不过燃烧的是莹绿色的鬼火，使唤着新的鬼火墙砸向艾菲希娅的位置。
殊不知艾菲希娅早已在她被火墙的亮光吸引之际，将水元素集中释放，挂于胸前，顶着一道厚而轻的水盾携剑近身，向着巫妖挥出一刀。
巫妖立刻与正在坠落的鬼火墙互换位置，艾菲希娅只能加注水分增加盾的面积，将被换了位置的鬼火墙冲撞开来。
却没想到火墙在接触水盾后瞬间将浇灌上去的水也侵染了一部分，反而燃烧地更加旺盛。不少水分也因为鬼火的烈焰烘烤迷失在了雾气中，而水盾也因为侵染和急剧蒸发受到削减，艾菲希娅就将那水盾弃于一旁。
“不错的剑术，魔法也很娴熟。不过，像你这样的冒险者才更值得成为我的亡灵俘虏。”
艾菲希娅眼中闪过一丝早有猜测的明悟，她知道巫妖在黑魔法的加持下，差点让自己中了陷阱。
就在巫妖自言自语之时，艾菲希娅再次甩出一发经过高压的水柱射向巫妖。
然而，就在这水柱接触巫妖的瞬间，一道死灵之火构成的屏障突然出现，不仅将攻击多数阻挡住，使剩余的滴落和蒸发，而且又将那水柱也漫延成莹绿色的火柱。
“哦？看来是主修水元素的魔法师啊？”
巫妖阴冷地说道，笑意却难以掩饰全盘托出，“不过还是......哈哈哈，愚蠢，愚蠢呐！
“区区会使用低阶魔法的死灵法师，也敢笑我愚蠢？”艾菲希娅则依然平静地盯着她。
“愚蠢到妨碍我的计划，愚蠢到无法认识到强者的强大，愚蠢到以为自己不需要水元素魔法的吟唱，就敢跑来这里自寻死路的魔法师，不是愚蠢是什么？”
她的眼中闪烁着自鸣得意的光芒，似乎一切都已在她的掌控之中。她嘴角微微上扬，抽身一笑，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的胜利。便再也无法忍受自诩强大的成就感：
“临死之前就告诉你吧！水元素魔法是无法对死灵之火起任何作用的！因为这是燃烧灵魂产生的火焰，你刻苦修行的水元素攻击会加剧它的增长。这是不灭之火，这里有接踵而至的故亡的灵魂，它便有源源不断的燃料！”
艾菲希娅却不以为意地站在那里，而在巫妖的角度，那是束手无策时的发愣。
“不灭之火，是吗？”
艾菲希娅闭眼陷入冥想，默默念道：
“敬仰的先祖......生命的催熟......燃烬一切之物——【魔熔岩浆】！”
在她睁眼的那一刻，掌心凝聚了全身魔力，瞬间有一团高温将铁剑熔化成岩浆，发出强大炫目的白色火焰，如一道闪电般射向所谓的“不灭之火”。
“黔驴技穷，无谓的反扑！已经无计可施放弃抵抗了吗？竟然用火系的魔法攻击死灵之火，这不是抱薪救火、火上浇油吗！”
然而就在她以为那团死灵之火就要更加旺盛之时，令其错愕的一幕却发生了。
“这不可能！你竟然！”
巫妖的声音由高傲变得颤抖。
死灵之火在接触到那团炽焰之后，巫妖分明看见那些灵魂在痛苦和绝望之中哀嚎挣扎，被如同触手般的光芒缠绕，最终得以解脱。这使得“不灭之火”一瞬间就被烈炎吞噬，助长了它的攻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