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笨蛋，也是咒术RPG》道纱

9、选择困难症，喷火龙，赝品

　　咒术高专，后山。
　　天空飘着蒙蒙细雨，斜雨如丝如缕地轻拽。

　　覆盖着青苔的石阶绵延，你一层层认真爬着。
　　过了会，你在高处站定，担心地皱起秀气的眉，望着山下像蜗牛一样爬着台阶的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说是为了避嫌，一前一后地和你拉开距离，走得太近会引人怀疑。
　　可是，你有点担心禅院直哉的腿伤。
　　这么漫长的台阶，真的不需要你搀扶一下吗？

　　算了，禅院真是太倔强了。
　　你无奈地摇摇头。

　　下一秒，你瞥见撑着伞走来的夏油杰，惊喜地叫了一声“夏油妈妈”，便笑靥如花地扑进他的怀里。

　　夏油杰一手举高透明雨伞，另一手轻松地揽着你。

　　你黏黏糊糊地在夏油妈妈的怀里磨蹭了一会，软绵绵地撒娇。
　　“夏油妈妈，我好想你，好想你。”

　　夏油杰笑着摸摸你的脑袋，“第一次外出任务顺利吗？”

　　“顺利。”你在他怀里仰起脸，笑得眉眼弯弯。

　　“那怎么这两天打你电话不接？还在担心你出事了。”

　　“啊，是因为手机坏了。”你瘪起嘴，委屈巴巴地掏出小挎包里的手机，屏幕四分五裂，“要买个新手机了。”

　　你叽叽喳喳的功夫，禅院直哉正一步步慢悠悠爬上来，面无表情，似乎对你们毫不在意。
　　他努力稳住身形，掩饰着腿部动作的不自然。

　　但夏油杰还是一瞬间就注意到了。
　　面对着你浅淡地笑着，眼角余光却扫过金发少年的右腿。

　　你还在啪嗒哒地摁着夏油杰的手机，纠结着要哪款手机。
　　“夏油妈妈，我要粉色的这款！”
　　“哦不，白色也很好看。”
　　你对着网站上的款式图犹豫不决。

　　你有点选择困难症，经常在a和b之间徘徊不定。
　　模拟器系统每次给你选项时，也会限定时间，不然你这笨蛋能纠结好久。

　　夏油杰也知道你的小毛病，很多时候，你的东西都是夏油杰和五条悟帮你决定的。
　　dk们给你做的选择，相比于你自己的选择，反而更让你安心和信任。

　　“没关系，我们直接去和悟汇合，然后现场看看实物，看哪款你更喜欢。”夏油杰牵着你的手，下着台阶往山下去。
　　“噢噢，好的。”你瞬间抛下纠结，第一时间听从了夏油杰的安排。

　　穿着华丽深黑色和服的金发少年和你们擦肩而过，表情冷漠。

　　该死。
　　以前怎么没觉得这段台阶这么漫长。
　　禅院直哉拖着隐隐作痛的伤腿，费力地爬着。
　　耳边传来的你和夏油杰说说笑笑的声音，更是让禅院直哉厌烦地皱起眉头。

　　***
　　“哪个好看呢？”
　　粉色可爱，白色秀雅。
　　你看着透明玻璃柜台上的崭新闪亮的两部手机，又陷入纠结。

　　五条悟俯下身，熟练地把下巴搁在你的肩膀上，催促你。
　　“快点嘛。”
　　“好饿好饿，我要饿扁了。”
　　“杰已经定好餐厅在等我们了。”

　　对哦，五条悟任务急匆匆赶回来，还没吃饭呢。

　　“噢噢，好的好的。”你也有点着急，习惯性地侧过脸，求助五条悟，“悟，我该选哪款呢？”

　　“喂，不是说好了今天要锻炼自己，自己来选的嘛。”五条悟凶凶地皱起眉，晶莹剔透的水蓝眼睛在商场里明晃晃的灯光下，更显得璀璨闪耀。

　　夏油杰去定餐厅前，还专门嘱咐了下好友五条悟，“悟，今天让她自己选试试看。”

　　“可是我选不出。”你委屈的，像小动物一样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好友。

　　“哼，又装可怜。”五条悟站起身，大手掐住你的脸蛋，“我可不像杰吃你这一套。”

　　一旦让你做选择，你就装可怜，湿乎乎软哒哒的，就像现在这样，好脾气地被五条悟狠捏脸蛋，又软软开口，“悟帮我选嘛。”

　　“算了。”主要是他赶回来太着急，肚子饿了，和这个笨蛋浪费时间就是委屈自己。

　　“要粉色的吧，麻烦包起来。”五条悟抽出卡，递给柜台前的服务人员。

　　“啊好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五条悟的服务人员回过神，脸上泛起红晕。
　　真是难得一见的帅气少年啊，说起来，刚才那个扎着丸子头匆匆离去的少年也很帅呢。

　　被包装好的精美纸盒递过来，你欢天喜地的接过。

　　五条悟肚子快饿扁了，一手捞起乐呵呵的你你，大踏步赶到餐厅。

　　被放到餐厅座椅上，你的心里还只有新手机。

　　五条悟和夏油杰吃饭边闲聊，你随意吃了几口，便开始捣鼓新手机。

　　“是我选的。”你听到五条悟这么和夏油杰抱怨，“这个笨蛋选了好久，我都快饿死了，她还在纠结颜色，我就帮她选了。”

　　“嗯，小杏的小毛病要改。”夏油杰附和道，顺便接过你的手机，开始利索地帮你导入通讯录。

　　你趴在夏油杰的肩膀上，乖乖地等夏油杰操作。

　　五条悟的备注是“小悟”，后面还缀了一个可爱的猫猫头。
　　夏油杰的备注是“夏油妈妈”。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执着喊他妈妈啊？”五条悟凑过来，不高兴地捏住你的脸蛋，也坐过来。
　　这下子，你们三人并排坐在长条沙发凳上，你被挤在中间。

　　“哦，是之前备注的忘了改。”你心虚地解释。

　　夏油杰轻笑，“悟这么介意的话，小杏你就把悟的备注改成五条爸爸吧。”

　　“好哦。”你的眼睛亮起，期待地望着五条悟，“这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唉，悟。”

　　“一家人？”五条悟摘下墨镜，危险地扯起嘴角，“早间乙杏，信不信我揍你。”

　　“不要生气嘛，开玩笑的。”你又瑟缩着躲回夏油杰的边上。

　　直到夏油杰按动屏幕的手指停下，目光落在“喷火龙”上，疑惑地问你，“喷火龙是谁？”

　　是禅院直哉。
　　因为禅院总是发脾气，像喷火龙一样，动不动就张开大口，喷出一团火焰把你烧个外焦里干。

　　想起上次dk们拷问你是谁告诉你喜欢人就会耳朵红，你傻乎乎地说出禅院后闹出的风波，你的笨脑瓜难得聪明地转了一回。

　　“是之前的任务对象，一个小孩子，他老大哭大闹，我就给他买了个喷火龙的玩具模型。”
　　虽然紧张得心跳如擂鼓，但脸意外的没有红。

　　这件事是真的，也正是给小孩子买了喷火龙的玩具，你看着禅院直哉大发脾气的样子，才会联想到喷火龙。
　　你表面乖乖点头认错，实际上对着叽里哇啦喷火的禅院神游天外，脑瓜里琢磨着“禅院真的好像那只喷火龙啊”等诸如此类的奇怪想法。

　　dk们轻易的相信了你。
　　毕竟你这个家伙，除了小时候躲在被窝里吃糖，还骗五条悟说没吃糖，结果被五条悟抓个正着，狠狠揍了顿屁股外，就没说过谎。
　　不说谎的人，说起谎来好像更让人相信。
　　因为很少有人会觉得笨蛋居然有智商去编造谎话。

　　***
　　“所以，喷火龙是谁？”
　　面前的金发少年问出了和夏油杰一模一样的问题。
　　宿舍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灯，金发少年沐浴在柔和灯光下，一手托腮，一手无聊地摁着你的新手机，烦躁地问你。

　　为什么都喜欢摆弄你的手机啊。
　　你心虚地垂下眼睛，假装没听到。

　　你跪坐在厚实的地毯上，笨拙地把闷青色的药渣洒在禅院直哉的膝盖处，然后用绷带一圈圈包裹。
　　说实话，你的技术太烂了，正方向反方向都搞不懂，缠绕半天，绷带没系好，药渣还乱七八糟地撒了一地。

　　禅院直哉嫌弃地瞥了一眼洒满药渣的纯白地毯，头疼地揉揉眉心。
　　你已经忙活半天了，结果就是把禅院家药师辛辛苦苦熬制的药渣洒了一大半。

　　“笨手笨脚，一边去。”禅院直哉忍无可忍地推开你，自己动手缠裹绷带。
　　再让你霍霍下去，这珍稀的药就所剩无几了。

　　“噢噢。”你站起身，看着一地脏污，又勤劳地拿毛巾擦地毯上的碎药渣。
　　药渣被碾开，深深渗进地毯，像一处处泥点胡乱涂抹，把造价不菲的地毯毁得面目全非。

　　禅院大少爷当然不会在乎一块地毯，但是你的笨手笨脚确实让人大开眼界。

　　禅院直哉一把薅起你，免得你继续在地毯上乱涂乱画，一边眼神阴沉地质问你。
　　“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日常起居课是怎么完成考核的吗？”

　　是的，每一位咒专学生都要完成日常起居课，比如做饭洗衣叠被子收纳，毕竟咒术师忙起来四处出差，生活的方方面面都需要自己料理。

　　哪怕是禅院大少爷，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到了咒术高专，也是忍着性子做家务整理宿舍来通过考核。
　　考核禅院直哉的是七海，拿着记录本一丝不苟地给他打分，时不时还很苛刻地划下一个叉。

　　“哦，考核我的是夏油妈妈，夏油妈妈帮我收拾的。”你傻乎乎的回答。

　　果然。
　　这个回答在禅院直哉的意料之内。

　　禅院直哉掐住你的后脖，阴郁的面孔与你贴近，“那让我们再回到一开始的问题，”金发少年的声音很轻，垂下的眼睛冷漠又暴戾。
　　“你手机里的喷火龙是谁？”

　　呃。
　　大事不妙。
　　但你被人攥着后脖，逃无可逃。
　　下一秒，禅院直哉就狠狠敲你的脑袋，“你这个家伙，居然敢给我备注喷火龙，想死吗？”

　　“呜呜。”
　　可是禅院总是发脾气，就是喷火龙啊！

　　宿舍里一阵鸡飞狗跳。

　　窗边角落，惨白月光下一盏静静摆放的浅金屏风，悄悄升起一团黑影。
　　黑影流动着，蜿蜒分岔成一股股黑色凝胶，悄无声息地流淌。

　　黑影对照着你被压在禅院身下的模样，仔细地琢磨了下，开始捏造自身的形状。
　　浅浅弯弯的眉眼，小巧的鼻，饱满的唇。

　　禅院直哉跨坐在你身上，狠狠把你压在身下，抱着双臂冷哼，“快点，赶紧把我备注改了。”

　　“好嘛。”你挣扎无果，老老实实地躺着，“那改成什么？”

　　“还能改成什么，写我的名字就好了。”禅院直哉不耐烦，下一秒又想起你手机备注的“小悟”“夏油妈妈”，若有所思。
　　“不，改成直哉大人。”禅院直哉抢过手机，自己啪嗒哒地打下备注。

　　“你的侍女才喊你直哉大人！”你有点不服气，想抢过手机。

　　“对，你就是我的侍女，奴仆，要听我的吩咐。”禅院直哉得意洋洋地拍了拍你的脸，毫不客气地把手机扔回给你。
　　“很晚了，你回去吧，有空了直哉大人再召唤你。”

　　哼，你气鼓鼓地出门。

　　脚下白袜踩过厚实的地毯，禅院直哉走到屏风后面查看。
　　黑影捏出的人形身材与你大体相似，但五官错乱，和你的模样大相径庭。

　　“啧，你这样子能骗过五条悟吗？”禅院直哉嫌弃。

　　黑影忙鞠躬道歉，“直哉大人，您再让她多来几次吧，她毕竟是咒术师，我需要耗费更多的力量，更用心地刻画形状。”

　　“嗯。”禅院直哉冷冷应声，脑子里却在想你手机里的备注。
　　小悟还加个猫猫头，切，恶心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