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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妹儿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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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春今年三十岁,她和老公卢思海结婚八年,没有生育过孩子。
早些年的时候,卢思海向老丈人借了不少钱,和别人合伙开了家运输公司。没过两年,电商行业发展起来,公司赚得盆满钵盈。卢思海的生意越做越大,经常十天半个月不着家,齐春成了名副其实的富太太,每天和其他有钱人家的老婆打打麻将、骂骂二奶,生活过得还算惬意。
不过最近齐春发现,卢思海似乎也学外边的老板一样包养了小三,先是回家吃饭时频繁地查看手机,这还能推说是要忙生意。后来可能是胆儿肥了,和对面那女的如胶似漆,晚上特意跑到阳台上打电话,看到齐春过来就匆匆挂断。
最过分一次,齐春她老爹过八十大寿,卢思海接了个电话,借口有生意忙便离席,以往他无论多忙,都不敢下老丈人面子。
“幺妹儿,你男人是不是在外边养野鸡了?”齐春她大哥长得一脸凶相,他振振有词,“妹儿,哥跟你讲,这小子敢养人,哥打断他的腿。”
男人最懂男人什么德性,卢思海这厮一看就有情况。
齐春她老爹大字不识一箩筐,可是脑子活泛,相当会做生意,以前还是村里的第一个“万元户”,后来婆娘生了几个男娃娃,都跟着他经商。房地产刚起步那几年,齐家入市赚了第一桶金,他们把所有的钱都投进去,结果被竞争对手下套,差点倾家荡产。
齐春在这样的背景下出生,齐老爹老来得女,这一年齐家又遇到贵人施以援手,欠的债全部都还清了,从那以后,生意做得一年比一年红火。
老一辈的人迷信,都说齐春是齐家的福星,家里人要把这尊小财神供起来。
齐春无法无天地长大,闺女大了要出嫁,这方圆十里的男人齐家都看不上,生怕她受半点委屈。
齐家男人一合计,不如找个死爹死娘的穷小子做个倒插门,这种人好拿捏,齐春也不用受婆家的气。于是他们看中被外婆一手带大的穷小子,名牌大学毕业生卢思海。婚宴、婚房和家私等齐家全包了,卢思海只需要老老实实做齐家的女婿,好好照顾齐春就成。
如今这老实人不老实了,起其他小心思了,忘了自己公司最大的股东还是齐家了,准备当一只吃里爬外的白眼狼了,那哪成?
齐春眯眼坐在红椅子上,她嗑着瓜子,砸吧咂咂嘴:“他养没养人我也不知道啊,我们半个月才见一次面。”
齐春对卢思海没什么感情,结婚那会儿她还憧憬过,路边摊上买回来的本子里描绘的爱情,后来发现自己对卢思海真爱不起来,她连爱是啥都不知道还怎么爱。
卢思海一门心思扑在生意上,齐春乐得自己玩,夫妻俩偶尔聚在一起吃顿饭,她还嫌氛围别扭,她不离婚也是不想瞎折腾,让她老爹以为闺女受欺负了气出病来。不过自家养的狗去舔外人她都得来气,何况卢思海能有今天这出息,家里出了不少力,畜生还懂知恩图报呢,她也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齐春吐出瓜子壳,她保证道:“哥,你放一百个心,卢思海真要在外边有人了,我先抽死他。”
现代私家侦探的繁荣和偷腥的男人脱不了关系,一个月后,私家侦探将一沓偷拍来的照片摆到齐春面前,附带了“小三”的个人资料。
“这就是那小三?”涂着丹蔻色的指甲戳在女生的脸上,女生处于正当好的年纪,哪怕拍的是证件照都掩不住她水灵的五官。
私家侦探一脸猥琐:“对对,就是她,您老公经常在周末开车带她出去吃饭,不过他们从来不在外面留宿,做事隐秘得很。”
齐春冷笑:“小妖精长得还怪好看的。”她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私家侦探给的资料很详细。
林娇,十九岁,大二,A大文学系系花。
七岁时,父亲在外地打工坠楼身亡,母亲没过几天和别人跑了,现在她家里只剩一个缠绵病床的外婆,还有一个正在上高中的亲妹妹。
好么,这一看就是标准苦情戏的开头。贫穷少女通过努力学习,逆天改命考上名牌大学,结果资助人突然离世,生养她的外婆又身患重病,还有个妹妹在上高中,方方面面都需要用钱,于是她甘愿丢弃自尊被老男人包养,只为了家人好好生活。
不对,也不能说卢思海是老男人,不然齐春算什么了。
齐春把桌上的证据一股脑塞进手提包里,准备走了:“成,回头我把钱打到你账号上。”
私家侦探看着她丰满的背影,喊出声:“下次有活还找我,我给你打八折。”
齐春翻了个白眼,有个屁,回去她就把卢思海给踹了。
不过在那之前,她打算先去会会那妖精,看看对方是有多大的本事,勾得吃软饭的“老实人”在她面前,故作体贴的戏都演不下去。
齐春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里,坐在A大对街的咖啡馆,等林娇放学,她每周没课的时候,都会来咖啡厅打工赚钱。
齐春想不明白,卢思海有那么抠门吗?养小三连零花钱都不给够,怎么人还要跑来打工。她听对门何太太说,何先生在外地包二奶连房子都给买好了,结果被何太太发现房门钥匙,带上一帮姐妹上门扯头花。
这些事齐春每次都听得津津有味,但是真落到自己头上了,她反而不知道如何处理。她的性格是彪悍,可为了卢思海动手打女人太掉价了,还不如留点力气揍卢思海。
齐春正漫无边际想着,咖啡馆的门被人打开,她等的人来了。乌发雪肤,翘臀细腰,身高腿长,林娇穿着一条飘飘长裙,漂亮得和一朵栀子花似的,清纯得可以掐出水来。
齐春蓦然瞪直眼,这妹儿长得真标致,真人比照片好看无数倍,可惜便宜卢思海这狗男人了。
“乔姐好。”林娇的声音也好听得过分。
“娇娇来了。”店主乔姐笑着看过去,“每次就数你来得最准时,今天客人多,辛苦了。”
“没事。”林娇换上工作服,突然注意到一道如有实质的视线,她抬眼看过去。玻璃窗旁坐着一个满身名牌的女人,女人长相艳色凌厉,眼神里藏着媚,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儿。林娇朝齐春温婉地笑了笑,然后低下头继续手头的工作。
齐春顿时身体一僵,小妖精为什么要冲她笑?难不成认得她是谁?这是在挑衅她吧?那天下午,没有想出答案的齐春落荒而逃。
齐春开始每天下午都去那家咖啡馆,美曰其名:捉奸。
有什么事比当场捉到奸夫□□碰面更刺激,现在的她觉得恐怕是没有了。然而齐春并不知道这段时间卢思海在外地出差,所以这一等,她等成了店里的常客,一个举止有些奇怪的常客。
齐家好歹是做生意的,齐春也是实在人,她觉得一下午都坐在人家的咖啡馆里,占其他客人的位置,耽误人家营业的行为不厚道,所以她每次来,都会点一大堆贵得离谱的东西,用来弥补占位带给店家的损失。可她又喝不惯这些苦了吧唧的玩意儿,只有甜点还算喜欢,每次咖啡原样送上原样留下,她都不带碰一碰。
“娇娇姐,你说那位大姐是不是失恋了?”禾穗靠在点单台前,偷偷指着齐春和林娇闲聊,“不是都说失恋的女人最喜欢暴饮暴食、疯狂购物。”
“少看点乱七八糟的东西。”林娇失笑,她抬头看向齐春,齐春果然一脸受惊地移开脸,故意左顾右盼,生怕林娇不知道她在偷看。
这段时间林娇同样注意到这位“奇怪”的客人,齐春总是自以为隐蔽地偷看她,林娇一看回去就移开目光。林娇有一次没忍住走过去,问齐春需要点什么,齐春一脸受惊:“不用不用,你别管我。”
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吃人的妖精。林娇见状也不再自讨没趣,井水不犯河水,女人看女人,多少眼也没关系。
不远处,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走进店里。女人直奔点单台去,带着一股逼人的杀气。
“你们谁是禾穗?”女人站在台前,脸上写满来者不善。
禾穗与站在她身后的男人对视一眼,畏畏缩缩地撇开头,一句话不敢认。
女人敏锐地看到她躲闪的目光,厉声呵斥:“是不是你这个贱人勾引我老公!”
哟吼,在场的客人都兴奋了,这是碰到正室当场捉奸啊。齐春好整以暇地看着这边的动静,想要学几招当场捉奸的技巧,万一以后就用上了呢。
忽然,她脸色微变,林娇走出点单台,客气地做了个请离开的手势:“小姐,现在是工作时间,您有什么私人恩怨请在下班以后自行解决。”
每次店主不在,她就是镇场子的人,她可不想这种事情明天闹得尽人皆知。
女人目露狠光,上下扫视林娇一眼:“你不会就是禾穗吧?”
她越看越觉得是,这腰!这腿!这脸!哪一处不是随妖精的长相长的。
“我……”林娇正要否认。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迎面呼过来,她躲闪不及,整个人摔了出去,一杯刚做好的放在台上的滚烫咖啡,尽数倒在她胳膊上。
这龟孙子!齐春蹭的一下站起来,她还没动过手的人怎么就被人打了,还当着她的面。
那女人指着林娇,唾沫横飞:“就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勾引我老公,还叫他亲爱的,你恶不恶心?啊?你们在场的人都看看这女人,记住这张脸!”
看客们指指点点,还有好事者拿出手机准备录视频上传到网上。
“我说大妹子,”齐春走过来,挡住女人的视线,挡住背后一身狼狈的林娇,她勾着烈焰红唇,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女人,眼神讥讽,“你查小三连人家长啥样都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女人以为齐春和林娇是一伙的,骤然拔高音量,“敢做不敢认?”她张手就要抓齐春的脸。
齐春往旁边避了一下,她看着发疯的女人一阵头疼,齐春怒骂一声:“它爹的憨儿子!”随即一个巴掌招呼上去把女人打落在地。
齐春气势如虹:“你爹的!她叫林娇,树林的林!娇娇的娇!听明白了!”
林娇顶着半边高高肿起的脸,不可思议地看向齐春,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齐春玉白的耳垂泛着淡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羞的。她伸手一把拽住一直在做缩头乌龟的男人的头发,照准他的肚子死命踹了一脚:“憨孙!你自己说!谁是禾穗?”
男人没想到自己的力气,居然大不过一个看起来娇生惯养的富太太,他忙不迭指着点单台后一脸煞白的女人说:“是她!”
坐在地上捂着脸的女人狠狠地剜向禾穗。
齐春把男人抡到女人身边,继续口吐芬芳:“你们这对夫妻,一个蠢一个坏,男的偷腥不是男的错?找女的茬干啥?自己老公看不住就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喜欢你老公,也不看看你老公长得有多像猪?连人都认不出还动手,小心我报警抓你们。”
明明也是来捉奸的齐春,一边心虚地偷觑林娇,一边理直气壮地教育憨憨,“还不赶紧给人道歉?她的医药费你们付了,听见没?”
女人还想说话,齐春眼含杀意地看过来,那眼神分明是在说“打憨孙的感觉怎么那么爽,要不再打一下”。
女人有些发怵,她忙说:“我们赔,我们赔,林小姐,对不起。”
齐春这下全身舒坦了,她拉上林娇的胳膊就走,路过男人时又踹了几脚:“自己的事自己解决,知道吗?憨孙!”
“知道知道。”男人小鸡啄米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