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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开阳再遇 ...

  •   闪电划破了夜空,雷声轰鸣,雨幕中刀戈相鸣,厮杀不断。年轻的男女紧紧地护着一个六岁的小男孩。男孩趴在男人的怀中,虽然没有哭泣,但身体却在不停颤抖,周围的黑衣人步步紧逼。
      一场大雨。冲刷掉了血迹,掩藏了罪恶。雨后泥土的芬芳中,却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客栈中
      一袭蓝衣之人坐在角落处,那人剑眉星目,五官深邃,气质温和。如此相貌不凡之人,竟无人侧目。他只是小杯地喝着酒,听着那些人说着一些门派之间的八卦,不由得轻笑。百姓对于仙门百家之事,甚是热衷,消息也甚是灵通。
      “鬼朽宗宗主在前几天就死了,你不知道吗?据说剑阁过几天就要将尸体挫骨扬灰。”
      “怎么死的?”
      “这你都不知道?剑阁伏击了鬼朽宗,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魔教一直以鬼朽宗为首,那现在岂不是一盘散沙,气数已尽?”
      “不是还有一个少主单泠月吗?”
      “听说还未及弱冠,他一手接起了鬼朽宗?”
      “是啊,不过你先前说魔教气数已尽倒应该是真的。”
      “难道这小魔头无能接管?”
      “那倒不是,这小魔头在这场战役中坠崖了,生死未卜,我看是凶多吉少。”
      “那岂不是大快人心。”
      听到这里,温煦心中一紧,将银子放在桌上后抓起了剑便走。他到这开阳来,本就因为开阳离鬼朽宗近,料想到那小魔头回来,必会经过这里,哪晓得他竟在路上出事了。还有剑阁要将单路的尸体挫骨扬灰,那必定是为了将那小魔头引出来,所以单泠月应当是没事的。
      出了客栈,外面天阴沉沉的,竟是下着毛毛细雨,丝丝清凉扑面而来,已是深秋了。
      街上行人撑着颜色各异的油纸伞来来往往,却独留一抹红格外的引人。那人一袭白衣翩翩,信步而来。红色的油纸伞被压得很低,只看到苍□□致的下巴,无法窥清面容,但却有一种宛若谪仙之感。
      温煦向他走去,站到了他面前,那谪仙般的人也停了下来,伞缓缓抬高,露出了一张苍白却漂亮的脸。
      在看到温煦的那一瞬间,那双漂亮的眼眸有些迷茫,一头乌黑的长发并未束起披散在身后,额前的头发被风吹拂而舞动着。
      鼻尖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草药味,还有那掩盖不住的血腥味。本来在看到他之时,心中的大石已经落下,但此刻又提了起来。他果真是受了伤。温煦弯腰毫不犹豫地将人打横抱起,引得后者一声惊呼与周围人的侧目。
      “抱歉,在下的夫人有些累了。”温煦本就生得俊朗,再配上他温和的笑容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一看就是一位好郎君,周围的的姑娘不由得羡慕起他怀中的人,虽说那位“夫人”将脸埋入了他的胸膛之中,但却能感觉的出那是一位倾城的美人,一时间不知道该羡慕哪个。
      单泠月动弹不得,袖中的匕首还未来得及抽出就被人点了穴抱了起来。气得想张口咬人,却发现这人胸膛硬邦邦的,实在是不好下口,只好作罢。
      “你受伤了,我带你回鬼朽宗。”
      单泠月听着他胸膛的震动,有些头晕脑胀,但他还是听清了鬼朽宗几个字,有气无力地回绝了温煦。
      温煦便调转了方向往客栈走去要了一间房。他将怀中的人放到了床上,这才看见那人的腹部漾开了点点红色,似是素白的衣裳上绣了几朵栩栩如生的梅花。单泠月被他点了穴无法动弹,只能任由他解开自己的衣裳。
      他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全靠这身血撑着,此刻已是强弩之末。他现在有些昏沉,似乎还没认出温煦,却是忍不住依靠,下意识地认为眼前之人不会伤害自己,便忍不住放松下来,慢慢地陷入了黑暗之中,他有些挣扎着想让自己清醒些。
      温煦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挣扎,手掌轻轻地覆上了他的眼睛,在他的耳边轻声地安慰着:“没事的,累了就睡吧。”
      单泠月腹部的伤口只是胡乱地用布缠绕着止住了血而已,并未做过多的处理,还是一如既往的胡来,温煦既心疼又生气,但也无可奈何。
      他让小二拿了剪刀热水以及干净的毛巾,将包扎的布剪开,但是里面那层已经□□涸的血迹粘在了伤口上,拿下来时必定会扯到伤口,温煦也只能是放轻了动作,单泠月也只是微微皱眉,任由他折腾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伤口大约两三指宽,虽说不大却很深,这是剑伤,而且想必是已经伤到了内脏。自己亦是没有带过多的丹药,温煦喂了他一颗凝血的丹药之后,便想着去药铺抓一些,虽说没有名贵的草药炼制的丹药好用,却也有效。但又不放心放已经没有意识没有反抗能力的他在这里,想了想,只能布置一个结界。
      他将药抓回来后便丢给店小二去煎药了,温煦加快脚步走回房间,生怕走慢了那人就消失不见了,他推开门见那人正蜷缩在床上,像只受伤的幼兽般将自己柔软的部分隐藏起来。
      温煦刚触及他的手,才发觉他的体温低得吓人,便将人扶起来,让他躺在自己的怀中,握着他的手一点点的用灵力暖着他的身体。似乎是起了点作用,那人渐渐停止了颤抖,无力地靠在他的身上。
      “泠月,泠月。”温煦轻声地唤着那人的名字
      “爹,娘……”
      单泠月轻轻地呢喃着,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但是温煦还是清楚地听到了,他欣喜若狂,又小心翼翼地:“泠月,先起来把药喝了好不好?”
      单泠月费力地睁开了眼睛,便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随即又闭上了。他并未完全清醒,不过他还是听清楚了“药”这个字,下意识地拒绝:“不要,苦。”
      “乖,喝了就好了。”温煦轻声地哄着。
      单泠月缓了好一会,才半睁着眼睛看向温煦,他似乎才认出温煦,眼底有些许诧异:“沐阳?是你。”
      “对,是我,先把药喝了。”温煦将他扶起来,让他靠着自己。
      “你不是在常宁吗?怎么会在这?”单泠月没力气同他折腾,便任由自己靠在他身上,他现在不仅头晕得狠,伤口也伴着五脏六腑在狠狠地抽痛。那碗黑乎乎的药汁就在他的面前,那味道闻着就十分的苦,他有些许抗拒。
      温煦依旧举着碗端在他面前,似乎他只要不喝就要举到天荒地老。单泠月只好顺从地将碗里的药喝了个干净,这药不是一般的苦,单泠月抿着唇,眉头紧皱,那苦味还在口腔中,连着胃都有些翻腾。紧接着,他嘴里便被塞进了一样东西,他刚想吐出来,一丝甜味从舌尖蔓延开来,冲淡了药汁的苦味,原来是糖。
      温煦又喂他吃了些粥,但是那碗粥还没见底,单泠月就抵不过疲惫与困倦,靠着他收敛了所有的防备沉沉睡去。
      温煦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脸,三年未见,他貌似更瘦了些,靠在身上轻得犹如一片羽毛,他也听说了这三年鬼朽宗像是疯狗一样紧紧地咬着那个人不放,只要有一点行踪便穷追不舍,想来应该过得不是很好。
      三年前那个月下乖张的少年,在眼前浮现,仿佛就在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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