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是最好的相机》树木林

10、奇迹

　　农医生还是给林父林母讲了最坏的结果，他们听后痛哭。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农医生即使已经见惯了生离死别，还是会有不一样的感触。

　　当初为什么选择私立，大概是他的心太柔软了。

　　当林早早经历抢救醒来，精神突然变好要求要穿漂亮衣服，要做头发，说她想吃月饼的时候，农医生明白——这是回光返照。

　　人要离开时是有预感的——会变得神采奕奕。

　　那一天，所有的医护都在林早早房间内的抢救区守候，他们想死神是什么时候光临，能否让她看到中秋的月亮呢？

　　林早早吃过月饼后，她开始不能呼吸，护士给她用上了呼吸机，她艰难开口：“我不想带它。”

　　它指呼吸机，但护士小姐姐温柔地拒绝了她。

　　林早早闭着眼，就像小女孩闹脾气。

　　林母靠着林父的肩膀无声地流泪，她无声的哭泣，她要看着女儿离开自己。

　　韩与劲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之后没有人追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个房间，药是哪来的。

　　因为他们看到，奇迹发生了。

　　林早早衰竭的器官重生了。

　　他风尘仆仆，嘴里喘着气，额头有汗。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他说：“早早，把它吃下去，吃下去你就会好起来。”

　　病房里大家神色各异，林总已经示意旁边的人将他带出去。

　　韩与劲却像哄小孩子一样，他说：“早早，我给你讲个故事。”

　　林早早看着他，点了点头，本欲上前的保镖在林总的眼神里又退了下去。

　　其他人眼里有着好奇与怜惜，这是这个女孩最后的时光，让她快乐一些吧！

　　“早早，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很惊讶，是云南苗族的一个朋友讲给我听的。我想你肯定也喜欢。”

　　“苗人擅蛊毒，可救人可害人可杀人于无形。但现在啊，有个调侃建国后不允许成精，再加上工业化、城市化进程，现在人基本都会在城市工作、讨生活。在农村的绝大多数是老人。你看啊，现在苗族的蛊更多是传说，但它基本是害人的，会取人性命的。”

　　他的声音动听悦耳，还有很强大的感染力。

　　“蛊在苗族地区称为草鬼，他们认为蛊只寄居在女性身上，这是不祥的，他们也残害那些他们认为有蛊的女性，他们称她们为草鬼婆。”

　　“可是在苗族他们这个群体里有那么一群人认为蛊却是神圣的、是大自然赐予他们的宝物。”

　　“蛊正是这种产物，它是可以治病的东西。他们救下被迫害的草鬼婆，开始研究起自然、研究疾病，他们有自己的文字与语言，他们这个群体慢慢地有了自己的名字叫——草苗。”

　　“草苗寓意像草一样，拥有草的生命力。他们是苗族，既不想忘本又能让她们区别于苗族，于是他们叫自己草苗。”

　　“他们这个群体里，大多是被人们认为不吉有蛊术的人，且大多为妇女。她们崇尚自然，认为从自然中可以获得重生的力量。她们各种寻找、试验终于她们练就了一种药丸，可以让人的器官重新生长。”

　　“怎样的重新生长啊？早早，我们学过生物，知道人最初是受精卵，在子宫里生长，通过脐带从母体从羊水里吸收营养。而胎儿最先发育的就是心脏。”

　　“传说一位草苗从怀孕的母亲身上悟出了生命与重生的真谛。她在研究出可以让人器官重新生长的药丸后死去。”

　　“她死前哭着大喊留下了一句话，阿妈，原来所有的女性生命都是女娲。

　　在场人不明白其中含义，但他们记录下了这句话。

　　那种药丸有多神奇呢？据使用过的人留下的笔记称道：可使断肢重生、恶疾全无。

　　草苗认为这是自然对他们族群的馈赠。可研究出它的人已经死去，留下的资料有些不全，而有些他们不懂其中含义。
　　但他们还是一代又一代的研究蛊药。”

　　“随着时间的推移，来到了现在，资料保存的也不多了，但药留下来了。我通过一个朋友拿到了四粒，但是早早，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神奇。早早我希望它有那么神奇。”

　　“早早，你要不要试试它。”

　　林母想要开口制止，林早早却很坚定开口让韩与劲把药给她，她吃了下去，然后陷入了沉睡。

　　她睡过去后，病房乱做一团，林父对着韩与劲就是一拳：“要是我女儿有什么事，我要你以命抵命。”

　　韩与劲站在那，像一只受伤但忠诚的狗。

　　他脸上有期待有疯狂，还有自欺欺人地坚定，他嘴巴挪动，心里无声说着一句话：“她不会骗我。”

　　农医生带领着医护给林早早进行了基础检查，心脏在跳动，各个器官都挺好，她睡着了。

　　大家被这消息惊到了，竟然只是睡着了。

　　“医生，给我女儿做检查。”林母连忙说。

　　农医生站在那安慰道：“令千金睡着了，现在机器监视着生命体征都很平稳，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这一觉，林早早睡了三天。

　　而大家的心也悬了三天。

　　基础检查做了，林早早就像在母亲怀里一样睡得额外香甜。

　　她醒后，大家都很开心。医护给她做了详细的身体检查，林母看着醒来的林早早也不再故作坚强。

　　林父开始让大家签署保密协议以及给出巨额封口费，而韩与劲提出要求，想跟林早早单独呆会。

　　林早早随后进行了全身性检查，心脏彩超，核磁共振等。

　　而后的检查报告更是让大家心惊，科学的尽头真的是玄学吗？

　　在场的人都发出这样的疑问。

　　林早早的心脏长好了。

　　比任何时候都健康，看着那颗有力跳动的心脏，让农医生看到了奇迹。

　　包括她衰竭的器官，全部都好了。

　　是全部，和健康的成年人一样，有力健康，无论色泽还是功能性。

　　林父听到这个消息后，他找到韩与劲，他郑重许下承诺：他想要的，在他能力范围内他会满足。

　　李总，这个全场目击者，他看到了这种药上市，自己青史留名，看到巨额利润，看到造福万千人。

　　他在医院的湖边椅子处找到了韩与劲。

　　韩与劲穿着黑色的大衣，他眼睛看着湖面，思绪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站在那就像漫画里的人，而周围的萧瑟的树与寂静的湖更是让他显得很孤独。

　　李药德鼓起勇气走了过去攀交情：“韩老弟，你真牛。”

　　他用手比着大拇指，点赞，666，牛。

　　韩与劲点了点头，他继续看着湖面。

　　这个李药德可真聒噪啊！

　　“这个湖可不一般，它是自然湖，我当初买这块地就是因为这个湖，你看这水全是活的，地下水、泉水。”

　　“老弟，我们加个微信，有事常联系啊！”

　　韩与劲没有理会他，还是看着湖面，他想原来她没有骗他。

　　“老弟啊，你这年纪轻轻的能耐真大，那个故事神了，草苗，我活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苗族还有这个族群。”

　　“老弟，你能找来的那个药真神奇，有四颗，你看，我们合作研究这个药吧，我是李氏药业的。”

　　“听过吧，不是我吹，在行业内鼎鼎有名。”

　　“或者你卖我一颗，价你随便开。”

　　这个李药德太烦了，像夏天的知了一样吵得人心烦。

　　他不耐烦拒绝：“不好意思，我想一个人呆会。”

　　李药德还想继续开口，韩与劲给他留下了背影，他走开了。

　　但这种药，这么神奇的药，他怎么会那么轻易放弃。

　　林早早还在这，韩与劲肯定也会来。

　　于是李总开始蹲守在林早早病房，并开始跟林早早套近乎，要到了韩与劲的电话与微信。

　　再之后，他缠着韩与劲，承诺所有研究药物的费用他承担，并且他会成立一个最好的研究组。

　　韩与劲答应了他，并给他了一颗药。

　　那颗药不大，黑色，小小的，直径大概一厘米，掉在地上也会被人当垃圾一样扫掉，或者就在那无人发现。

　　谁能想到这颗药有那么神奇呢！

　　随赠的还有一个方子，韩与劲说：“李总，我很有诚意，这个是配方，但有几味药剂量不明，你需要把这个药研究出来。”

　　“我这边会给你第一笔资金投入大概一千万，剩下的如果不够暂时需要你的支持。”韩与劲开口说道。

　　李药德震惊了，还有这好事。

　　他的策略还没有完全开始发起攻势，韩与劲自己双手奉上。

　　而后他又安慰自己，这是好事啊！

　　他鸿运当头，自有贵人相助！

　　“药上市后，我要七层的利润。另外，我要药丸分析报告，还有要尽快，我希望实验可以在半年内有进展。”

　　李药德有点吃惊，药物上市的流程可不是一年两年就可以上市，前期大量的数据支撑，动物实验，之后几期的人体试药，各种报告，都是需要一步一步审批报备。

　　“这个······”他有点犹豫，想要讲出来，但一瞬间心中又有了不一样的念头，管他的，先把药和方子拿了再说。

　　两人各有心思，而后这个合作也就这么谈了下来。

　　韦警官说：“哟，之前不是说全部合规吗？”

　　“警官，是合规啊，那个药，我们在分析成分上就用了七个月之久，韩与劲那小子给的方子也是错的。”李总露出比窦娥还冤的表情，他当初真的是鬼迷心窍啊！

　　他继续讲诉起来。

　　李药德拿到了药之后马不停蹄地召集了专家与实验室骨干人员开始研究这个药丸，按理说有药方，有药丸。

　　复刻一个简单的不得了。

　　就像考试一张卷子是考卷，一张卷子是答案，就那么简单，把答案抄上去就可以了。

　　可就是出现了问题。

　　药丸分析，有一些全是没有出现过的基因序列，有些和一些生物很接近但是不是，整个一变异物种。

　　而药方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实验室人员按着药方做了一份药出来，得，治疗跌打损伤很好，但是和治疗器官衰竭，牛头不对马嘴。

　　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他气冲冲的给韩与劲打了电话，韩与劲听后说：“李总，你再研究一下，林早早的情况你是看到了的。”

　　提起林早早他偃旗息鼓，发生在眼皮底下的事，他只好安慰自己：那么神奇的药，肯定是自己实验哪个环节出错了。

　　而后就是饭局，关于饭局他的描述和韩顺平一样。

　　韩警官玩起了笔，重合的部分是事实，其余的形成成了脉络。

　　这场对话持续了四个小时，李药德最后说：“警官，我说得都是真的啊，你要报告，我配合你，让实验室给你。”

　　“我当初就想青史留名、造福社会，你说那么神奇的药，谁不心动啊！”

　　李药德最后在笔录是签字、盖指纹印，表示对自己所说的话负责。

　　他跟着助理与律师离开，约定了韦警官第二天去他那拿实验报告。

　　谢星川看着沉思的韦警官问：“师傅，还可以那样审讯吗？直接抛出事实。还有那个李总的心脏怎么突然就痛了？”

　　韦警官看着眼前青涩的孩子开口说：“有时候我们要他们认为我们什么都知道了。”

　　他又开口：“心脏疼是碰巧，来派出所之前，李总已经连续工作了20个小时了，人在焦虑不安的情况下，心脏是会给出反应的。”

　　“我是想吓唬他的，谁知道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谢星川点点头，他很聪明一下子明白其中玄机，他想他要跟着师傅好好学。

　　外边天快黑了，路灯亮了，他的肚子也饿了。

　　“咕咕咕——”谢星川的肚子叫了。

　　“饿了吧！”

　　“嗯。”

　　“去外边给我买份煎饼果子，加辣加肉。”韦警官吩咐。

　　“好勒，师傅。”谢星川跑了出去，他想他也要吃一份煎饼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