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棋不语》VC水一章

8、第 8 章

　　李牧说完看着抬起眼皮看乔关棋，面上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应该没生气。低头大字的手还是飞快，应该是常年握笔的原因，右手的中指被硌的留下一个坑。

　　【没有，那你尝尝饼干吧，我刚做的】

　　别人给了台阶，当然一定要下，更何况两人本来也没什么过不去的，小事而已，李牧笑起来，对着乔关棋傻笑，往嘴里塞饼干。

　　鸡蛋和黄油的味道在嘴里炸开，浓郁的香味比闻着要加深许多，李牧一口下去，经验的直竖大拇指

　　“好吃好吃！这可比我们酒店的茶歇好吃多了。”他发自真心的夸赞。

　　许是李牧的夸赞过于直白，乔关棋盯着他的脸逐渐的泛红，过奖几个字写了一屏幕。

　　“真的挺好吃的，你自己尝尝啊。”

　　李牧热情的让乔关棋尝尝自己的手艺，看着他在一口一口的斯文吃法，李牧看着落在他手心里那些饼干渣子，心里除了浪费以外就是觉得这人真够礼貌的，和他这么一比，自己像个野人。

　　“咳...好吃吧！”李牧盯了乔关棋许久，盯的他自己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儿，忙着转移了话题。

　　乔关棋这次没拿手机打字，眼睛笑成了个月牙，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李牧不明所以的跟着学，也伸出一个大拇指“是好吃的意思？”

　　乔关棋点了下头，又接着动作，把伸出的赞收了回去，重新伸出来食指和中指，在嘴旁边拨了两下，确定李牧一直在看着自己后，他把两个手势连了起来，伸出大拇指点赞，然后在重复刚才的动作。

　　李牧跟着学，伸出大拇指“这个是好！”然后又是二拇指和中指一起往嘴边拨动“这是吃，对吧？”

　　乔关棋挑起眉毛来，看着十分高兴连连点头。

　　李牧跟着开心，把两个动作重复了一遍，嘴上跟着念出来“好吃。”然后像学生和老师讨小红花一样“我做对了吧！”语气十分开心。

　　乔关棋先是伸出大拇指，然后顿了一下似是觉得不对，又重新换了个动作，他把一只手的五指并拢对着自己的额头，然后向着李牧一边靠近一边放开，做完之后他依旧笑着没有解释。

　　“夸我的吗？”李牧试探的问道。

　　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点头。

　　李牧挑了下眉毛“那我好好猜猜。”

　　乔关棋没动作，就坐在对面默默的看着他。

　　几秒后李牧试图寻求帮助“还有提示吗？”

　　乔关棋摇头，那就是没有提示，还有点难，李牧一个人反复盘着“夸我的，还没有提示，那就是很简单？”

　　他再一次试图得到一些提示。

　　对面还是没动作，但表情放松，李牧隐约觉得自己猜对了一点。

　　“夸我聪明吗？”他问。

　　乔关棋听完笑起来，坐直了身体给他鼓掌，然后又伸出大拇指给李牧一个赞。李牧盯着他秀气的手指，注意力跑到了他的指纹上。

　　“你的拇指指纹是个斗，老人说，手指上斗越多的人，长大以后越富贵，你以后一定会大富大贵的。”

　　乔关棋的眼里有疑问，他把自己的手伸回去，左看右看的摇头晃脑了好一会儿，眉头还是紧蹙着，好像是没有答案。

　　【什么是dou】

　　他甚至都不知道是哪个斗，李牧把手机拿过来

　　【斗】

　　“你把手伸过来”

　　李牧伸手拉过乔关棋的手，低下头仔细看，没想到看着挺细嫩挺秀气的一双手，掌心内纹路也是和自己一样的纵横交错，手掌上还有几个茧子，看着倒是不厚，但李牧也确实没想到。

　　更没想到的是自己随口的一句大富大贵倒是在他的手上真的应验了，十个手指上有九个斗，他扒着乔关棋的手想。

　　失神了几秒，再回神的时候，是掌心传来的清凉的触感，很轻的几下，很痒，李牧反应回来发现是乔关棋的指甲。

　　“不不好意思，我...我看完了。”李牧抬头看着乔关棋近在咫尺的脸，面皮上莫名的羞耻。

　　【我有几个斗啊？】

　　“啊 九个九个斗，大富大贵。”李牧还没忘。

　　【是嘛，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指纹还能看出富贵，那你呢？你指纹都是什么？】

　　“我...”李牧攥了一下拳头“我一手的吧簸箕，没啥可看的。”

　　乔关棋却摇头，把手机推到他面前

　　“写簸箕吗？”

　　乔关棋点头

　　李牧看着他好奇的脸，伸过手去打字给他看，不一会儿手机又被推回来

　　【我想看看簸箕长什么样子，能让我看看你的指纹吗？】

　　李牧想着自己这一手‘破牌’倒也没什么藏着掖的必要，更何况刚才自己都看了人家的手了，现在人家想看回来，也是应该的，虽然这话听起来有歧义，但实际上是这么个意思。

　　“给，我这大拇指上就是簸箕，和他一样的就全是簸箕，你看看吧。”他把手伸出去给乔关棋，然后自己盯着乔关棋求知的头顶发呆。

　　手上冰凉的触感冰的他太阳穴的神经一突一突的跳，刚才自己摸他手的时候，他也这样的感觉吗？李牧心里想，那自己挺唐突的，比较这距离怎么好像越来越近了，近到李牧都能闻到乔关棋清爽的洗发水，和衣领里面细密的绒毛。

　　李牧就这么看着，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喘气都不敢大口，怕自己一口气吹动了他头发，吹进了他的后背。

　　终于起来了，李牧松口气，侧过头去大口的呼吸。

　　【簸箕代表什么？】

　　乔关棋的问题让李牧沉默“代表...普通、平常、一般、平庸...反正就是没什么出息的意思。”他挺多了这样的评语，顺口竟能说出来这么多。

　　他认命的说给乔关棋听，没想到却得到了他的否定

　　【普通没什么不好的，也并不代表没出息的意思，你挺聪明的，还热心，你很好了。】

　　看着这一连串的夸赞，李牧苦笑了一下，经常有人夸自己热心，聪明倒还是第一次。

　　“没事儿，我习惯了，也接受了，聪不聪明的也不重要。”他叹口气开始转移话题，想要把这页掀过去“掰手指头玩这都是小孩玩的了，你小时候没玩吗？”

　　他想让自己不那么尴尬，却不小心把乔关棋置于窘迫的境地，话出口后他才反应过来，聊的兴起竟然忘了他的特殊，小孩子都是不知道掩饰行为的，小时候看到什么都要大惊小怪，不知道从小就不能说话的乔关棋，受了多少歧视。看着面前还是那样温和的脸，他觉得自己像个坏人“那个...对不起，我就...随口一说，现在也一样能玩。”

　　【没关系，我小时候确实没怎么和同龄人玩过，我爸妈一直都觉得我能治好，带着我跑了很久，后来我初中了才能安稳的回学校上学，从小到大的同学们其实都挺照顾我的，我长这么大，还真没什么坎儿，也许真的和你说的一样呢，我大富大贵】乔关棋俏皮的眨眼。

　　很豁达，这是李牧看完这段话的第一感受，在乔关棋写下这段话之前，他总认为，像他这样能说能笑的普通人对于生活都有无尽的懊悔和难言，那像他这样被社会另待的人也许心里会更加敏感，但没想到他却是这样的想法，很正常的心理，不管是真的还是伪装的，李牧都觉得挺厉害的。

　　“恩你以后大富大贵。”李牧真诚的说，其实他看的出来，乔关棋即使不用他的话，也一样能活得好，自己说的在他看来也许只是一点客套话罢了。

　　乔关棋没再动手机，只是对着他笑，眼睛弯弯嘴角翘翘，看的李牧忍不住眼神乱瞟。

　　“聊什么呢你俩？说半天了在这。”孙婷婷甩着马尾过来，声音比人先到。

　　李牧顿了一下看着她嘴角抖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还是乔关棋，拍了一下她的衣角，对着她比划好吃。

　　李牧反应过来，也学着乔关棋一起比给孙婷婷看“哈哈哈...小牧哥，你这两下手语比的怎么憨憨的，hhh...”孙婷婷笑的毫不遮掩。

　　李牧的脸皮有点受伤“你尝尝...这个雪人。”他把饼干推过去“好吃！”

　　“啊 小棋哥做的都挺好吃的，我不用尝都知道。”孙婷婷看向乔关棋“我说的对不对，小棋哥？”

　　乔关棋笑的直摇头，最后站起来像摸狗似的摸了摸她的头，看的李牧莫名的不满。

　　“你的脑袋可以随便让人摸啊？”李牧看着孙婷婷一手一个雪人。

　　“啊 小棋哥拿我当妹妹啊，被哥哥摸个头怎么了？她无所谓道“怎么了？你也想摸我脑袋？那可不行，我今天刚洗的头发，承担不起两只手，要不你排号吧，等哪天我洗头了通知你。”

　　“谁要摸你头？”李牧撇嘴“再说你多大啊，就管我叫哥？”

　　“21啊。”

　　李牧鼻腔哼出一声“我也21，那我还算他弟弟呗？”

　　这下轮到孙婷婷吃惊了“你才21？那你怎么都工作了？”乔关棋听到眼神也看过来，和她一起看向自己。

　　“没读大学呗，还能怎么？”李牧小声的回答。

　　“哦~”气氛凝固起来，孙婷婷低声回应。

　　李牧低下头看了下时间，打算起来回酒店，还没等站起来，头顶上突然落下一只，抬头是乔关棋，紧接着是放大的手机屏幕

　　【那我也算你哥哥了？就当哥哥安慰你一下吧，别想了，回去上班吧】

　　“我看看写的什么？”孙婷婷挤着走过来“喔哦~这下好了，没摸到我的头，被当弟弟给摸了吧。”

　　“我什么时候要摸你的头了？”李牧纠正她的脑回路“你多大啊？”他抬头问乔关棋。

　　“小棋哥23，你俩朋友你不知道他多大？”孙婷婷又一次开口“你和我一样大，他摸你就和摸弟弟一样，你受着吧。”

　　“...”李牧对着乔关棋笑了一下，他倒不是不喜欢乔关棋摸听的脑袋，相反的这感觉还挺...依赖？好像是这样吧，反正乔关棋的手拿走的时候他莫名的挺空虚。

　　挺多年没人摸自己脑袋了，小时候奶奶老是揉自己脑袋，后来奶奶没了，家里只剩爷爷和自己，两个大老爷们摸脑袋总感觉该矫情的，更何况李牧这个身高，怎么看都放不到被安慰的那一方上，偏偏乔关棋觉得他需要安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