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作王妃》戴墨染月

18、惟怜（3）

　　十一越想越担心，不过她已经有了打算。若自己出了暗阁，若自己还能找到阿娘，她要带阿娘去江州，去找叶璇柔，求她收阿娘为学徒。
　　“仙女粉你收下吧，不要担心妹妹们没得用。而且这仙女粉是我特意给你配制的。”
　　十一十分感动，她打开了小盒子。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但是这香味并不刺鼻。是淡淡的菊花香气。
　　乐知说：“我记得你带着另外一个男孩子在花园采花，们当时采了很多花。但是你把花都给了那个男孩，自己只留了一朵一直拿在手里。我记得晚上看到你在房间里的时候，你还把花拿在手里把玩了好久，闻了又闻，我记得那朵花就是淡红色的菊花。所以我猜，你喜欢菊花的香味。”
　　“我其实只是，无趣而已，有没有什么东西解闷儿。”十一说。
　　乐知听了十一的话，问道：“无趣，你为何会觉得无趣？”
　　“因为和你们呆在一起无趣啊。”十一直说了。她不想再照顾乐知的心情了。她本以为，和乐知聊完天，听他说完那些在她看来像玩笑不能信的话，两人就各奔东西，此生也没有见面机会了。她本以为，乐知对他就是一时兴起而已，没想到乐知对自己这么认真。乐知对自己倾倒的感情让她承受不住。
　　从小，十一就没什么机会接触男孩，唯一一个她比较熟悉的男孩就是时而傻时而机灵的小七，其他的男孩就是军营里的糙汉子们。乐知这种细腻而热情的感情，让她觉得乐知好可怕，只想远离乐知。
　　“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说。我从小就进了军营里，后来又来了这暗阁，我每天不是练武就是学艺，从来没有那么清闲过。我又不喜欢读书，可是为了照顾外面来的师傅们，客房只提供笔墨纸砚，茶叶茶具和图书，没有条件让我习武，而我又必须要看顾你们，不能离开客房，这才无趣的。”
　　“所以，你师弟来找你，你才表现得那么开心。”乐知若有所思。十一使劲儿点头。
　　“那你以后去哪里，我只要愿意，我会去找你的。”乐知期待地问十一。
　　“我想去戍边。”十一立刻回答，她现在一心只想远离乐知，可是乐知还是不死心。
　　“去戍边，真好！”乐知却很开心。
　　十一被他反常的举动搞得摸不清楚状况。“你要是真的能去戍边，更能表明你武艺超群！”乐知越说越开心。
　　武艺？她好像从来没在乐知面前展现过自己的功夫啊......
　　过了一会儿，她记起来了。乐知来暗阁的时候，遇上了凶袭。可是自己只是追上他们受惊的马，然后驾着马车带他们迅速远离了还在缠斗的两方，最后凶袭的人其实是被师兄们活捉了。救乐知，她最多算个帮手，而且她只用了自己的骑马功夫，这算什么武艺？难道是，她一巴掌就把文婵扇倒在地？
　　十一不想多想了，她绞尽脑汁都想不出，如何让乐知讨厌她，或者害怕她，只要他能远离自己就好。
　　“十一，我小时候就见过你，我那个时候就喜欢你。你可能没看见我，但是我看见了你。你比我见过的所有姑娘都勇敢机敏。你还能一跳那么高，你还能爬树，像会飞一样，我以前只在话本里见过能飞的人。”
　　“你以前来过童子军营吗？”十一问道，乐知摇头。“那你以前来过暗阁？”乐知还是摇头，说“暗阁我没来过，我以前都不知道暗阁这个地方，但是我来过离这里很近的一个地方，我在来的路上，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风景。”
　　十一明白了，那一次她和小七翻了半个时辰的山，翻到了有着盖着琉璃瓦寝殿的一处小陵园。那是她来了暗阁之后，唯一一次擅自出去。从此，她越想越后怕。毕竟师傅告诉他们，出了暗阁，就要一言一行都听暗阁调配，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能用。他们这么擅自出去，万一刚刚离开陵寝的人，就是敌人呢，他们如果看到这种深山还有像他们这么小的孩子不会起疑心吗？那他们不就暴露了吗？如果他们暴露了，最后整个暗阁暴露了，那他们俩就是害了大家。
　　十一这才急忙带着小七一路慌慌张张地用尽了力气，以最快的速度翻回了暗阁。十一从这之后还警告小七，以后再也不许带着自己到处转，乖乖呆在暗阁。小七对十一的洞察之力佩服地五体投地，他从此之后再也没有趁技艺师傅上课的间隙到处遛，而是安静地趴在桌案上，要么温温书，要么自己练习技艺。很长时间过去，暗阁没有出现什么变故。十一这才放心，看来他们那一次并没有暴露，或者发现他们的人并不是敌人。
　　“如果你去戍边，我就去求求师傅，要他安排我去你所在的军营当随军医士。”乐知说
　　“不要，戍边很苦。你要好好精进你的医术。不过我还是谢谢你，你的仙女粉，我会好好用的。”十一慢慢被乐知感动了。
　　乐知把手放在了十一的手上，少男少女相视一笑，两人不约而同羞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