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作王妃》戴墨染月

153、天水（3）

　　“那一堆衣服，你想怎么弄？”十一指着那一堆脏衣服问道。

　　小七把它们全部团成一团，扔进了柜子里。“看，收拾好了。”小七把衣柜关上了。“这就算，收拾。好吧，你还是要和翩翩好好学，你看，当时把她咱们三个人的生活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你啊，要学的东西还有好多呢。”十一叹了一口气。

　　“十一姐姐，要不，你帮我劝劝翩翩，让她也别生我的气了。我愿意和她学，我以后少麻烦她，让她有时间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小七向十一求助。

　　“行啊，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十一神神秘秘地说：“你知不知要，怎么在水底睁开眼睛。”

　　“又要我做东西啊，好呀，正好是我擅长的。”小七很开心地答应了。

　　“行啊，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十一端上这盘羊汤，准备下楼。

　　“十一姐姐，我还没吃饱呢！”小七跟着十一跑到了楼下。十一转身对小七说道：“你怎么这么娇气，连吃饭都要在自己房间单独开一桌，下来和我们一起吃。”

　　小七乖乖回了房间，拿了蒸饼下了楼。翩翩其实没真的生小七的气，她觉得小七除了太强势，或者说，觉得自己太软弱，总是想保护自己。或者说得难听些，小七就是瞧不起翩翩自己也有一定的能力。除此之外，小七对翩翩还是挺温柔的。

　　十一也知道，小七不是那种固执己见的人，只不过，他从小成长的环境确实影响了他的一些想法。十一知道，小七有这种思想并不是他自己的错。

　　翩翩看着小七对自己流露出了愧疚的眼神，便知道了小七已经认错了。翩翩并不打算立刻就原谅小七。她说，要跟着嬷嬷去厨房，桌子上的菜都是她不爱吃的，她想给自己煮一碗细面。

　　“翩翩，我错了。你就留在这里吧。”小七向翩翩道歉。

　　“我就是不想看到你，我走了。”翩翩说着，离开了桌子。不过，翩翩并没有去厨房，而是在庄子上的水田里面散步。

　　“你看，翩翩在那里独自一个人走呢。你快去哄哄她。”十一用筷子戳了戳小七。

　　“她不是说，她想吃细面吗。是不是要我去搞一碗端给她。”小七这才反应过来。

　　“是啊，你去问问嬷嬷，厨房里能不能做细面，给她做一碗。”惟怜在旁边跟着提议。

　　“好，我这就去。”小七放下筷子，就去了厨房。不一会儿，两个姑娘就远远地看到小七端着碗，走到了站在田埂上欣赏景色的翩翩面前。

　　“惟怜姐姐，你打算接下来干什么。”两个姑娘站在二楼的窗户前，看着田埂上正在打情骂俏的小七和翩翩。

　　“不是说好了去江州吗。”惟怜回答道，”怎么，你有别的打算？”

　　“有人让我留在庄主身边，我都不知道，等你们去了江州之后，我还能不能见到你们。”

　　惟怜好似知道了什么，说道：“如果你要留在这里，小七也会留在这里。你不会见不到老朋友的。”

　　“那你呢，你去哪里？”十一追问。

　　“我啊，我搭档已经殉职了。接下里，不知道会不会给我找新搭档，我也不知道我会去哪里，我去哪里，全看暗阁的安排。”

　　“那你不会想念家人吗？”十一觉得，惟怜姐姐不管对什么事，都很冷静，冷静到可怕。

　　“你是知道的，我虽说名义上有家人，但其实，我已经无家可归了。这世上，连知道我真名的人都没有。”惟怜轻轻地说，语气依旧很平静。

　　“你为何会这样？”十一不禁可怜起惟怜来。

　　“官家，抄了我家。我阿娘在掖庭病死，我是九死一生才从掖庭逃出去的。”

　　十一听到这些话，不禁掉下了眼泪。

　　“我都没哭，你哭什么。”惟怜冷冷地说。

　　“姐姐你这么可怜，我忍不住。”十一一边擦眼泪，一边吸着鼻子。她想抑制住自己。

　　“你还是别顾着可怜我了。我早就不把自己当人了，我就是歃血盟的一把剑，我只求我这把利剑在彻底用断之前，能多杀几个人。”

　　“好，愿意帮你。”十一马上回应。

　　“不用你帮我，我自己一个人，我已经把我的搭档拖累了，我不能再拖累你，你还有阿娘和弟弟。”

　　“我愿意帮你，和你一起执行任务。毕竟你帮了我这么多。”

　　“不用。我自己已经无牵无挂，等我完成了我的使命，就可以和阿爹阿娘团聚了。”惟怜一边说，一边转头，望向了远处的天空。

　　不一会儿，小七带着翩翩一起回来了。翩翩只要小七用心哄哄就高兴了，虽说小七还是像以前一样，并不会说什么花言巧语，但是翩翩感觉到，小七那种笨拙的哄人话术很可爱。

　　“两位姐姐，你们想干什么。这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小七提议。

　　“你还是想想，怎么帮十一姐姐做她想要的东西吧，哦对了，你别忘了，你那一堆臭衣服，要不是我翻箱倒柜地找，还不知道你藏了这么多脏衣服不洗。”

　　翩翩一边说，一边把小七拖回了房间。小七大叫着：“我倒是想帮十一姐姐，可是，这里颖明楼没有地方和原料啊。”

　　十一想起来，是水静庄有地宫，是不是那里可以让小七继续自己的研究和发明。十一立马去了竹亭，向两位师傅表达了自己的需求。

　　辛师傅说：“可以啊，这些地宫，本来就是作为暗阁的备用而建，他要是想来随时可以来。”

　　十一一听，原来这地宫是暗阁的备用，她不禁想起，是不是以后同僚们和师傅们都会来，大家又可以团聚了。

　　“不可能，暗阁都牺牲了好几个学生了，别说学生，师傅都有。”辛师傅叹了口气。“你师傅陈语乔，你还记得吗？他被刺客拖入水中，用石头绑住了他的双腿，他差点淹死。不过还好，他在衣服里面藏了一片小刀片，这才脱险了。”

　　“天啊，语乔师傅的武功那么厉害，都差点被害死。”十一心惊。

　　“所以啊，这群大凉细作，真是越来越难缠了。每年给的岁银还不够它们祸祸，边疆军民被抢了多少次也数不清，竟然还敢到大瑜腹地来搞事。”

　　辛师傅愤愤地喝了一口茶，狠狠地把茶沫喷到地上。

　　“师傅，我看这事，其实咱们大瑜，也有蛀虫。我们必须先把里面的蛀虫除了，再去面对外面的危险。”

　　“大瑜的蛀虫我知道，可是，官家不把他们当蛀虫，这些人在官家眼里，那可是能吐丝结茧，给大瑜挣银钱的蚕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