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红黄蓝（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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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雾夵缺的胳膊暂时用机械材料补上了，林之煜打算等回到蓝星，再让丽米兹给他把四肢的机械组成部分换成好一些的材料。
在回去之前，林之煜去了一趟联邦办公大厦，端云被联邦回收的所有仿生人都在这“就职”。
这些仿生人用来帮助办理业务的公民。
公民可以通过仿生人的产品编号选择仿生人来帮助自己办理业务，出乎意料的是，林之煜划拉了浮屏半天，发现联邦大厦的仿生人编号皆以2815开头，而林雾夵的编号则是以2813开头。
有关智能机械相关的产品，不论哪年生产，编号开头的数字都按照联邦律法要求，标注为产品公开发布时间，也就说明，联邦大厦里的仿生人和林雾夵不是同一序列的“产品”。
星网上关于云端之心公司的信息寥寥无几，现在能确定在2816年被依法取缔的云端之心至少生产过两款仿生人产品。
云端之心倒闭的时间和2815编号开头的仿生人的公布时间几乎是紧挨着的。
林之煜随便选了一个仿生人的编号，向其询问飞船维修时间和费用等问题。
在一定距离地观察下，林之煜很轻易的发现2815编号仿生人和林雾夵的不同之处。
2815仿生人身上的机械感更重，不同于和正常人几乎没有差别的林雾夵，2815仿生人的关节处和脖子都由裸露的外置械骸包裹连接，头发也非常规整，面部表情更像是被框在固定的程序里。
林之煜看了看它的头发，突然问：“你头发真不错，是自己长的吗？”
提供服务的仿生人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露出公式化的微笑：“谢谢您的夸奖，我的头发是一种美化装饰，不具备生长功能。”
可林雾夵的头发是能够生长的。
林之煜走出大厦，搭了一辆近地飞船回社区，高耸的建筑从窗外略过。
很久以前联邦对于人形智能产品统称为仿生人，云端之心由于生物实验出事后，人形智能产品都称为纯械人。
因为云端之心造出了真正意义上的“仿生人”，至少从林雾夵的表现来看，是平地起高楼——机械的内核，血肉的外表，超出人的身体素质和计算机一样精密的大脑，以及无法确定多高程度的自主思考能力。
编号2813的仿生人推出不过两年，云端之心就推出了同类型产品编号为2815开头的仿生人。
在几乎没有同类型竞品的前提下，这样的产品更迭速度太快了，说明编号2813仿生人出了意外。
编号2815仿生人在灵活性上远不如编号2813仿生人，甚至更加古板，向纯械人的工作模式贴近。林之煜觉得，这种“倒退”更像是在规避关于仿生人的伦理问题。
如果是的，云端之心的规避显然失败了，因为次年它就被制裁了。
林之煜回到社区，弗洛西被绑在角落，一声不吭，看起来是认命了。
林雾夵把两条手臂同时抬起，另外那条刚安上的机械手臂和他原本的手臂不能同时到达一个点位，两边抬手的感觉也完全不一样。
这让林雾夵的脸上出现了不高兴的情绪，他用责怪的目光看向弗洛西，弗洛西躺尸不理他。
林之煜把他的手臂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说：“等回蓝星，丽米兹会给你换材料，不过想让另一边重新换成有肉的手臂可能要等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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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出发去蓝星的前一天早上，金信的人还没找过来。
营养液都给弗洛西喝了好几瓶，林之煜寻思这弗洛西家大业大的，怎么这么不给力的。
结果这天中午，星网上就爆出金信有信息泄露和财务造假的嫌疑，早好几个月提出的对金信展开调查的提案在红蓝两派议员的据理力争下，现在终于通过并公开，几个月前的事又有了后续。
金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林之煜惊掉了下巴，在光脑上收集各种关于这事的信息。
大部分信息是碎片化的、片面的，林之煜还需要找更深的信息来判断现在的局势。
金信的股价在下跌，很多股民在星网上哀嚎。
每个月都有赞助某派的企业被敌派议员写进提案里要求严查，但总是不了了之，没几个提案真的被通过。
这次大家想的也一样，觉得这种提案肯定没办法通过。
谁都没想到几个月前被搬上来的金信真的被开刀了。
黄鞋子派大部分由新兴产业资本赞助，这些企业赚的不比红蓝老两派背后的赞助商差，当年趁着红帽子和蓝大衣打的两败俱伤、联邦经济持续下行，黄鞋子猛地跻身进了联邦政坛大舞台。
经过红蓝两派的背叛，有许多股民更加信任黄鞋子派给予的承诺。
金信被制裁相当于给这些股民当头一棒，网民破口大骂，星网上被和谐掉的词都多了许多。
林之煜知道金信也算黄鞋子派的重要赞助人之一，黄鞋子派不可能任由提案通过，除非联邦上层发生了什么动荡。
门铃响起，林之煜关闭光脑朝门口走去。
他没开门，门后小块的屏幕上显示出门外几人的身影。
林之煜细细打量，又打开了光脑，门外站在中间的人和光脑里金信的掌权人长得一模一样。
这是弗洛西的老爹。
门外几人并没有要强行突破进来的意思，手上也没有武器。
林之煜确定这几人有事找他商谈，否则他们直接就进来了。
他先给丽米乐发了个消息让她过来，再把门打开。
“你好，林先生，很抱歉我们少爷给您和丽米乐小姐添麻烦，这位是格尔斯先生，我是他的律师。”旁边看起来最文雅的人先开口。
“看来贵司信息泄露的事也不是空穴来风。”
林之煜忍不住开了一个很一般的玩笑，律师脸上有点尴尬。
格尔斯伸出手面不改色地说：“特殊时期需要点特殊手段，你好，林先生。”
看这态度，是真的来谈事情，林之煜和他握了下手说“客气”，接着把人往客厅里带。
缩在客厅角落的弗洛西看见门外人的第一时间，就泪流满面地发出声音吸引他们。
格尔斯看见他还活着也是松了口气，又看见他这个衰样，眉头直抽抽。弗洛西嘴还被堵着，格尔斯也不让人给他松开，要先和林之煜谈话。
也不用避着弗洛西，让他就这么听着。
林之煜直入主题：“格尔斯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如果单纯是要带回您儿子，不需要这样让着我吧。”
格尔斯说：“不不不，我不需要要回我的儿子，相反，我希望你的飞船提早到今晚出发，前往蓝星，并且带上我的儿子弗洛西一起。”
林之煜：“也不能说提前就提前。”
律师解释道：“我们会托第三方安排您的飞船，在今晚飞船就能驶离停泊点，不会经过金信方面的关系，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不过我们会安排人员在停泊点照看，以免发生其它意外。”
林之煜看向格尔斯说：“好像挺不错，但我也可以明天再离开首都星，为什么一定要带着弗洛西？况且你们也可以自己组船队把弗洛西送去蓝星。”
格尔斯回道：“我需要快速又万无一失的方案把我儿子送去蓝星，最好让红帽子和蓝大衣以为我儿子还藏在首都星。”
格尔斯思索片刻，接着稍显精明的眼神变的诚恳起来，望向林之煜说：“首先，我会给你一笔钱，不过可能很快，这笔钱就不算什么了，你如果带上我的儿子，我在蓝星的私人仓库和工厂会为你敞开。”
这话里包含的内容不是一星半点儿，林之煜又听格尔斯继续说。
“这些在蓝星的东西不是金信的，是我私下准备的，明面上没有我的名字，不会被收走，我儿子知道仓库和工厂在蓝星哪个方位，他也知道如何打开仓库和工厂。”
律师将一个匣子递给林之煜。
“这是一部分‘钥匙’。”
一旁的弗洛西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被丢给林之煜。
有没有人问过我的想法，弗洛西内心呼喊。
格尔斯瞥了眼他，忍不住叹气说：“我儿子确实不聪明，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也不会把他托给别人，他也确实需要历练一下。”
林之煜拿着匣子打量，自顾自地点头认同道：“他确实不太聪明，不过你就不再找找别人？说不定有更靠谱的人送你儿子去蓝星。”
格尔斯摇头：“来不及了。”
“不过我想就算有时间，我也会先考虑林先生吧。”格尔斯看向林之煜的眼神有些复杂，“金信有个未公开的无法拆解分析的程序，是从别的企业那里得到的，程序通过金信拥有的数据计算出你的能力在蓝星居民中，排前百分之一。”
林之煜惊讶：“我？它通过什么计算的？飞船航行吗？”
格尔斯摇头说：“无法拆解的程序，我们也不知道它是如何计算的，但是它对我们而言，计算出的结果有极高的可信度，这次也是为了调查你才知道它还能给人排号。”
“一般来讲，我们只会给这个程序安排一些稳定的工作，比起程序，它也许更像人工智能，不过很奇特，我们给它的拟人思考模块评分接近零，这方面它甚至可以称之为僵硬。”
“大概是底层代码的原因，它特定方面计算出来的数据拒绝向我们展示计算过程。”
像是觉得金信挺不过这次联邦的裁决，格尔斯没什么保留地告诉林之煜这些事情。
按理来说，这个程序不是这次谈话的主题，但林之煜觉得这样的程序有一点奇特。
所以林之煜问他：“你们是从哪里得到它的？”
格尔斯回答：“它是黄派暗中从一家已经被清算和封锁的公司里带出来的人工智能，它的知识库精于各种科技产业。黄派刚进入政坛时，背后几乎没有可以与红蓝派对峙的智能产业，于是把它带出来替黄派背书。”
这算是黄派内部秘辛了，格尔斯的态度可谓是十分诚恳，且十分诚恳地要把林之煜拉向自己这边。
林之煜不做表态，继续问：“创造它的公司叫什么？”
“也许你听说过…”
“被红蓝派吞噬大半的…”
“云端之心。”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红黄蓝（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