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横滨搞权谋》楼中客

1、觉醒

　　横滨，一座危险系数拉满的城市，港//口黑//手//党常年盘踞在这座城市，大大小小的□□组织也常年在这里交战，岩土在城市中纷飞，大楼总会在一夜之间莫名残缺一角，然后又在某个不知名的时刻被修复妄图掩盖这罪恶。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别误会，我就是来找死的。周围的霓虹灯早早地熄灭，在这无人眷顾的城市的外围，没有猫猫狗狗的叫声，也没有什么独特的风景。
　　一道火光划过天际，夜晚是犯/罪/者的天堂。
　　我就站在不远处，夜色笼盖了一切，我看不清这场血腥的屠/杀。横滨早就被罪恶环绕了，很多人都走了，留在这儿的要么是舍不得故土，要么是被遗弃的老人幼童，当然还有我这种早早失业没钱离开每天只能靠捡废弃便利店里的过期面包的倒霉蛋，与其每天担惊受怕会被哪家团体灭口，倒不如我自己早早了解自己的生命，白茫茫一身轻反落个清净。
　　一颗子弹就在突如其来的瞬间没入肩膀，第二颗，第三颗，连续六颗子弹就在这夜色间闯入了我的身体。
　　这糟糕透了，我本来是想挖个坑活埋自己的，毕竟我可是花了四天才找到一把断了半截又满是锈迹勉勉强强才能被称之为铁铲的家伙事的，那耗费了我很多力气。
　　我不希望我的尸体被那些没有良知的家伙处理了，一卷破布就这样将我的人生付诸一炬，我不喜欢我不爱，我希望和父母重聚时我仍是快乐干净的我啊。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我不受控制地回想起过去。那是被风吹起的麦浪，那时我和父母还尚在一个乡下的小县，那里地震频发，那里的人总是快乐又自由的。鳗鱼饭和玉子烧的香气透过了十二年的岁月，我好像闻到了一股了不得的味道——阳光混着稻麦的气息，这是多么了不得的味道！
　　所以为什么呢？为什么我要把父母带到横滨来？我明明是想让他们来这里享福的啊！
　　眼泪酝酿着，我从小是那么的努力，我从小小的乡下考到了东京大学，我从被人看不起的职员成了公司在横滨总部的二把手，我从被猥琐上司揩油的乡下人变成了上位者，决裁者，凭什么？我凭什么死都不能由我自己决定？凭什么那些异能力者就这样，就这样轻易地剥夺了我美好，我的人生？
　　凭什么没有异能力的普通人就要被这样的宰割？政府呢？首相呢？全日//本就没有可以管事的人了吗？明明其他国家就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为什么日//本就会这样呢？
　　疼，太疼了，被贯穿的的伤口大抵是混着地上的尘土，血肉被摩擦着，钻心刺骨的痛。模糊间我仿佛看见了母亲的脸，“不要哭泣啊，我亲爱的理子。”她说。转瞬即逝后，又是父亲的脸，“好好活着吧，理子。”，“活着？怎么活着？要像这样失去至亲又颠沛流离地活着吗？”我好难过，心里好像有一群榴莲警察在撞击，好痛，真的好痛。我甚至没法闭上眼睛，好吧，只能这样死去了。
　　没有人在意我的尸体，等火//拼结束，我的尸体也会和落败的那一方一起，或许尸沉港口，或许被喂狗吧。没有人会在意一个误入火//拼现场的普通人的死活不是吗？
　　奇迹是在意识即将消散的时候发生的，我看到母亲抱着死去儿童的尸体哭泣，看到衣衫褴褛的儿童毫无章法挥舞着武器想要保护着什么，看到死去的人，看到破旧的大楼，大厦将倾，独木难支。伤口在慢慢愈合，记忆中的麦香透过回忆又出现在鼻下。我听到，这座城市在哭泣。横滨在哭泣，祂在痛苦，那些残暴的豺狼虎豹从不是真正的横滨，他们代表不了横滨。真正的横滨，苦难，痛苦，呜咽。
　　伤口在奇迹般地愈合，甚至没有经过清理，嵌入骨骼的弹壳奇迹般的消失不见，血肉在生长。我的意识渐渐清明，是横滨在拯救我吗？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从此以后我不可能再那么东躲西藏，我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要做。我要把横滨夺回来，不，我一个做不到，要全横滨尚有良知的人民联合起来！一代人做不到，那就传给下一代，下一代做不到，那就传给再下一代，子子孙孙都必将为横滨的未来而奋斗。
　　我绝不认输，哪怕被黑//手//党千刀万剐，哪怕万劫不复，我也要为了让我的后辈们不再畏惧异能者，不再衣不裹腹，不再如阴沟里的老鼠一般。
　　我艰难地从土地上爬起来，一木//仓射在我脚边，我不顾一切地向来时的路反向奔跑。命运此刻掌握在我手中，哪怕被那些□□，极//道追杀我也要全力一试，东拐西拐，或许我真的被横滨之灵给庇护了，一路上没遇到那些家伙，也没有子弹打中我。
　　而此刻黑夜也终于结束，第一缕阳光照射在横滨的街头，天，亮了。
　　一路奔跑我早已气喘吁吁，身体素质貌似都提升了一个层次。我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松开了束缚。
　　“喂！你！不许靠近！”一道声音从前面破碎的橱窗传来，“再靠近，就杀了你！”
　　我有些愣住，很稚嫩的声音，似乎只有十几岁。我立在原地，试图与这个年轻的声音谈判。不过这是无用功，在这座城市最不缺乏的就是警惕。
　　我最终还是离开了，一个孩子，还是在现在的横滨的孩子，他们的警惕甚至可以说是与生俱来的，我拗不过他的。与其费时费力得说服，不如先去找点东西垫垫肚子。
　　我东拐西拐找到一家看似才被摧毁不久还无人占领的小商店，扔了两颗石子进去，没有什么动静，我大着胆子进去了。刚进门没几步，我就碰上店主人，一个成年男性，体格健壮，当然，毫无疑问是一具被木仓杀死的尸体，他的眼睛还睁着，似乎是在看门外。我大胆地伸出手，帮他合上了眼睛。希望他下辈子可以出生在一座和平的城市。
　　翻来翻去，我最终在一只木柜里翻到了一袋子的压缩饼干，旁边是七八罐奶粉，我有些愣住，他是一个父亲。可屋内没有另一位女主人和孩子的踪迹，周围的空气压的我有些难过。屋内被打碎一地的家具，向我诉说这是一位英勇的父亲。我不由得想起父亲，在那个被泥//惨//会扣响店门的夜晚，这个沉默寡言从没和任何人红过脸的男人，是不是也是以如此悲凉的方式死去，只不过他的妻子没能逃脱虐//杀，而他的女儿，如果没有神明眷顾也将会以一种凄惨的方式死去。他是不是也是死不瞑目的？
　　我感觉一股气血涌上头脑，莫大的痛苦卷进心脏，我竟然贪生怕死到至今不敢回去看看他。
　　我有些挫败，随意拿了几块塞进裤兜，又拆开了几块随意塞进嘴里。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回来砸店的黑//道，还是如我一般的侵略者？我摩挲起男人身边的匕首，打的过，活着，打不过，那就给自己一个痛快。
　　我藏在木柜后，进门的一个女人，一个泪流满面衣衫褴褛还抱着一个婴儿的女人。她跌跌撞撞地进门，一不小心还被散落了一地的东西绊倒，狠狠地摔在地上，婴儿跌出了怀抱，我看清了婴儿的面貌，一个死婴。我明白了来人的身份。
　　跑出遮挡物，我扶起那个女人。她早已体力不支晕倒过去，我把她抱起放在那破旧的木板上。
　　折腾着给她喂进了水和被我锤成粉末的压缩饼干，她终于意识清明了。她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我知道那是抵挡不住的滔天恨意。
　　“我的孩子死了！他死了！”她紧紧抓着木板床似是想抓碎它，她扇开了我端着水的手，“我的丈夫，我的孩子。毁了，都毁了！该死的异能者！我要他们死，我早晚要他们死！”
　　“请你冷静一点，夫人。”我尽力安抚她的情绪，尽管我知道这是没用的，“如果想去报仇，还是得把身体养好不是吗？”
　　“对，你说的对。我要复仇，我要好好的。”对方突然的冷静反倒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不过这大抵是一个好的开始。
　　女人冷静了下来，她看着我警惕起来，“你是谁？我不记得我见过你，所有的食物在那边的柜子里，只求你留给我一块就够了。”
　　“理子，松田理子。和你一样却又不一样的人。”我收回手，退到一个安全距离，“我要拯救横滨。”
　　“拯救横滨？”女人愣了愣，“优子，田中优子。”她报出自己的名字，“如你所见，我要杀了那些家伙。”
　　“我们合作吧。”我想了想，之前的极速大逃亡让我想都没想直接向田中伸出了橄榄枝，我甚至没考虑过被拒绝的可能。
　　“我们？做不到的。那是死路一条，你还年轻别去送死。”田中女士下意识拒绝了我。
　　“你误会了，”我想了想，向木板上的田中女士描绘了我那荒谬的，大胆的蓝图，“我希望可以联合横滨所有的尚还有良知的愿意诸一切的人，我们联合起来，反抗那些黑//手//党，极//道之流。”
　　“你说什么？”田中女士放大了双眼，仿佛我在开玩笑，“你凭什么呢？你怎么样才能让那些家伙愿意听从你呢？”
　　“不是听从我，是和我联合起来，我们一起来拯救横滨。”我眨巴眨巴眼，站起来，不再蹲着，“横滨手我们所有人的家园，一个人救不了那就号召一代人，一代人救不了那就号召下一代人，下一代人救不了那就号召再下一代人，一代又一代子子孙孙无穷匮也！我们会赢！因为，这些污染着横滨的家伙，他们只是空有武器罢了！在前仆后继不畏惧死亡的强大精神面前，他们，如同蝼蚁！我们所拥有的，将是人类史上最让人畏惧的力量，我们是蝼蚁，是尘埃，可是这世上我千千万万个我们，千千万万个我们从不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