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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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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把伤口清理完毕,只见背上完好处肌理细腻如牙玉,伤处猩红开裂,对比令人触目。颜路挖了一大勺膏药敷在他伤口上。
张良小声地呢哝了一下,趴在榻上的他不安地把身体支起来一些,又伏了下去。颜路硬起心肠说:“现在知道疼了?”
张良紧紧咬着嘴唇,直到颜路帮他把伤处完全包好,他才长吁出一口气,翻过来说:“我有分寸。”
“你有……”颜路话未说完,门外忽然传来平稳的敲门声。
张良和颜路对视了一眼。
敲门声依旧不快不慢,见里面没有应答,外面就开声唤了一声:“子房——”
是伏念。张良一下从榻上坐起来,一边穿好衣服一边带点央求似的跟颜路说:“别告诉大师兄。”颜路略含责备地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张良一边拉衣服一边穿鞋,在短得惊人的时间内恢复衣冠整齐笑容楚楚。他拉开了门——
“师兄好啊——师兄还没睡啊?师兄快请进来吧。”
伏念跨进门,一眼看到颜路,皱眉道:“你怎么在这里?”
颜路看了看张良,和善地笑着说:“子房夜读易经,颇有所得,所以急不可耐,邀我前来探讨。”
“夜读易经?”伏念不论何时都显十二分严厉的目光投向张良,“你白日整日不在庄内,一回来还有时间夜读易经?还能颇有所得?”
伏念不是颜路,张良不敢耍什么花腔,只是低头笑道:“诗书礼易,不敢荒废。”
伏念目光在两人面上梭巡一阵,道:“为何药味如此浓重?”
颜路淡淡笑道:“子房今日外出不慎扭伤了脚踝,我替他上了一些药。”
伏念道:“还有血腥之气。”
片刻静默,张良机敏,撇嘴道:“唉呀——这么大的人好好走在路上摔一跤把自己摔得皮破血流已经很丢脸了,师兄就给我留点面子别让我说出来了吧——对了,掌门师兄深夜前来,是有何事?”
伏念沉声道:“并非我要深夜前来,是你深夜才归。”
张良只得听着,不说话。
伏念看着他,问道:“今日里你去了何处?”
“我?”张良若无其事地说,“我只是下山去与丁师傅商量商量,今岁荀世叔寿诞,做些什么菜色。”
伏念不说话,只是一张严肃的脸上更是连半点表情也欠奉,盯着张良。
颜路在旁不温不火地说了句:“子房有这一片尊师敬长之心,也是值得嘉许。”
伏念不理会,对张良说:“今晨震动桑海之事,你可知晓?”
张良答:“蜃楼现世?如此盛事,子房焉敢不知?”
伏念目光从颜路身上扫过,又盯回到张良身上,慢慢说道:“如今桑海正值多事之秋,局险莫测。听颜路说,你最近事务很繁忙。”
“哈~都是琐事而已。”
伏念看了他片刻,放下一句话:“不要惹是生非。更忌引火烧身。”
临走时伏念指了颜路让他跟过去,有事商议。颜路点头说:“好。师兄先行,我拾掇了药品随后就来。”
直到伏念远去,张良才吐出一口气说:“大师兄真可怕。谢啦二师兄~”
“不用谢我。”颜路收拾完东西一只脚跨出了门外,在月光中回过身来说,“你的事,我还是会告知掌门师兄。唯要找个时机,选个法子,让他少对你发些火。”
张良叹了口气,一个人在房里掂着包裹想,要不要再离家出走避一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