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初入张府 ...
-
二牛想要推开张谨,爬起身来,谁知右手手腕被张谨死死扣住,左转右掰,竟不能动得分毫,他左手撑在张谨胸口,使力摇了几摇,张谨嘟囔着嘴,吧唧吧唧地呢喃两声,歪着脑袋睡得极沉。二牛心想,不给你来点狠的,你是不会清醒了,他斜着屁股坐在地上,稍稍拉开一点距离,张着左手,在张谨面上狠力打了一记耳光。
静夜里,掌心面颊之间,“噼叭”一声,二牛自己倒惊了一跳。张谨却是连睫毛都没动上一动,大半边脸颊肿得老高。二牛气恼至极,张着口想要咬他,抬眼看那红肿的面颊,舍不得用力,轻轻碰了碰,倒像是吻着他了。
到了天明时分,张府来人,将张谨抬了进去,二牛因为右手被他扣着,也跟着入了张府,住进了二爷的微雨轩。
眼前雕栏画栋,美女如云,二牛有些似梦非梦,右手被扣得太紧,肿了一圈也不觉得疼痛。
服侍张谨的是两位长身美女,素衣长裙,行走间裙袂飘飘,香风阵阵,二牛几曾见过这等女子,张着嘴看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喂,小叫花儿,看哪里呢?”叫唤他的女子名叫采诗,身量略长,蜂胸蛇腰,笑语间显出两个酒窝,很是娇俏。陪站一旁的叫飘影,身材微丰,肌肤玉白,亲和可人。
“哦,没——没看。”二牛羞得满脸通红,垂头脑袋不敢睁眼。
“小兔嵬子回来了,在哪?在哪?”猛听得有人大声叫唤着往屋内疾走而来,二牛惊得抬起头来。微雨轩一直很静,那人一来似乎就像了炸了水的油锅一般闹腾起来。
采诗、飘影站至门口,打了帘子,躬身候在两侧。二牛心想,这人气派好大。觉得自己也该站在一旁候着,苦于右手被扣,动弹不得,憋着脸极是尴尬。
门帘开处进来一行妇人,看见二牛,面上显出惊慌之色,后面随着的一众小姑娘更是遮着面躲在外屋不敢入内。为首的老妇七十开外,声音洪亮,拄着拐杖砰砰直响,“小兔嵬子,小兔嵬子”直叫唤。
右首扶着她的是一中年美妇,肤白胜雪,眉宇间掩着淡淡哀愁。
采诗、飘影见姑娘们不愿入内屋,放了帘子,搬了软凳侍候老夫人、夫人落坐。
美妇伸手在怀里掏出绢子,在张谨额上抹了抹,道,“一身的酒味,怎不帮他清洗清洗。”
采诗、飘影跪下身子,答道,“因为公子熟睡,一直扣了这位小公子右腕,奴婢不敢越矩。”
原来张府管制家人极严,平日一举一动都有定制,内有侍主之则,外有待客之道,二牛跟着张谨入府,既不是主子,好像也算不上宾客,采、飘两人失了标准,事情便搁置了。
老妇道,“你看你生的两个好儿子,一个伤得一塌糊涂,一个醉得不醒人事。”横眼看了二牛一眼,接着道,“这小子,又是怎么一回来?”
美妇拿眼瞅两婢,见采、飘二人诺诺无言,也知是自家儿子整出的花势,怪怨不得他人。当下叹息一声,道,“老太君,当下之急,是先稳住老爷,您看,蔌儿现在已经那样了,万一这次再将谨儿打出个好歹来,,妾身,妾身可真是不想活了。”言罢,抽出绢子拭泪。
老太君道,“你哭什么?不是还没打么?”说罢拄着拐杖站起身子,盯着张谨看了一会,又看向二牛。
二牛被老妇眼神一扫,只觉得全身皮肉忽地被刮了一层,心里毛毛的,说不出的难受。
老太君道,“便是这只手扣紧了么?拿刀子砍去不就松了。”
二牛吓得一哆嗦,道,“老——老太君,这可砍不得呀,二爷的手若是砍了,以后可是就废人一个了。“
老太君道,“谁说是吹二爷的手。”她伸出干枯的右手,在张谨手上抚了抚,又伸出二指捏住二牛的右手手腕。二牛只觉手腕处一阵奇寒,似被万年寒铁锁住,动弹不得。眨眼之间,一阵刺痛从手腕处传开,像绳索一般,扯着全身的肌肉、骨骼阵阵的疼痛。
“我手断了吗?手断了吗?”二牛痛得有些迷糊,眼前模糊一片,昏昏沉沉软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