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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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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徐剑派距离清远城不远,满打满算两日足矣,这脚程稍快些的,恐怕都用不得一日。可是,带上灵瑜这么个拖油瓶怎么着都快不起来,走两步不是渴就是饿,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在老乡家买了头驴骑着,这才安分了一点儿。无洲现在一手牵着驴,一手拎着装满水和吃食的包袱,觉得自己十分的像个冤大头。
她看了看驴背上拿着根胡萝卜啃的灵瑜说:“你想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灵瑜嘴巴里的胡萝卜没嚼干净,说话有点黏黏糊糊的。
“凭你现在,去找林君南与送死有何异?”无洲有些纳闷,这家伙是真傻还是假傻?
灵瑜将手中的半根胡萝卜放在驴嘴边逗弄:“不是还有个武艺高强的你吗,我先去掠阵,扛不住时你就上。咱俩配合,区区一个林君南不在话下,哈哈哈哈哈”说完,用胳膊肘顶了顶无洲的肩膀,然后冲她挤了挤眼睛。
无洲现下就很想把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弄死,免得到时候被林君南斩了自己还要大老远把他的尸体拖回来:“我只保你不死,剩下的别指望我”
“哈哈哈哈哈,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灵瑜拍了拍无洲的背,然后两脚夹了下驴肚子,一下跑到前面,掠起一阵尘土。
这家伙,骑个驴,背也挺的忒直。
清徐剑派在清远城南边的天净山上,十多年前,灵瑜曾来过一次,当时云雾缭绕,清净志远,颇有几分仙门风范。这么多年没来,听闻清徐剑派如今家大业大,应该会改建不少,这些灵瑜早有预期,可没成想真到了天净山山门外,到让灵瑜有些出乎意料。别说灵瑜,无洲也没见过江湖上有那个门派如今能拿得出这么大的手笔。
原先的天净山是一处天灵地杰之所,此处练功,能助人清明台、定心神,清徐剑派由此诞生。现如今从山门开始,绕山而上,酒楼、客栈、当铺、商店,那是应有尽有,这根本就是在山上修建了一处城镇。并且,有此处清谈盛会请柬之人,进山门之后,一切花费均由清徐剑派承担。且不论要将这深山老林建成如今这般人声鼎沸的样子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就看现在山顶上清徐剑派这四个金光闪闪的四个大字就可见一斑。
“我记得之前,这山顶好似是个尖的啊?”灵瑜向山门守卫出示过请柬后,将其收在驴背上的包袱里,心想等下吃喝还得出示,可得把这金券给收好了。
“贵客怕是有些日子没来过天净山了,原来那处山尖是我们掌门的后院,后来掌门觉得门派中弟子们的演武场太小,不好施展,于是就将那山头给移了,过两天的比武就是在那里进行呢,到时候贵客可过去看看。”
饶是无洲听完都忍不住啧了一声,看来自己平日里对金钱的认识确实有点肤浅。
这请柬金券在清徐山上确实好用,很快就有一处客栈老板亲自出来迎接,给灵瑜和无洲一人安排了一件上房,好酒好菜即刻备好招待,从窗户望去,正正好能瞧见山门守卫口中的演武场,灵瑜很是满意。
这段时日由于武林各路人士陆续赶来,这天净山入了夜,华灯初上,瞧着倒比白日里更是热闹了几分。无洲素不爱在人堆里待,窗户开着吵闹,就想过去关窗早早休息,无意间往窗外一撇,嘿,灵瑜这家伙正在街上窜欢了,这个摊子上看看,那个摊子上摸摸,一副逗猫惹狗的少爷模样。
“心真大啊。”无洲来不及扶额,立马拿起束在床边的窄刀,从窗边冲了出去,一瞬间就来到了灵瑜身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不要命了?被人认出来怎么办?”无洲拽着灵瑜的手臂一下将人拖在了自己的身后,然后转过头对他说:“以后不要单独行动。”灵瑜楞了楞,看了看握着自己手臂的手,然后轻轻拍了拍:“嘶,松开、松开,你个姑娘家的手劲儿真大。”无洲不但没放,反而更用了几分力,灵瑜眉头越皱越深,终于张口:“行行行,我以后一定报备,你赶紧松开。”无洲这才放开,她自身倒不是有多紧张灵瑜的性命,只不过这是阁主亲手交予的任务,一旦出现差错,难以交差不说,怕是会让阁主对自己失望。
“这么热闹,你就不想逛逛?”还没征得无洲同意,灵瑜已经自顾自的朝着前面走去,无洲只好赶紧跟在他后面,免得有人惦记上这小子的人头,可没走几步,便又后悔跟了出来。灵瑜走了一路买了一路,到头来全部都是无洲买单,买的东西自己不拎着反倒全部往无洲怀里塞,直到回了客栈,无洲已经瞧不见眼前的路了,全凭感觉走进了房间。
真不愧是玄鹤阁出身的顶级杀手,如此境地依旧能面不改色,但真要有点武学功底的人这会儿一般都不会靠近无洲,因为杀气着实有点重,哪奈何灵瑜早就丧失了这方面的感知,依旧笑嘻嘻的一副欠揍模样。即便无洲已经将东西都放在了他的房间,还拉着无洲一件件显摆,就是不让人家走。
“这是月季花糕,寻常吃食,无甚稀奇,就是尝个当季的香味儿;这支玉杆狼毫虽说做工粗糙,但胜在用料不错;这江湖轶事已经有好多期没看了,刚好买上一摞好好补补。。。。。。”无洲看着在桌上摆弄这些玩意儿的灵瑜有些好笑,摇了摇头,准备回房睡觉,刚一转头,一个东西就冲自己飞了过来,下意识伸手一接,展开一看,是个挽着青绿色丝绦的檀木竹节剑穗。
“送你的,看着很配你。”无洲下意识说“我使刀。”灵瑜笑了笑,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场景:“谁规定刀柄上不能挂剑穗的?”噎的无洲那句这是她自己付的钱也没说出来。
灵瑜收好桌上的东西,拿起桌上的茶壶摸了摸,倒了杯水出来,自己闻了闻又喝了一口后给无洲也倒了一杯,向无洲伸手指了指桌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无洲接过水杯坐下,顺手就将那剑穗挂在了刀鞘上,别说,这小子的审美还有点儿东西。
“其实我原来不长这个样子,走在街上没人会注意,反倒是带着个你这样的高手在身边才更引人注目。”无洲放下手中茶杯:“如果你觉得我显眼,我可以隐匿在你身边,这我很擅长,但休想让我放你一人行动。”灵瑜顿了顿:“姑娘误会了,我并没有想要甩开你,我其实是想跟你说,我有自保的能力,你不必如此替我紧张。”
“你有什么。。。。。。”无洲话还没说完,立马一阵眩晕,眼前的灵瑜开始重影,不对啊,自己明明没喝他倒的水,房间里也没有什么异样的气味,怎么会,还没想出症结所在,就倏然闭上了眼睛,头一歪,向地上栽去。
灵瑜迅速上前伸手托住无洲的脸,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在自己床上,然后从包袱里抽出一根细小竹管,从中拿出一枝线香,放在无洲床头边点燃。“抱歉,对你下手两次了,这药有点猛,怕你长睡不起,所以给你点支解药,香尽毒解,等你醒来时我应该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