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荆棘蔷薇》清疏瑜

15、告白

　　凯亚举着火把，率领一众骑士与她们会合。兽境猎犬恰在此时追了上来，挥舞爪牙，冲着人群发出愤怒的咆哮。来不及叙旧，凯亚收敛了笑意，神色凝重地指挥部下作战。

　　这是蒙德境内从未出现的魔物，应付起来有些棘手。缠斗中，一只兽境猎犬悄悄绕到罗莎莉亚身后。

　　“罗莎莉亚！”

　　在大脑运转之前，身体就已经替辛西娅做出了决定。她几乎是踉跄着冲了过去，将罗莎莉亚护在身下，齐齐往地上栽去。兽境猎犬扑了个空，利爪擦过辛西娅的小腿，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罗莎莉亚脸色一沉，摊开掌心凝聚冰元素力。兽境猎犬却长啸一声，笔直地从半空跌落；在它身后，凯亚抽出镶入兽境猎犬脊背的剑柄，俯身查看辛西娅的伤势。

　　“你先带她回去。”他对罗莎莉亚说，“这里交给我。”

　　罗莎莉亚点头，扯下碍事的荆冠，架起辛西娅的胳膊站起身，并示意她趴到自己背上。

　　辛西娅依言搂住罗莎莉亚的脖子，鼻尖不小心扫过发丝，若有若无的雪山松柏味道萦绕着她，使她的神智愈发不清醒。

　　兴许是伤口感染了，辛西娅晕乎乎地想。

　　“罗莎莉亚……”辛西娅轻声唤道。

　　“怎么了？”罗莎莉亚气息平稳，边走边应道。

　　“其实，你刚才没必要出手杀藏镜仕女的，她伤不到我。”

　　“我知道。”罗莎莉亚平静地说，“你也没必要在兽境猎犬攻击时扑过来保护我。”

　　“我当时担心你，下意识就……”辛西娅的话戛然而止，她忽然明白了罗莎莉亚的意思，急忙转过头，不敢再看眼前人。

　　月亮拨开云雾，高高地悬挂在天上，跟随着她们一同回家。

　　砰，砰砰……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了。

　　赶着将辛西娅送去教堂请芭芭拉医治，罗莎莉亚几乎是一路狂奔。许久，她都没听到辛西娅的声音，便放缓脚步，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辛西娅，感觉怎么样？”

　　“唔，好晕。”辛西娅将她搂得更紧了。

　　“我听见你的心跳声了。”

　　辛西娅不说话。

　　罗莎莉亚无声地叹了口气，就近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将辛西娅放下。扯下衣服上的布料，撕成条，为辛西娅简单地处理伤口。

　　“嘶——好痛。”辛西娅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声音有些甜得发嗲，她轻轻蹙起眉，咬着嘴唇委屈地说道，“你弄疼我了。”

　　罗莎莉亚怔了怔，伸手去探辛西娅的额头，却被她一把抓住。辛西娅手劲出奇的大，罗莎莉亚微微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

　　辛西娅掌心滚烫，目光炯炯地望着她，似是要在她身上盯出个洞才肯罢休。

　　无奈之下，罗莎莉亚用半是开玩笑的语气说：“辛西娅小姐这样，我会以为你喜欢上我了。”

　　岂料，辛西娅认真地看着罗莎莉亚的眼睛，莫名其妙笑了起来：“嗯，我喜欢你。”

　　罗莎莉亚愣住了。

　　她用力抽出手，将伤口包扎好便站起身，别过脸不去看辛西娅：“上来，我背你。”

　　辛西娅趴在罗莎莉亚背上，亲了亲她的脸颊，贴着她的耳朵说：“真的，我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以后，辛西娅忐忑不安地闭上了眼。她做好了被罗莎莉亚扔下去的准备，早在脑海里预演过无数遍罗莎莉亚的反应——是嫌弃，还是愤怒，亦或是厌恶？

　　都不是……罗莎莉亚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放了下来。双脚触碰到坚实的土地，辛西娅却仿佛踩在软绵绵的云上，被抽干了力气。

　　罗莎莉亚轻轻揽住辛西娅的肩，蜻蜓点水般啄了一下她的嘴唇，末了问：“你喜欢这样？”

　　辛西娅大脑宕机，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下意识点了点头。

　　罗莎莉亚避开目光交汇处，重新背上辛西娅，声音慵懒：“回去吧。”

　　辛西娅没再说话，她回忆起方才那个浅尝辄止的吻，没能看到罗莎莉亚的神情实属遗憾。

　　包扎得太紧，小腿有些麻木。伤口并没有向外渗血，准确来说，从始至终都没有血液涌出来过；表层的血液似乎凝固了，微微发黑，时不时传来一阵灼烧感。

　　怎么就脑袋一热，贸然对罗莎莉亚说出了告白的话呢？辛西娅咬着嘴唇，懊悔地想。

　　看罗莎莉亚的意思，她似乎对自己并不排斥，甚至也有点喜欢……是她主动吻上来的诶！这么一想，忽然又好高兴。

　　……

　　罗莎莉亚听着背上的辛西娅胡言乱语，甚至在讲到激动之处时还会手舞足蹈，心一点一点下沉。

　　这个兽境猎犬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棘手。

　　辛西娅的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灼热的温度，紧紧依偎着罗莎莉亚。如同岩浆覆盖冰川，下一秒就会融化。

　　.

　　漆黑的夜幕之下，西风大教堂亮起橘黄色的暖灯，照亮了四方。芭芭拉坐在教堂门口，双手托着下巴，望向远方。

　　值班修女打了个哈欠：“芭芭拉小姐，你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来守就好。”

　　芭芭拉摇了摇头，眼中有掩不住的担忧：“凯亚先生带兵出去了，我怕万一有人受伤了，得不到及时治疗，那就……”

　　“芭芭拉！”身旁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罗莎莉亚朝她飞奔而来。

　　芭芭拉眼尖地瞧见了罗莎莉亚背上的辛西娅，倒抽了一口冷气——辛西娅的脸颊烧得通红，似乎有些神志不清。

　　不必再说什么多余的话，芭芭拉立马将她们带去了医务室，屏退闲杂人员，对辛西娅进行抢救。

　　罗莎莉亚被迫退到了室外。她站在风神像底下，一根又一根地抽着烟。

　　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芭芭拉医术高明，一定可以治好辛西娅的。

　　乌云遮蔽了月亮，光线渐暗；风有些大，吹得她的短发胡乱飞舞；碎发扎进眼眶，带去轻微的刺痛感。

　　烟被风吹灭了。

　　罗莎莉亚将烟头扔进垃圾桶，倚靠在风神像脚下，半晌，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我也喜欢你。”

　　她垂下头，将吹乱的头发别在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