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倒计时》为枝一万

6、念晚

　　她随着我所指的地方看去，后一脸不可置信地问我：“烂尾楼。”
　　“嗯，要不要去看看。”
　　可能是好奇心作祟，她点了点头说道：“行。”

　　与夕阳告别后，这一片废墟上只能见到残垣断壁，我带她来的这一栋算是其间比较完善的了，直至到了四楼她还是不能理解我为什么带她来。
　　趁她愣神之际我在天台向她招手：“上来，我带你欣赏一下真正的美景。”
　　她环顾四周没见到楼梯，我看出她的疑惑指了指她身后的梯子。
　　“什么？这么高，你确定这把梯子可以？”周念之问我。
　　我扶额：“我飞上来的！”
　　我继续指向被她忽略在角落梯子：“是那个焊在墙上的。”
　　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拉我一把。”
　　“好咧！”
　　我屁颠屁颠地去帮忙最后却以中心不稳差点摔倒结尾。
　　看她摔倒在地上，我尬笑两声，掰着她的头让她看向南方，鹊桥如一座跨江的彩虹，无数钢索将它禁锢在原地，供人观赏，任人行走。
　　“那是鹊桥？”她问我。
　　“不止。”远处的江面倒映着晚间天色我不禁有感而发：“晓看天色雾看云···”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她接到，“心有灵犀？”
　　我在天台边席地而坐，只需一跃就能下去。
　　“你经常来这里？”
　　“睹物思人。”我回答。
　　“你好像有很长的故事？”
　　“呦，不是说很了解我吗？”
　　她摇了摇头：“之前有点自大，能说说吗？”
　　“因为宋佳玲那件事，她觉得有这样一个女儿是她此生最大的败笔。”我站了起来面向她“你说风能接住我吗？”
　　没等她理解我的意思我已经张开双臂向后倒去，刹那间，我看见她跑向我，不过已经晚了。
　　等她趴在天台边缘向向下望时我躺在另一栋楼的天台上跟她打招呼。
　　星光斑斑点点，我用手臂遮住双眼深吸一口气。
　　“孟子晚！”见被我耍某人火冒三丈，“以后这种玩笑不许开。”
　　没躺几秒我就坐了起来，她也跟着跳下来稳稳落在我面前：“你绕了这么一大圈不会就为了开这样的一个玩笑吧？”
　　预感她要生气我连忙解释：“不是，我这是真的把你当朋友哎！”
　　“那当你的朋友可不能有心脏病，不然迟早要被吓死。”
　　“你很关心我？”
　　她没有回答，但不妨碍我继续追问：“是不是特别关心我？是不是很害怕失去我这么一个朋友？”
　　“废话。”她小声吐槽一句就开始转移话题，“别忘了作业。”
　　“有你这么一个好同桌小的岂敢忘记。”
　　“说实话，你的遭遇还真的挺小说。”她开起玩笑缓解气氛。
　　“是吗？我其实更想当作者。”

　　国庆一过便是初冬，窗外惧寒的星星也藏了起来，我坐在书桌前和英语试卷干瞪眼，敌不动，我不动。
　　“叮咚”一声提示音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我拿起手机查看有一则未接电话和两条短信——
　　［好久不见，晚晚。］
　　［有没有时间见一面？］
　　盯着发件人的名字我只觉得手心出汗，宋佳玲？我忘了拉黑她？
　　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后我迅速将她拉入黑名单继续扣英语试卷，可脑中满是那条“有没有时间见一面”的短信。
　　为什么？
　　这么想了好久，就连答案都写上了这句话。
　　回过神看着那行字心里涌上一团无名之火，压着想把试卷撕了的冲动开始涂改答案，事后已经没有心情继续写了。
　　这个夜晚很寂静，思绪飘回到当年。
　　“孟子晚，你真让我恶心。”
　　宋佳玲的话如同炸弹一般炸的我发懵，不应该是这样的，我还什么都没有说。
　　我看向许蕊想问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了，她却无视我走开。
　　隔天，训练营的人就开始讨论这件事，比发现天才更激动的就是看天才的笑话。
　　“孟子晚啊！不会吧？”
　　“怎么不会？”
　　每当听见他们的讨论我就又会想起那句话“你真让我恶心”。
　　猛然从梦中醒来看了眼手机才过去十多分钟，一闭上眼就又身处他们的议论之中我索性起来继续写英语。

　　初冬早晨的校园白露反射阳光照射到我的桌子上，我抬起头发现周念之已经在我面前杵半天了。
　　“Good morning，周同学！”我坐直身体对她说。
　　“早上好！”她放下书包望向我摊在桌子上的小说问，“刚来就看小说，作业写完了吗？”
　　我轻轻翻了一页书回答：“写完了。”
　　“不信，拿来看看。”
　　我合上书深吸一口气从书桌里抽出一沓试卷拍在桌子上：“你慢慢查，我睡会儿。”
　　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会梦见那件事，就趴着小憩也能跳到回忆里。
　　即使我躲在人群边缘仍是他们议论的话题。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她真的不嫌丢人吗？”
　　······
　　在梦里我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由事情按记忆里的发展，眼泪止不住的流，突然有人将一只耳机塞入我的耳朵里，一段段的英语朗读传入我的耳中。
　　她轻声对我说：“一起听单词吗？”
　　我是哭着被周念之叫醒的，一张纸巾出现在我的面前梦中隐约看见那只有红痣的手与眼前这只手重合。
　　我接过纸巾胡乱擦了一下眼泪，我心深深处中有千千结，缘分真的有那么深吗？
　　她轻轻擦拭我新落下的泪：“你不会在这几分钟做了一个完整的噩梦吧？”
　　我抓住她即将离去的手问：“那之后，你为什么没来？”
　　“怎么了？”她眼中闪烁着我看不懂的情绪表面上却是开玩笑似的说，“记忆恢复了？”
　　“没事。”我放开她的手去翻被眼泪打湿的小说。
　　“对不起”
　　“来与不来是你的自由。”
　　“我应该来的，如果我来了你也不至于···”
　　我打断她：“不至于这么？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是不敢继续拉小提琴，是英语成绩一落千丈，是自暴自弃，还是止步不前，好像都和你没关系吧？”说完眼泪又不值钱地往下掉。
　　我知道和她无关，我也不该跟她发火，可是我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那件事并不是所以人都站在我的对立面可是他们的坚信换不来我的一点感激。
　　我真应该庆幸这时候到班的大多数人都热爱学习没时间管我这边的交谈。
　　她想继续给我擦眼泪我偏头拒绝了，她拍了拍我的肩顺势把我揽入怀中对我说：“都过去了，别想了。”
　　若不是亲身经历我都不敢相信拥抱这么神奇，原本还泣不成声的我瞬间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