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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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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红日已近西边,眼前的美景已经不能像往日那样使人心旷神怡。
转眼就已经五年了啊,雎迟觉得时间挺漫长的,还以为过了多久呢。
想起过去,心情不免又沉重。
那天拿着行李箱站在街头挺迷茫的,好像稀里糊涂就站在那里了,好像突然之间也就失去了在生活之中可以落脚的一方可以作为“家”的地方。
是自己的无理取闹,而情绪背负的那座大山的源头又是来自另一个已经失去的“家”。
在林妤回国之前,真的发生了好多的事,只觉得心拧成了一块硬的东西,木木的。
然后是机场见到林妤的时候,恍然间两人一年没见了。这一年当中的联系也并不频繁,因为这段关系雎迟还没找到等到陈女士能够接受的那一天,所以打个电话也只能偷摸着。
没有特别的什么,雎迟也忘了买花,和一般许久未见的人一样,她们只是突然间拥抱了一下。
林妤那时候想的是什么呢?雎迟只知道最无助的时候见到了这个人,就想要抱一下。
心里面有东西已经冒到了喉头,想哭但是又不想让自己的对方觉得自己莫名奇妙,也有一些是堵在那里哭不出来的成分。
就拥抱的那一下,雎迟发现自己又病回了过去。
像是验证似的,仔细想从青城市回来这几天在见到林妤前都做了些什么,发现根本没有记忆。
好像是睡不着,迷迷糊糊就会被莫名的恶梦拽进去梦境,然后在噩梦中惊醒。一直这么几天。
状态很差,这种很差的状态在林妤回来后两人同居也一直持续。
但林妤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
毕业回国与工作无缝衔接,雎迟知道的,林妤要接管家里的大公司,所以会有很多很多很多的事。
不能够影响到她,所以很多的情绪需要自己慢慢消化。
最常听到的一句关心是,林妤很晚很晚从公司赶回到家,看见在卧室还未熄灯的自己,便说:
“你少熬一点夜。”
然后匆忙洗漱回来,关上了灯,两人抱在一起睡觉。
也许是林妤感觉到了,抱在怀里的人最近手脚怎么也捂不热,所以默默将人抱得更紧,使雎迟的双脚在自己的腿间。
意识消失转而由均匀的呼吸声代替,只不过这声音就只有一道。
林妤瞧不见的,怀里人的眼泪在一点点滴落枕间,浸湿枕芯。
在青城市教师辞了,在舟渡市没有去找工作,好像林妤忘了关心,也或许是别的什么,默认了雎迟待业在家的状态。
偶尔被问起白天都在家做些什么,找了一个看电视的借口。
林妤很早出门很晚回来,家里只有来打扫卫生的阿姨与做饭的阿姨,只不过是互不打扰,错开时间的形式。
空荡荡的家里一个人待着,雎迟每天都会在林妤出门后睁眼望向天花板的灯,心犯慌,总害怕没人的房间会突然多出来一个什么。
实际是什么也没有,只是脑子停不下来,过载工作而产生的癔症。
刚开始还想着要不要试着向林妤说自己家里的事。
后来见到人很晚归来的疲惫,言语哽在了嗓子里变再也没了声。
雎迟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声了,所以在林妤不在的白天对着空气啊了几声,索性还能出声。
但一切都在往更糟的方向发展,只是自己没能及时察觉。
等到自己对外界好像不怎么能产生反应了过后,像是出现了情侣相处间的“冷暴力”。
雎迟也不知道明明林妤在和自己说话,两人却好像隔了一个房间那样的,甚至雎迟觉得声音很吵很烦。
然后爆发了两人为数不多但是最激烈的一次争吵。
雎迟什么也不说,就躲在房间里——从前几天“冷战”开始就搬到的客房。
林妤也万没想到有一个人能够把自己气哭。
面对不说话且好像是在逃避面对自己的爱人,林妤想到的是两人之间出了问题需要好好沟通。
于是林妤选择进了雎迟的卧室,只是打开门再拉开窗帘的几个动作和几句话。
林妤被气得发了像在公司里人发的火,没注意语气。
“你不愿意沟通我怎么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是我哪儿做错了?还是什么?求你说句话阿迟……”
“你到底想要什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要我们分手你才满意是么?好啊,我们是需要分开一段时间好好想想……”
“我们分手吧,阿迟。”
就在林妤说出这句话时,雎迟心底居然有种突然送了一口气的感觉。
也对,这句话本来就是自己想的,林妤只不过是读懂了自己眼神里想要表达的东西罢了。
想着自己不用拖累林妤了,雎迟一下觉得自己的肩膀轻了些许,只是心里又被另一种难受所占据。
她很感谢林妤最终成全了自己,成全了这段并不相衬的感情。
从一开始雎迟就知道想要给林妤一份平等的喜欢有多难了,所以一直一直都想要去弥补这份亏欠。
直到最后落魄的自己再也没办法弥补两人之间的地位悬殊了,弦一下子就给绷断,看似不太牢靠,实则是因为一直紧绷太久。
一句话让两人的结果尘埃落定。
一瞬间,雎迟想着,她除了欠了金钱上的债务,好像在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亏欠的了。
然后是在林妤的情绪之中,干净地收拾了行李箱,没有谁的阻拦地走出了最后一个家。
就是走到街头时又莫名想哭,哭让雎迟又觉得自己变得正常,些许她还活着。
不知该从路口的方向走向何处,红绿灯的十字路口也让她感到了疲惫。
只是接了一通的电话,当天就坐上了飞往仙鹤市的飞机,有新的工作去往新的城市,没有特意去找理由就要告别曾经的一切。
也是可能人在逆境做什么事情也都倒霉,也许是太对不起此前遇到过的许多人,所以有了报应。
在下了飞机去往工作室的途中,黑色的小车就被一辆司机疲劳驾驶的货车从侧面的副驾驶撞去,造成了人的重度脑震荡和身体其它部位的损伤。
也就是脑袋缝了几针,睡了一个好觉,在医院躺了几个月,休息了整整一年。
就像是特意让自己“重生”一样,能够活着就已经很好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