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 25 week 15 ...
-
「会喜欢仙道君，我想即使没有三月那场高烧后失忆的状况出现，对我而言也是不曾预料的。
画板是我的生命，亲人朋友以外，我一直以为心是无人之地，全被画笔所勾勒的线条图案填满。即使失忆了，能支撑每一周的水原走下去的，也是一张张白纸上，我与她们亲手赋予的生命。
可仙道君，他不讲道理的闯入了我画纸，还是说，是我闯进了他的那片海域？
总之，每一分每一秒的相处，都令身体变得轻盈，冷冰冰的手也因沾染了他的气息而升温。
我将手中全部的力量交托，他温热干燥的大手将我的手紧握，两双手之间所传递的，好像不仅仅是体温、力量，而是我们相视的眼眸中，我快要藏不住的情意。
好吧，我想仙道君那么聪颖，一定识破了我对他的喜欢。
所以，请带上我的祈愿，去球场上成为万众瞩目的ace，也请成为我能独占的仙道君。
6月24日。」
跌入爱河的少女一路带着不曾有过的笑意搭乘电车回到家，第一件要做的事才第二次做，却仿佛是某种约定俗成的习惯了。
“我到家了。”
他的电话号码，似乎已经能背出来了。
“嗯。”
电话被接起的速度，也很快。
“仙道君，明天见。”
“好，早点休息，水原。”
挂了电话，洗过舒适的热水澡，写下日记合上本子，做一场美梦。
联合决赛的规模超乎想象，即使提前半小时到场，少女也被几乎满座的景象吓到。远远的她已经看见了紫色大军占满近百张座椅，而她这一侧的蓝白校服也不甘示弱，应援队伍的夸张程度不相上下。
幸好，幸好自己不完全算是海南的学生。
不知怎的脑海中冒出这种可怕的想法来，恋爱的人果然都是笨蛋，不能正常去念书明明是她一直以来心中的一根刺，当下却成了某种侥幸。
集中在休息室内的球队约莫二十分钟后才会上场，此时此刻在她周围的皆是不休止的讨论声。今日没有带上画板的少女，只带备忘录与相机，她找了较为隐秘的角落座位，视野却也不差。
王者海南的横幅简约大气，“常胜”二字足够高调，她隐隐的希望，明年的海南不再能够用同一条横幅。
“海南有县内第一的球员牧，控卫的差别太大了，陵南该如何应对？”
“可仙道也是县内第一小前，海南在同样的位置上也吃大亏啊。”
牧？
水原知道她是谁，在选择报考海南的时候，给学校做介绍的老师也曾提起过与她毫不相干的篮球队风光战绩，这个名字自然绕不开。
她所坐的这一片既不属于海南应援也不属于陵南应援，各抒己见的讨论声主要围绕着两队的皇牌，虽然这周的自己还没看过对方打球，可从销量极佳的7号小蛋糕与各种提起仙道时的赞美之词看来，自己喜欢的人，在篮球这件事上一定是极具天赋的。
天才仙道，几乎都是这么称呼他的。
离比赛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两队球员纷纷上场，观众席沸腾，湘北篮球队也出现在了观战区，红发的樱木惹人注目……
樱木剪寸头了？
这件事怎么没人告诉她？也太可爱了吧！
水原远远的招了招手，对方似乎没看见她，“好久不见”的樱木仿佛脱胎换骨似的，少了几许不良气质，平添几分运动少年的朝气。
“仙道！”
“鱼住！”
“牧！”
“神！”
“……”
只是简单的热身而已，已经引来阵阵呼喊，盛况空前。
朝天发少年在聚光灯下皮肤衬得更白了，脱下外套的蓝白色球服将他的好体格一展无遗，比起前两日的短袖T恤，无袖的衣服令结实的手臂线条显更完整顺畅，腿部肌肉也毫不逊色。
尽管相隔甚远，但视力极佳的少年也在第一时间找到了人群中少女亮丽的身影，她很有默契的穿上了能与他球服呼应的白色T恤蓝色牛仔背带裙，是故意的吗？
是的，水原将自己归类在陵南应援队的一员，因为她是为仙道而来的。
浅浅的笑以光速传递，她接住了。一只手举着相机，歪着脑袋挥挥另一只手，红色马尾如人鱼尾巴舞动，在他心间引发一触电的光芒。
开场的走势明朗，她能听懂周围的讨论声从惊叹、质疑到一片雀跃，今日的仙道君是初次尝试打控卫，与海南的牧抗衡中毫不示弱。在他的引领下，蓝白队伍如一阵飓风席卷而来，王者海南被狠狠压制。
都说，除了仙道，其余人打得很轻松。
如同比赛节奏的掌控者，即使被对方干扰也能随机应变改变打法顺利送出助攻，神奈川县NO.1球员是牧，可以水原的视角看来，比赛进行到这一刻，仙道才是被紫色队伍追赶的那个人。
所以谁才是神奈川篮球第一人？
不带任何私心，她是真的产生了这样的疑问，仙道大放异彩的表现令她在无意识下已经拍完了大半卷胶卷。
而中场前紫色10号少年在巨人鱼住头上扣下的灌篮，似乎对比赛的局势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幸好，仙道所在的队伍并没有因此而被追赶上，韧性十足。
人退去一半的中场时间，少女发现第一卷胶卷已见底，她想了想此刻应该是全队休息调整战略的时候，与其前去打扰不如去一次就近的照相馆好了。
“樱木，你怎么回来了？”
“练习！练习！打倒陵南！打倒仙道！”
湘北的校园内，踩着风火轮回到篮球馆的红发少年遇见了他的樱木军团，仙道的表现令他窝火，不能再浪费任何时间了。
“好吧，那我们去打小钢珠了！”
“滚滚滚！”
四人成行，朝着反方向走。
“对了，洋平，水原怎么也去看比赛了？”
“水原？”
“她是不是搞错了，本天才的比赛是明天！”
“……”
对话进行到这，少年又自言自语骂骂咧咧的走远了，留下一脸茫然的水户洋平。
“你们去吧，我突然有点事。”
于是抛下三人，骑上小电驴朝着比赛所在的篮球馆而去。
换上新的胶卷，下半场也随着哨声开始，局势逐渐不利好陵南，慢热的海南队伍并没有想象中一直被领先，一切都来自于陵南队长被罚下场的意外。比赛进行到这里，她终于在仙道脸上看到了不那么轻松的神情，那张无暇的脸庞总是一脸轻松示人，游刃有余的操控着比赛的节奏。
而现在，白热化的比赛完全演变成了他和牧的个人赛，仿佛不是五对五，而是1 ON 1。强如牧，仙道并未能完全抵挡他的进攻，可牧同样也没有成功拦截仙道。互爆的场面振奋人心，可水原却越看越揪心，攻守具备所以就要承担整支球队的胜负？
那张脸上的疲倦，隔了几十米，也清晰可见。
孤军面对海南的仙道，即使到比赛的最后一刻依旧没有输，不懂篮球的少女并未理解他最后一球的用意。只是，没有封盖仙道的牧，在这一刻，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才将手抽回，这种浅显易懂的道理她也能看破。
「仙道君，你没有输。」
加时赛的走向连她也能猜到，想去拥抱他宽厚的肩膀，让心脏靠近彼此呼吸同一片空气，水原含泪在比赛定局那刻逃离了观众席。
“水户？”
却意外的在走廊里遇见了黑发少年，一脸担心神情。
“水原，你怎么在这里，樱木的比赛是明天啊。”
她看着很低落，眼泪汪汪的模样仿佛下一刻泪水就要决堤。
“我……”
是最好的朋友，可这一刻她无心做出任何解释。
“抱歉，是我不好，没有和你再次确认比赛时间，实在抱歉。”
对方却读不懂她的眼泪，可这样的话却让她收起了坏情绪。
“不，不是你的错，水户。我不是来看樱木的。”
无论如何都不能撒谎，这是底线。
“那你是来看……？”
少年双目聚光，突然认真了起来，注视着她。
“仙道彰，我是来看他的。”
喧闹的人群中，谁的心碎了一地？
水户洋平不可置信的听她轻声细语道出这个令人意外的姓名，她的眼眸中满是伤痕骗不了任何人，这样的眼神他也有过，当他听说少女失忆时，也曾今有过这样脆弱与疼惜的眼神。
开什么玩笑。
“你和他，为什么会认识？”
不能结交新朋友的训诫，不仅仅是说给自己听的，从一开始也和水户讲过这样的想法，他并没有表态支持还是反对。但少女所提及的理由却极具说服力，认识了又怎样，七天后一片空白的大脑全都会忘记，所以她说“有你们就好”。
“我现在没有时间解释，水户，晚点告诉你好吗？”
她焦灼的眼神，就与二十分钟前前来找她的自己如出一辙，或许什么都不需要解释了。
水户，不需要这样的解释。
“好。”
可他选择，看着她的背影大步离去。
贴上“陵南”字条的休息室大门紧闭，门口有不少学生维持着秩序，她只能远远的观望着，寸步难行。
空气中的严肃与失落交错，隐隐听见门后教练的声音，像是在训斥却也不是很严厉的那种，很快又安静下来。
足足十几分钟都没有人开门，她只得静静等候，安慰的话语想不出一句，可今天一定要见到他，听他说一个字也好，也能安心。
又过去了五分钟，门终于打开了，先走出来的是教练，很快一支队伍整整齐齐跟在后头，以队长鱼住为首，水原一眼就能找到队伍最后的仙道。
松弛的眉宇间透着淡然，比赛输了这件事仿佛不存在，他也很快看见了自己，于是慢下脚步。
可现在并不是个上前相认的好时机，被涌入的人群挡住了去路，反倒是和他渐行渐远。
只见少年扬起头，下巴轻点空气，她瞬间读懂了。
去楼顶，那台他曾说过，与自己相遇过两次的售卖机前。
“仙道呢？！”
返校大巴上，教练怒吼，很快被越野拦住。
“教练，他肚子疼，说等下会自己来学校的。”
好烦，为什么要替他撒这种谎。
脱离队伍前交代了越野两句，因为不方便把水原一起带上车，所以想了想还是等下自己去好了，反正任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大家早已习惯。
这场比赛消耗的不只是体力，更多的是仙道的心力，距离胜利那么近，却因主力队员被判下场而产生了难以弥补的漏洞，即使他有心力挽狂澜，但篮球终究是五人运动，加时赛的结局他同样能预判。
输就输了吧，明日再战。
同一台售卖机前，她的身姿绰约深入人心，这双眼睛怎么又红过了？
“评价一下。”
就是这种旁人看来过于超脱的好心态，他才能说出如此无关紧要的话来。
“唔……”
把她问闷了，想要安慰的话绞尽脑汁一句也没想出来，搞了半天他似乎也不需要。
“明天呢？给谁加油，水原。”
乘胜追击，少女直接哑口无言，定定的望着他。
“今天。”
那还是评价一下今天好了，水原想。
将准备好的饮料递到手边，少女坐上长椅，压了压裙摆，双手自然垂落。仙道也跟着坐下，挨着她手臂的热量发散，但看起来已经从比赛的激烈中冷却了下来，悠闲自若的神色静静小口饮水，等她开口。
“今天是这周的我……”
却被这幅画面按下了暂停键，好看的侧脸吸引了她全部目光，让水原和葉心动的，永远都是他触手可及的美好。
“你……”
所以她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伸出手去做常人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仙道君，到底是为了打篮球不被遮挡视线还是为了钓鱼不被海风吹乱，而用那么多发胶的呢？”
“咳，咳。”
差点被呛到，少年随即拧紧瓶盖，和她对话还是不要吃东西喝水比较妥。
田冈茂一都不敢摸的脑袋，她就轻易上手了，仙道的刺猬头还从来没有人敢去碰的，就连前辈鱼住队长偶尔要发脾气时，也只能用眼神攻击。
“手乱碰是要负责的，水原。”
他轻声道，然后抓住了她温柔触碰发梢的手，小小的一只，手指却也修长纤细。
“诶？”
她又没乱摸！怎么头发都要那么宝贝。
“这里是禁区。”
狡黠的笑容上脸，坏的很明显，少女却不惧怕。
“只有这里吗？”
她天真地问道，满眼的星星发光。
“嗯，只有这里，一旦踏入就没那么容易走出去了哦。”
话越说越偏，明明只是想问她今天的比赛精彩吗，却聊起了稚气的话题。
仙道从不认为输赢代表一切，他想赢，但他也能迅速从输球的不甘心中走出来，与生俱来的宽广胸襟有时候连他父母都会吓一跳，孩子的心境与年龄实在不符，也不是装出来的那种。
没心没肺？
这么说好像也不对，但总之从初中打篮球开始同时爱上了钓鱼这种，仙道父亲都觉得为时过早的事，他的父母对他超乎常人的好心态只能表示佩服。
仙道的坚强不是伪装的，看着比分也会难受，休息室内听着教练显示训斥情绪难以自控的鱼住后又是安慰起全员并鼓励着明天的比赛，说完全没有触动也是骗人的。但从休息室走出来后，看见水原的身影，他是真的将坏情绪全都留在那间小小的休息室内，没有带上来了。
所以此刻才能肆无忌惮的，开着这般玩笑。
“那其他地方呢，就都可以乱碰？”
她白净的手又从他手中挣脱，朝着他的腹部袭来，一阵温热。
“只要你想都可以。”
奇怪了，原本一只冰冰凉的手，只要他握一会儿，就瞬间发烫。少年打趣的话说的停不下来了，也很想看看她会脸红的反应，那些曾今被她冷眼旁观的场景历历在目。
而此刻的水原，依旧清冷的脸上，看他的眼神已经褪去了寒意披上了温柔的外衣，从来都不爱笑的人笑起来会格外令人想要珍惜。
“仙道君，我想。”
她眼里的星星更明亮，要与自己抗衡的心意明确，她也不是轻易认输的个性。调皮的语气，她说：
“而且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单纯。”
然后就隔着棉质T恤对着他的肚皮开始捣鼓，这是在抓痒吗？不仅一点感觉都没有，并且拜托，搞了半天摸几下肚子，你就是很单纯啊！
想要使坏的心思到她这里全都如拳打棉花，那就放过她吧，就当放过自己。
“明天。”
见他一点也不痛不痒的，少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口风又认真了起来。
“我想你会希望我赢。”
“我希望赢的人是你。”
声音相融，和谐的犹如四手联弹的奏鸣曲，响彻心间最柔软的大地，留下一片绚丽的烟花碎片。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chapter 25 week 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