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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西湖知有几同年 ...

  •   赵鹤卿忙站起身:“两位这么着急就要走?”

      雪艳愁笑道:“说实话,刚才是我肚子太饿了,想着打翻了你的菜,赔了菜钱,正好蹭一顿。现在吃饱喝足,叨扰公子良久,也该走了。”

      赵鹤卿也笑了:“在下平日里也没有朋友相交,今日因缘巧合,能认识两位,也觉一见如故,如何能说是叨扰?在下恨不得能再跟两位痛饮几日才好。”

      “既是因缘际会,缘起就有缘灭,如若有缘,自会再相见的。”

      赵鹤卿失落道:“既然两位坚持要走,我送两位一程,带你们在这岛上转转。”

      仆从和侍女自留下收拾残羹杯碟,赵鹤卿带着雪洛二人出得亭来,沿着林荫小道向着南边行去,一路行人果然稀疏,林深草密极为幽静。不一会儿,面前又出现一片湖水,湖中有一小岛,岛上建有一座小巧的两层楼阁,飞檐银铃,低调精致。岸边有曲折游廊可以上岛,但上游廊处设有门锁,似是私人领地。赵鹤卿走上前推开游廊的门,往里走去。

      洛飞仍站在岸边不动:“这里似乎是私人住所,我们还是不要擅闯的好。”

      赵鹤卿停下来,回头笑道:“无碍,是我住在这里,两位可以进来逛逛。”

      洛飞惊异道:“你就住在这儿?西湖里面?”

      赵鹤卿低头扶栏:“这里只是西湖西南角,南湖和西里湖之间的一座小岛。”

      洛飞警惕地追问:“这座岛是你家的?”

      赵鹤卿轻轻一笑:“这处楼阁的确是我的住处,岛却不是我的。”

      “能在这里拥有这样一处住所,也一定是达官显贵了吧?”洛飞用审视的眼神注视着赵鹤卿。

      赵鹤卿察觉到了来自洛飞的敌意,神情清淡但相当谨慎:“这里地处临安城外,荒郊之野,又算不得什么大院豪宅,只是祖上留下的一处能遮风避雨的普通住所而已。在下的祖上的确显贵过,所以给在下留下了一点薄产。但家道中落,人丁凋零,至今家中只剩下我一个人,哪里还谈得上什么达官显贵?只是靠着祖上留下的一点福荫庇护勉强度日的一介普通布衣而已。”说完面露些许悲怆之色。

      洛飞低头思索片刻,又问道:“敢问祖上的名讳是?”

      赵鹤卿皱眉,略有不悦,拱手道:“祖上的名讳恕在下不敢提及,在下只是出身世代诗书门第,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洛少侠还请放宽心。”

      雪艳愁知道洛飞对大宋朝廷多有猜忌,所以才会一再追问,于是偷偷捏了捏洛飞的手,洛飞才作罢。

      在赵鹤卿的带领下,两人走上曲曲折折的游廊,游廊之下的湖水中,各色锦鲤游来游去,扰碎湖波如金。下了游廊,只见岛上遍植梅树,仙鹤漫步,楼门正上方挂着一幅牌匾,上有瘦金体书写三字:观鹤阁。

      赵鹤卿推开大门,进入阁中,一老仆随即上前来请安,赵鹤卿吩咐道:“我有两位贵客,去点一壶好茶来。”老仆领命而去。

      一楼会客餐宴之所极其朴素雅致,到处挂着书画,摆着插花的青瓷,透露着文人的气息。赵鹤卿又带两人上到二楼,二楼是寝居之所,房间外有一条游廊,在此处凭栏远眺,正好可以将苏堤尽收眼底。

      雪艳愁扶栏北望,树影丛丛中,西湖隐约露出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像是美人散落的一捧青丝,而苏堤就如一条细细的绿发带,轻轻地系住了那一拢柔波。雪艳愁忍不住轻叹一声:“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江南果然如诗中一样的柔情似水。”

      洛飞怅然道:“现在的大宋朝廷也被这如水江南滋养得‘柔情似水’,愈发偏安一隅,不思进取了。”

      赵鹤卿感兴趣地看向洛飞:“洛少侠是大理人,也关心我大宋的朝政?”

      “洛某本是大宋惠州人士,虽远赴大理学艺,实则心系大宋。”

      “原来如此,那依洛少侠所言,朝廷该当如何?”

      洛飞不觉提高声音,慷慨道:“自当自强奋进,打回北方,收回失地,震我国威!”

      赵鹤卿也慨然感叹:“朝廷中要是多几位像洛少侠一样的血勇之士,也不至于会萎靡至此!可惜现在朝中仍是主和派当道,秦桧虽死,朝政仍是秦桧一党的左相汤思退把持,右相陈康伯倒是刚正不阿,能直言进谏的忠贞之臣。只是未来朝堂究竟会如何,实难揣测。”

      洛飞意味深长地看向赵鹤卿:“没想到赵公子也是主战一派。”

      “在下虽是一介文弱书生,也有一颗尽忠报国的赤子之心。只可惜身无所长,若能如二位一样,有一身武艺,一定投入军营,冲锋陷阵,为国出力,一雪前耻。”

      洛飞终于露出了笑脸,拍拍赵鹤卿的肩膀:“赵公子果然豪气云天,跟我也算是英雄所见略同。”

      雪艳愁见两人聊得投机,淡淡地提醒:“这位英雄,今日都快过完了,我们还是先去找个落脚之处吧。”

      洛飞看看天,对赵鹤卿抱拳作别:“今日也不早了,赵公子,已叨扰了半日,那我们先告辞了。”

      赵鹤卿急忙道:“两位初到临安,人生地不熟,一时要找到个满意的客栈也不容易。敝舍正好还有几间空置的客房,要不二位就住下来?”

      雪艳愁皱眉:“这不太方便吧。”

      “在下一直都是一个人住,没什么不方便的。两位如能住过来,也能热闹一些。”

      雪艳愁犹豫道:“可是我们跟你也只是第一次见面,这……不太合适吧?”

      “刚才你们赔给我那么多菜金,一顿饭根本吃不完,我留着也是心有不安。不如就充当房费,我租两间清净客房给你们,也比住外面客栈要来得好。我与二位一见如故,还盼着能与二位畅谈畅饮,所以诚心诚意挽留。要不在下先带两位去看看房间,如果不满意的话,再帮你们找客栈不迟,如何?”

      雪艳愁和洛飞都是随性之人,见赵鹤卿为人温和友善,租住他家也省去了奔波找房的麻烦,于是对视一眼,都微微点了点头。洛飞笑道:“赵公子盛情难却,既然如此,我们就借住在你家吧。怎么样,师姐?”

      雪艳愁也笑道:“你满意就好,我只管付钱。”

      赵鹤卿连忙摆手:“雪姑娘快别再提什么钱不钱的,刚才赔我的菜金,已经够房费的了。再说,我是真心实意希望能亲自好好招待二位。”

      雪艳愁从怀中又掏出一大块金子,塞到他手里:“你这府邸可是在西湖里,黄金地段,我们住得久,吃得多,那点钱怎么够?你要是再不收的话,我们就只好另找住处了。”

      赵鹤卿推诿不过,只好接过金子,叹气道:“你们一定要跟我算那么清楚,在下只好恭敬不如从命收下了。不过以后绝不能再给了,你们一应所需在下也都会安排妥当,还望不要推辞。”

      “我们一向风餐露宿,所需甚少,赵公子万万不要准备太过精致繁复,一切从简就好。”

      赵鹤卿作揖:“鹤卿明白,以后二位称呼我鹤卿就好。二位先去看看客房,休息一下吧。”

      雪艳愁和洛飞各自选了一间房,见客房内简朴干净,也甚为舒适,就收拾好行囊,住下休息了。

      晚饭后,赵鹤卿给雪艳愁和洛飞送换洗衣物,侍女先送去了洛飞的房间。赵鹤卿去敲雪艳愁的门,敲了一会儿,却无人应答。洛飞站在赵鹤卿身后说道:“师姐不在房里。”

      赵鹤卿回首,疑惑问道:“大晚上的,雪姑娘还会去哪儿?”

      洛飞指指屋顶,赵鹤卿更疑惑了:“在天上?”

      洛飞笑道:“不在屋里的话,八成是在房顶上。她这个人啊,在屋里呆不住,喜欢呆在最高处。这里最高的地方肯定就是屋顶啦。”

      赵鹤卿皱眉:“屋顶?”

      洛飞大声喊话:“师姐,是在上面吗?”

      只听雪艳愁的声音从屋顶上传来:“在,要上来吗?景色很好。”

      “等等,我准备点好东西。”洛飞吩咐侍女:“麻烦你取几壶酒来。”侍女领命而去。

      赵鹤卿瞪大了眼睛:“你们要在屋顶饮酒?”

      “是啊,良辰美景,不就应该对酒当歌。”

      赵鹤卿羡慕不已:“你们可真是自在快活啊!”

      “那你要不要一起上来?”

      赵鹤卿有些犹豫:“可是我……要怎么上去呢?”

      “那就要师姐下来帮忙了。”洛飞大声喊道:“师姐,下来帮帮忙。”

      只见栏外白衣一飘,一个身影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了栏杆上,吓得赵鹤卿向后一退。雪艳愁靠在柱子上,懒懒问道:“干嘛?”

      洛飞指了指赵鹤卿:“把他弄上去。”

      雪艳愁从头到脚看了看赵鹤卿瘦削的身板,点头道:“可以啊,应该会比你轻一些。”说着跳进廊内,手一伸,抓住赵鹤卿衣领就要拎起来。

      赵鹤卿慌忙求情:“女侠手下留情,能不能对小生温柔点?”

      雪艳愁收回手,交叉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赵鹤卿:“怎么?难不成还要我抱着你上去?”

      洛飞一听急了,上前一步:“那还是我来抱吧。”

      赵鹤卿连忙摆手:“不是要抱,背可以吗?”

      洛飞赶忙把背转过去:“我来背我来背。”

      雪艳愁拍拍洛飞的背:“就你现在的功力,可以吗?”

      “我可以的,不信试试。”

      雪艳愁让到一旁:“行啊,那就让你试试,反正就两层楼,摔也摔不死。”

      洛飞半蹲下,把背让给赵鹤卿。赵鹤卿咽了一口唾沫,心一横,伸手搂住了洛飞的脖子。洛飞毫不费劲地把他背了起来,登上栏杆,双手向下按去,纯正之气喷薄而出,而力有不足,于是又按了两掌,才将两人送上屋顶,落在了屋檐上。

      赵鹤卿睁开眼睛的时候,雪艳愁已经笑吟吟地站在洛飞身边了,她拍了拍洛飞的肩膀,夸道:“不错,就你现在的功力,以后回大理已经不用我背,可以自己上玉龙洞了。”

      提到玉龙洞,两人都有些黯然,默默坐了下来,两腿垂在屋檐边,一边轻轻摇晃,一边远眺着西湖的夜景。东边的临安城内灯火辉煌,人声鼎沸,映衬得西湖这边倒显得冷清了许多。只有西湖上有星星点点的灯光,从一艘艘游船中洒落出来,像是一把把金粉,把周边的湖水渲染得波光粼粼。西湖上暖暖的湖风和煦地送了过来,吹起了雪艳愁的乌黑发丝和雪白发带。

      不知为何,赵鹤卿觉得她瘦削的背影写满落寞,让人想要去读懂,于是也跟着坐了下来,轻声问道:“玉龙洞是你们住的地方吗?”

      洛飞悠悠道:“玉龙洞是雪岭上最高的一个洞穴,我们就住在上面练功。从那里望出去,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森林和草原,金沙江从脚下的山谷中流过,奔腾不息。那副美景,比这西湖的景色,要壮阔得多。”

      雪艳愁歪着头:“雪岭有雪岭的壮阔,西湖也有西湖的婉约,各有各的好。”

      “我还是更喜欢雪岭。”

      “雪岭我也喜欢,西湖我也喜欢。可西湖哪儿都好,就只缺了一样东西。”

      洛飞和赵鹤卿齐声问道:“缺了哪样东西?”

      两人那么异口同声,惹得雪艳愁笑了笑:“缺了个高处赏景的地方。这观鹤阁只有两层,还是太低了。要是能在西湖边上修一座高楼,坐在楼顶上,俯瞰湖波荡漾,柳烟朦胧,那该有多美啊!要是有那样一座楼,我就要天天躺在楼顶上,看西湖看一辈子。”

      洛飞问:“你到底是要坐着看还是躺着看啊?”

      雪艳愁冷冷地回怼:“坐累了就躺,躺累了就坐。重点不在这儿!”

      “行行行,我知道啦。以后啊,我给你建高楼,我陪你看西湖。”

      “谁要你陪啊,我要独上高楼。”

      洛飞忙伸手捂住了雪艳愁的嘴:“呸呸呸,咱们不说不吉利的话啊。你知道独上高楼下一句是什么吗?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还有还有啊,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都太不吉利了!坐高楼也好,躺高楼也好,千万别咒自己孤独终老啊。”

      雪艳愁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耐心听完洛飞这一番言论,才发现是这么一堆狗屁不通的废话,气得毫不留情地一拳打在洛飞胸口上。洛飞一声惨叫,放开了捂住雪艳愁嘴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赵鹤卿放声哈哈大笑起来。

      笑闹一番之后,赵鹤卿认真问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呆在高处呢?连你喜欢的苏轼都说高处不胜寒,这高处有什么好的?”

      雪艳愁歪着头想了想,答道:“也许是因为从小在雪岭上长大,眼中所见都是无边的天地,不禁觉得天地何其广大,而人何其渺小,人生在这天地之间,何其孤独,又何其幸运。这种孤独感和幸运感会让我清醒,知足,且不执着。苏轼是词仙,他是想要乘风归去。而我想做的,只是个凡人,我只是想站在人间高处,看尽世间盛景而已。”

      三人都默默远眺着这世间难得的盛景,回味着这番话,这时却听见侍女的声音喊道:“公子,你们在哪儿啊?”

      洛飞一个倒挂金钩,从屋檐翻了下去,落在廊上,把侍女吓了一跳。他接过侍女手中的酒,笑道:“你们公子在屋顶上晒月亮呢。”看到侍女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洛飞满意地飞回了屋顶。

      雪艳愁见洛飞拿着酒上来,露出了满意的表情:“这就是你准备的好东西?”

      洛飞一脸谄媚地把酒壶递过去:“这是我之前让侍女准备的,有月光有西湖,怎么能没有美酒呢?”

      雪艳愁笑道:“算你小子知情识趣。这时候要没有酒,就跟菜里没有盐一样。”

      “跟师姐混了两年,哪能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呢?”

      赵鹤卿接过洛飞递给他的酒壶,小小地酌了一口,问道:“洛少侠学武才两年,就能有如此成就,真是英雄出少年。”

      洛飞灌了一大口酒,被辣得直咧嘴:“说来惭愧,我才刚入门而已,哪里谈得上什么成就,至今仍是一事无成。”

      “洛少侠还年少,以后有的是机会,敢问贵庚几何?”

      “还有几个月,我就要满十九岁了。”

      “十八少年,风华正茂,正是建功立业之时。那雪姑娘呢?”

      “我比洛飞大半岁,已满十九了。你呢?”

      “我比两位虚长近两岁,快满二十一了。十八,十九,二十,我与两位也算是同龄人了。”

      洛飞问:“二十一了,为何还不成家?”

      赵鹤卿垂头,轻声道:“家道中落,家中也没个长辈扶持张罗,就耽搁到现在了。”

      洛飞一脸诡笑:“听说江南女子温柔如水,你有自己相中的姑娘吗?有相中的就找个媒人直接去提亲呗。”

      雪艳愁一个爆栗狠狠敲在洛飞后脑勺上:“你懂得挺多的嘛?你是不是也想在临安找个温柔如水的媳妇啊?”

      洛飞揉揉自己的后脑勺,委屈道:“师姐你误解我了,我这不是关心鹤卿嘛。我还小,怎么会想要找媳妇呢?”

      赵鹤卿笑道:“有劳关心,我还有个伯父,婚姻大事,要听伯父的安排。”

      洛飞一拍大腿:“你这伯父心也太大了,怎么还不给你安排呢?再等下去,黄花菜都要凉了!”

      赵鹤卿低头轻声道:“伯父每天都很忙,可能顾不上我。”

      “你伯父又不是皇帝,能有那么忙吗?连自己亲侄子的婚事都忙到忘记安排了。”

      赵鹤卿脸色一变,旋即恢复正常,淡淡道:“长辈的心思,我们晚辈不方便去猜测,也许伯父有其他的考虑也说不一定。快别说我了,你们给我讲讲大理吧。”

      提到大理,雪艳愁和洛飞都有些不知如何讲起,各自沉默着。赵鹤卿笑道:“你们不会是自己私奔出来的吧?”

      洛飞涨红了脸,急忙撇清:“你别胡说,什么私奔啊……”

      雪艳愁干脆打断洛飞的结巴:“我们不是私奔,就是自己跑出来玩的。”

      “跑那么远来玩?要知道大理距离临安可有五千里路。”

      “就是因为遥不可及,所以更想来看看大宋的都城,到底是什么样子。人生在世,如果只能看到一种风景,那不是太可惜了吗?”

      赵鹤卿看着雪艳愁的表情,倔强中夹杂着一点落寞,明知她说的是应付之言,还是附和道:“人生在世,的确要多见识些不同的风景。明天我就带你们四处去转转,逛逛临安城好玩的地方。”

      “明天就不用你带我们啦,我们自己随处转转就好了。而且师姐也不爱热闹,就爱爬山。”

      “那也行,每天你们爬哪里提前给我说一声,我就在附近给你们准备好酒席,你们什么时候爬累了就下来吃喝。”

      洛飞笑道:“那你每天追着我们,给我们准备酒席,不会浪费时间吗?你还是去做自己的正经事吧。”

      赵鹤卿正色道:“我每天的正经事就是游山玩水,舞文弄墨。平日里我也没有什么朋友往来,你们是我第一次真心交往的朋友,怎么算是浪费时间呢?再说,时间本来就应该浪费在游山玩水,舞文弄墨,交友结朋上。”

      洛飞问:“难道你不想考取功名,或者经商赚钱,重新振兴家族吗?”

      赵鹤卿叹了一口气,灌了一口酒,坦然道:“想又怎么样呢?世事不可违。不怕二位笑话,功名利禄于我来说,实如粪土。在下一生的志趣,也就在山水文墨之间而已。所谓人得交游是风月,天开图画即江山。”

      雪艳愁扬起眉梢嘴角,粲然一笑:“为了这句‘人得交游是风月,天开图画即江山’,值得痛饮一壶。”

      三人举起酒壶,碰在一起,又分别灌入了各有心思的三副肚肠之中,喝至半夜,终于醉倒了三位各有心事的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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