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小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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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栗淼眼睛睁的贼大，脑子里还做着自我催眠，可嘴已经不受控的说了出来，
“……刚刚经历的一切——都、都是真的吗？”
对面的人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先对栗淼笑了笑，“你还没有回应我你的‘你好’喔～”
等到她这句说完后，栗淼脑袋就有点懵，但还是照办回应了她，“……你、你好，我叫栗淼。”
这回答总没有什么地方漏了吧，栗淼心里想着，微微有点心虚，低着头，努力又在脑子里又排查了一遍。
这边的秋栎也默默在脑海里斟酌了一下她的名字，不过脸上却还是一成不变的微笑，这微笑犹如雷打不动似的，嘴上也照常的不冷不热：
“是真的哦。”
栗淼还想再说什么，但被下一秒打断了——颈上的境石突然又发出了光芒。
看到周围再次静止了，少女还是像第一次那样心慌意乱的，不过，幸运的是，这次可没有再穿到白垩纪去。
事实上，这次哪里都没有去，就正正当当的呆在原地。
对面的秋栎貌似也有些慌张，谨慎的开始观察起周围的人群。
栗淼看她这样的行为后便有些不知所措，也被顺带着观察起周围来了——
被风卷起到半空的窗帘，窗外的振翅的浮在半空的鸟，屋内行动不一的人……好像，这样看完之后也没有哪里有不对劲的。
可颈上的境石却还是发着象征着异常的蓝光，似乎不找到嫌疑人这光就永远不会灭的那般。
在观察了一遍又一遍无果之后，栗淼想摆烂的心态愈发的浓烈了，而这时候身体里突现的疲惫感就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于是，栗淼顺理成章的百无聊懒的发起呆了，而讲台旁的秋栎还在一个一个从前往后慢慢确认着。
栗淼盯了一会儿仔细查看的秋栎之后，目光顺势就瞟到了教室的后边。
之前的栗淼可没怎么往后细看过，现在看来还别有一番景象——黑板报上的那鸽子叼的原来不是草藤，而是个哨子，还有那最后一排的原来都是单座，种种事实几乎都出乎她的意料，就连那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人的漏出的右手都还动了动……
动了？！
觉察到异常的栗淼瞬间就瞪大了眼睛，怔了半秒后便立刻朝着秋栎挥了挥手来示意她一起去看看情况。
秋栎迈开了步子，敏锐的直觉却让她迅速的留意了一下窗外的树荫。
后排那人还埋着头，看起来还在梦里，微风吹的碎发歪向一边。
然而栗淼走去的途中却不小心碰到了那人的桌角，没等她的脸色缓过来，那人就迷迷糊糊的抬起了头。
完全出乎意料的对视，看着那人呆茫的眼神，栗淼不知所措的只能尴尬的笑了一下。
背着的手暗戳戳的扯了扯秋栎的衣服。
救命救命救命！！！栗淼的心里无能狂吠。
不过，秋栎看起来却一脸淡定，非常淡定的划开了扯她衣服的手，仿佛这不是什么要紧事似的。
栗淼还在一旁疑惑着，而那人却先开口了：
“有事吗？”
偏长的刘海，厚厚的镜片，露寒的眼睛，似乎全身都透露着生人勿近，对周围的场景貌似也丝毫不惊讶。
秋栎推开了那只又在扯她衣服的手，倒是很有兴趣的紧盯着那人。
“现在是下课时间，你可以和我们到外面去交流一下吗？”
秋栎说完后，笑眼弯弯的，好像在邀请阔别已久的老友。只剩下栗淼懵圈的搁旁边呆愣着。
明明是新来的，为什么会认识连自己都记不清样貌的同班同学？
那人也笑着答应了，掺杂着些许戒备。
这秋栎也看出来了那人的防备，似有深意的搓着指腹，脸上还是一成不变的笑。
栗淼不自觉的打了个颤，猛然发现境石的光愈发的暗了。
正胡思乱想着，外面惊起小孩的哭声，余音绕梁，哭的栗淼倒吸一口凉气。
刹那间，整个教室都是悉悉卒卒的，竟抽搭出了千丝万股的荆棘，密密的缠绕，遮掩了人群，直直的向着那人蔓延来。
栗淼环抱着境石站着角落里，被身前的秋栎护着，眼睁睁的看着悬挂着刺果的荆棘层层交缠着那可怜的人。
数不清的刺果穿入她的皮肤，空洞的眼神，好像已经早就百孔千疮过了，血也汩汩的往外流，染红了缠绕的藤条……
同情从眼眶里溢出来，栗淼一手紧握着石头，另一只手推着秋栎，想要靠自己来解救她。
秋栎的脸色略带无奈，双手一把环住，像牢笼那般，牢牢控制着那个妄图继续挣扎的飞鸟。
……
“你的朋友们都离开了，现在我们都是没有朋友的人了。不如一起去吃饭吧～”
“你之前的好朋友现在也有朋友了，她们不会再接纳你的！”
“得了吧！你现在就和我一样，没人会和你做朋友的！除了我！！”
“对啊——她可比谁都要令人讨厌！要不是看她一个人我同情她……”
室内还在回荡着这语录的余音，黑暗在那人的脑海中盘旋，像飞向腐肉的乌鸦群般嘈杂。
“不是……我没有……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
没有血色的肉脸上划过晶莹的泪珠，空洞的眼睛里似蒙着一层纱，即使身体被缠绕着，却还是在隐隐的挣扎着。
境石的光芒瞬间就灭了，栗淼透着缝观望着，无力与心虚交织。
“为什么拦住我？”
挣扎失败的栗淼非常不解，可面前的人却依旧沉默着。
缄默里夹着外面的小孩的哭喊声。
“……能给我一个说法吗。”
良久，见栗淼还是坚持着求证，秋栎低头着看她，莫名一阵惆怅。
“……心结……得让她自己解啊……”
外面忽的雷声大作，貌似将要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发生，栗淼顿时安静了下来，秋栎也松开了禁锢。
那繁多杂乱的刺果逐渐向缠绕的中间推移着，张狂的荆条就快要积满整个教室了。
“我们就不能再做什么吗？！”
栗淼推拉着秋栎，手却慢慢无力了。窗外有雨，帘子被风翻扬着，风从扬起的空隙里涌进来，外面的光薄薄的打在少女的身上，随窗帘的翻扬明暗变幻，映在她的泪光里。
秋栎拾取了一个地上的刺果，细而尖的刺瞬间陷入手心，才过了几秒，周围就已经渗出了血色。
无助，阴暗，被监视。
这是秋栎现在的感受。
手心的刺果变得越来越大，尖刺已经穿透了手掌，似乎越不作为，这刺果就越大。
秋栎猛的一捏，那刺果就化作一团灰雾在手里消散了，连同它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栗淼有些触动，向着另一个刺果踩去，不过却被刺穿了鞋底。
无助，阴暗，被监视。
似电流那样穿透了栗淼的整个身体，一刹那，压抑，沉闷，仿佛被世界抛弃了。
好在秋栎及时销毁了那个刺果，在栗淼还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前。
面前的那人不知被多少的刺果穿透着，百孔千疮的身体可能早就扛不住了，但她还在隐忍着，在希望着。
密密麻麻的荆条里渐渐走出来了各种各样的人影，三五成群的向她指指点点。
黑影的中间有个喇叭，不断的回荡之前的语录，慢慢的，紧挨着喇叭的人影一层接一层的也变作了喇叭，随着声音的回荡，除了几个人影还是人影，剩下的其余都变做了喇叭……
浩荡的嘈杂的声浪助长着藤蔓，张牙舞爪的搅绕着那几个人影，喇叭群又换作一个个刺果，随荆条无差别攻击。
“没有时间了！！快用境石！！”
栗淼有些手忙脚乱，扯了境石，幽暗的光再一次显现来，和着雷鸣共振，竟发出了灼目的赤光。
手被烫着生疼，栗淼顾不得龇牙咧嘴，对着荆棘深处砸了过去。
顷刻，幽暗无明的教室照满了赤色，角落边的刺果燃烧起来了，幽蓝色的火焰一道一道，向着中间蔓延，人影也被烧散了，满目火舞之中，那人安详的注目着这一切。
……
火势渐渐小了，在烧掉了最后一根荆条之后，那人平安落地，瘫软在地上，睡的很香，外面的雷声对她丝毫没有影响。
被烧散了的人影虚现着身影，身上带着烧过的红光，团团围住那人，缥缈的手轻轻敷上她的脸颊，化作一缕缕红丝，交织在她的眼角，最后凝结成了一颗红痣。
“真正相信你的人，又怎会人云亦云呢。”
栗淼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境石早已回到颈上，墙角与窗户的交界处已然开了扇门。
“走吧。”
听到秋栎的声音，栗淼紧跟了上来，穿过赤暗的屏障后，见到的依旧是之前的那个教室。
嬉闹的依旧，做题的依旧，睡觉的也是依旧。
一切正常的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除了境石的蓝光变作赤光，熟睡的那人的泪痣，和游走的时间。
……
“小合——你叫小合啊！以后就和我们一起走吧。”
不知所措的女孩还在犹豫，就已经被栗淼一把拉住了。
“走吧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看着那笑靥盈盈，就好像已经吃到了美味那般，小合诺诺的应着，红痣也被笑眼压低了。
雨季里久违的阳光慷慨的照着杨柳，碧绿的柳叶随风在空中划过曲线，树旁走过了一路路的行人，有的在笑，在闹，在哭，在奔跑……
饭桌上，秋栎无意间瞄了一眼境石，幽蓝与赤红交应，像是感应到了注视，立马又恢复成了暗红色，暗沉的快要和普通的石头一样了。
正夹着菜的筷子因而慢了一拍，虚空的推理瞬间占据了脑海，越是细想，就越是有道阻碍，好像触碰到了禁忌的层面，阻拦的声音绕响在耳边，秋栎禁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怎么了？”嘴里还嚼着鸡腿的栗淼注意到了她的反态。
“没事儿。”
见还是那个一成不变的笑，栗淼就继续埋头吃着饭。
“那好吧。没事就行。”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小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