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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工作要适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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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伦斯没有多少时间来悲伤。
雅各走后担子就压在他身上，今天这件事要他处理，明天那件事要他亲自去一趟，这时他才知道雅各平时的悠闲自在只是他能看见的很少一部分。
人一旦忙起来什么都能忘记，日夜颠倒小半个月才将一切都解决完毕。
现在他才能停下脚步歇一会。
博伦斯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椅子上，几乎是把自己摔在座位上，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乔也辛苦好几天，口干舌燥的，他倒了杯水，想了想放了几勺糖搅拌好了递给少年，“喝一点。”
这些天他过得昏昏沉沉，睡眠时间不到三十个小时，饭菜盛好送上来也是马马虎虎扒拉两口就丢在一边，饭吃不好，觉睡不好，再不补充糖分就要饿昏过去了。
史上第一个把自己饿昏过去的军团长这名号也不好听啊！
少年满脸困倦，眼睛半眯，隔着眼皮也能看出浓厚的睡意，眼下有淡淡的黛青，声音沙哑像被人用砂纸狠狠打磨过。
困极了，脑子转不动，努力思考片刻才理解副官的话。
“哦！”
他用几乎使不上力的手捧着温热的杯子，头一点一点，水没喝多少人差点栽进去。
“唔？”博伦斯迷茫仰头，仿佛一只可爱的小猫不小心打翻水盆溅得满身是水，看着猫咪可怜的样子再大的火气都没了。
乔叹了口气，抽出几张纸巾给他擦脸，“小心点。”
他的力道有点大，博伦斯没力气躲开被擦得生疼，小脸被擦得红通通的，活像在地上摔了一跤。
“痛。”博伦斯有气无力的说。
“我下次注意。”乔也觉得自己用得力气太大了，他催促似的推推少年肩膀，“快把水喝了睡觉去吧。”
“嗯。”博伦斯点头，这几下看着像打瞌睡无意识的动作。
他真的累惨了。
喝了一会，杯子的水位压根没下降多少，他就是咬着杯子做个样子。
少年半梦半醒，困得眼皮子打架，任凭副官这么摇都不动。
副官沉默半响，额头青筋暴跳，明明博伦斯比雅各好伺候多了，为什么他感觉比对付雅各还累呢？
雅各皮糙肉厚怎么摔打都没问题，博伦斯皮薄肉嫩他连凶一下都不敢。
他压着火气把杯子拿回来，一手环过少年纤细的腰身，把人提起来丢到沙发上随手扯了条毛毯盖着肚皮，这是他最后的温柔。这是雅各都不曾得到的待遇，他最多把人拖到安全的地方就扔掉，管他是睡在地板还是睡在床上。
他的动静不小，动作也不算轻柔，博伦斯却仿佛没长骨头似的瘫睡在沙发上，眼皮子都不动一下，显然他困极了，脑袋还没沾到沙发就昏睡过去。
博伦斯熬了多久乔就跟着熬了多久，他打了个哈欠抽出椅子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两人放肆的睡了一天一夜，等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了，守在旁边的艾米丽脸比外面的天还黑。
博伦斯眨眨眼，天还没亮吗？
他脑袋还是晕的，完全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他能看到自己的脸或许能明白为什么艾米丽表情那么沉重。
躺在洁白的病床上的博伦斯脸色却比床单还要白一点，大病初愈的重症患者脸色都比他好看。
“……嗨？”他试探着伸出一只手打招呼。
博伦斯很少看见艾米丽的黑脸，后者心疼他从来都是温柔再温柔，打针都不生戳了，看得其他人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他平时对艾米丽不会端着比较放得开，但是艾米丽这个样子他真的不敢放肆。
“嗨？”艾米丽冷哼一声，嘴角僵硬的提起一个弧度，这么看这么诡异，“长官，您在我这睡了一天一夜确实是要说嗨。”
一天一夜？
博伦斯眼露震惊，他居然睡了这么久。
艾米丽还在旁边冷笑，“好不容易养出二两肉出来几天就没了，再来几次别说和雅各再见了，不到三个月他就得坐飞船来给你献花。”
雅各走的时候她也在场，她不光知道她还看了个全过程，来龙去脉前传后续可谓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博伦斯还在生长期，这两年开始抽条，肉没长多少身形愈发单薄。雅各他们一个劲的给他进补，什么有营养吃什么，这三年里他牛奶就没断过，好不容易养出点肉一个没看住肉就没了，艾米丽气得都要骂人了。
博伦斯坐在床上压根不敢还嘴，要是换作雅各的话早和艾米丽杠起来了。
等艾米丽骂完博伦斯也差不多了解事情的原委。
下属给他们送来新文件发现他和乔都在睡觉就没吵醒他们放下文件就走了，结果下午来拿文件的时候发现他们还在睡，文件的位置都没移动过这才慌慌张张的通知艾米丽，检查完才发现他们是太累了在睡觉，于是把两人挪到医疗室睡了一天一夜。
“当时那么大动静你们睡得和死猪一样，叫都叫不醒。”艾米丽回忆当时的场景。
“那这两天……”博伦斯关注点新奇，一把撩开被子就要下床。
“急什么。”艾米丽双手搭肩把他压回原位，“乔比你早醒一个小时看过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用急。”
“你们可真是天生的劳碌命。”
艾米丽不明白，雅各一个懒到骨子里的老师是怎么教出一个工作狂学生。
“有没有可能就是因为他太懒所以我们才不得不勤奋。”博伦斯诚恳的说。
女人沉思着点头，“有可能。”
她将被子盖好，角落给他细细稔好不让一丝寒风侵入。
艾米丽站直把少年毛茸茸的脑袋摸得乱糟糟的，“别整天一副小大人模样，孩子就要像个孩子嘛！”
“下次不要这样干了，还有人在等你呢！”她寓意深长的说。
咚咚咚。
门口有人敲门。
“进来！”
德拉诺推开门进去，他走到床边，低着头，“老师。”
“你们聊，我还有事。”艾米丽无意参与他们的话题，拍拍德拉诺的肩膀就离开了。
她走后两人只剩下安静，过了一会博伦斯率先开口。
“你这些天在干什么？”他问的踌躇不安。他没当过老师，也不知道要教德拉诺什么，可德拉诺毕竟叫他一声老师，老师关心学生总没错吧！
“在和卡特学格斗。”德拉诺毫无保留全盘托出，他的星际语说得分外流利，显然这些天没少废功夫。
“不错。”博伦斯不知道他们是这么熟悉起来的，卡特还教他格斗关系，看样子相处的很好。
“你如果想拜他为师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我。”博伦斯说。
他话音刚落放在被子上的手背就接住两滴水珠。
仰头一看，被发丝遮挡住大半张脸的青年正一滴一滴落下泪，活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
“不是，你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博伦斯都快吓傻了，这是怎么回事啊！他也没干什么怎么就哭了呢！
博伦斯向来见不得眼泪，他从不流泪，也怕别人流泪，所以一旦有人哭他就躲得远远的不靠近，但是现在他显然逃不了。
德拉诺眼里似乎藏着一口水井似的，眼泪流也流不完，刚落下就有新的接上，看着博伦斯心急如焚，这都什么事啊！
“你别哭了。”博伦斯干巴巴的说，他没哄过人，就连他妹妹为男人哭得撕心裂肺的时候他都没哄过，只是第二天找到那个渣男扇了两巴掌泼了杯奶茶出气。
他的语气听着就像是训斥，把青年吓得呼吸一窒，抽抽鼻涕，努力把眼泪逼回去，结果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博伦斯也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赶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就是……你先擦擦眼泪。”他从旁边抄起一块抹布就糊上那张稀里糊涂的哭脸上，这时他才注意到这是艾米丽刚刚擦灰尘忘在这里的抹布。
博伦斯：……
这就很尴尬了。
德拉诺对此一无所知，内心甚至感动得稀里哗啦，暗自发誓一定要报答老师的恩情。
看着眼前人天真的眼神，博伦斯心里发虚，抱着莫名的愧疚和弥补之心，他说：“明天开始我给你上课。”
德拉诺来了这么多天他什么都没教他，还平白无故占着老师的名头实在心虚。
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应该可以放松一会，他心里盘算。
“明天八点到办公室等我。”
“笔纸要带吗？”德拉诺歪着头问，快三十好几的人做这个动作不仅不油腻看着还有点可爱。
“不用。”博伦斯摇摇头，“把脑子带来就行了。”
他继续画大饼，“德拉诺，你是我最看好的学生，所有人里我最喜欢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是！”德拉诺大声回答。
看着他喜气洋洋已经完全沉浸于美好的大饼里，完全忘了他是博伦斯第一个学生也可能是最后一个，自然是最喜欢最看好的那个。
博伦斯·厄尔尼诺，年纪不大画大饼的能力挺强。
看着德拉诺喜形于色的博伦斯摇摇头，心里长叹一口气，果然还是太年轻了，领导画饼你就吃，你不干活谁干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