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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受伤的老姑姥 ...

  •   刘红光和王斌分手后,他又去村小卖铺打听了,询问前天谁买过白酒。得到的答复是,这一个星期都没有人买白酒,看来这条线索是别指望啦。

      走在回家的路上,远远看见前面走着的女孩子,那不是老姑姥吗?标志性的短发,可中分看不出来了,因为在她的头上缠着一圈纱布。

      “老姑姥,你的头咋地啦?”刘红光紧走几步追上去问。

      小大辈看了他半天才想起来,“哦,你是辅臣的小且儿,秀英的儿子吧?你问我的头啊,被人打破了,都流血啦,差点儿打出脑震荡。”她用手轻轻摸了摸伤处,咧着嘴露出痛苦的表情。

      “啥时候的事儿呀?大前天在我大舅家还好好的呢,又唱又跳的,还说要组团表演呢。”

      女孩子沮丧地叹着气,“可不咋地!活该倒霉嘛,舞也甭跳啦,还咋演出啊?演伤兵呀?就在前天出的事儿,都怨我那七侄儿,好模样的捅咕啥电水壶呀?把自己电死了吧?”她颇为伤心地皱着眉头,“他要是不出事儿,我也不能挨这一下子,现在脑袋还嗡嗡的呢,这两天学都没上。”

      刘红光关心地问:“老姑姥,您是在哪儿受的伤?是被谁打的呀?”

      “我和辅才约好了,前天天蒙蒙亮在河边下窝子,他教我钓鱼。可他出事啦,我哪儿知道呀,就在桥下傻等着。没想到有人从桥上乱扔东西,怎么那么寸呢?砸到我的脑袋上了,要是打个正着还好了,那瓶盖边上净是楞子,在我的额头划了个口子,血当时就淌下来了。”

      “你看见是谁了吗?”

      女孩子当即瞪起眼睛,“我又不瞎!看得真楚的。是大魁的小姨子,看架势是从西面跑过来的,随手往河里这么一撇。那丫头别看她病歪歪的,跑得还挺快,可她再快,也没我跑得快,我撵她跟玩似的。可我脑袋流血了,得回家找我妈上药去,没工夫儿追她,眼瞅着她跑回家。”

      “前天天亮的事儿?”

      满是委屈的小姑娘使劲儿点头,“是呀,前天早晨五点儿多钟吧。回家我妈给我包上了,我在家躺了大半天儿,脑瓜子嗡嗡的,晕啊。后来听说那丫头吃药自杀了,我就没去找她,要不,这事儿没完。”

      “是啥砸的呀?”

      “是矿泉水瓶子。”

      这个回答让刘红光心里一惊,蔡少芬大早起来外出了,从桥西往东跑,扔的是矿泉水瓶子,会不会是七舅家消失的那个瓶子呀?她去过七舅家!

      “瓶子呢?”

      “顺水冲走啦。”

      “老姑姥,听说是你发现七舅出事儿的?”

      “是呗,我脑袋晕,一直在家里躺着,下午好受点儿了,就想去问问辅才,怎么说话不算数呢?没想到发现他躺在床上死了,把我吓得腿肚子直哆嗦,直接跑到警务室找小郭。”

      望着一步一挪走路的小丫头,再不蹦蹦跳跳了,刘红光又陷入了沉思。难道真是少芬干的?有这种可能。她的确在天亮时去过七舅家,还拿走了矿泉水,装钱的信封拿没拿不知道,碗筷和熟食袋子一定不是她拿的,若是她拿了,不应该和水瓶子一起扔掉吗?

      刘红光对这种可能有些不自信,不知道少芬的酒量如何,有没有把七舅喝多的本事。这方面大魁却能做到,他在火车上听卖山货的说过,王魁特能喝,还净整白的,低度酒不喝,一瓶下去不走板。

      他回到家,把老姑奶的遭遇原原本本跟大舅讲了,他俩一致认为这件事儿很重要,便直接去警务室找小郭。他们俩只顾快跑,所有的心思全在案件上了,惊得小广场上的鸽子扑拉着翅膀四处乱飞。

      警务室门前停着辆警车,舅舅与外甥进了屋,看见里面正在开会,村委会的成员全都在。他俩本想出去回避,却被村长王斌喊住了。经他介绍正中央坐着的是镇派出所的两位同志,年纪大些的姓赵,叫守辉,是两杠一星三级警督;另一个年轻的姓顾,警衔是一级警司,应该是刚入职不久。

      两位警察似乎听说过刘红光,对他十分热情,说明是来办理王辅才案子的,让他们也坐下来一同谈谈情况。

      据赵警督讲,派出所非常重视这个案子,前天来现场查看时就发现疑点颇多,所长立即组建了办案组。经尸检分析认为,王辅才是触电后心梗发作死亡的,而心梗不是因触电导致的,法医确证死者头上有击打的痕迹,是情绪极度恐惧、紧张造成的心肌梗塞。刚才他和小顾再次勘察了现场,又发现了新情况,将把提取的指纹、物件拿回所里确认。他还夸奖了村里的警觉性很高,为案件提供了颇有价值的线索,但现场保护的不好,脚印几乎都被破坏了。

      这老兄烟瘾极大,一根接一根地抽,抽得屋子里烟气罡罡的,也许是思考问题的需要吧。

      刘红光又将蔡少芬在桥上扔矿泉水瓶子的事汇报了,还说了自己的想法,新的发现让警督很是重视。“难道王辅才的死跟蔡少芬的自杀有关联?我刚开始便想到了这一点,你们村一天出了两件事,不一定是偶然独立的。不是有科学家说嘛,胡铁儿扇动几下翅膀就能引起台风,不要把胡铁儿跟台风隔离去看。大家来说说,蔡少芬单单拿走了矿泉水瓶子的目的是啥?”

      “我看啊,是蔡少芬用矿泉水瓶子打死了七叔,她把水瓶子扔到河里,是要销毁凶器。”白脸的中年人抢先说出想法,村长介绍说是村里的会计。

      有人抛砖引玉,就有人跟进,黑脸的副村长提供情况,说有人反应,前天晚上八点多钟七叔家的院子里有狗叫,叫得挺凶,可他家并没养狗啊。

      “我也说个事儿。”王斌又给警督递过一根烟去,“这件事儿不咋光彩,希望大家不要去外面乱讲。前天八叔反映说地里有老虎的窝子,我便和小郭去查看。哪是什么窝子呀,分明是有人偷情钻苞米地骨碌出来的。地里有一块,靠公路有一大块。我在里面的地上捡到串钥匙,怀疑就是搞破鞋的人丢的。这种事儿又不能大张旗鼓在喇叭里喊,我就去问好这口的那几个人。还真让我问着了,钥匙是林崇明的。我说了他两句,让他以后安分些,干这事儿对得起桂花吗?这小子还嘴硬,说是没干那事,是骑倒骑驴累了,躺苞米地睡了一小觉。我没稀得跟他掰扯,他这种人没逼脸,偷腥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是跟一个两个人,狗改不了吃屎。”

      原来那个串着小猴子的钥匙是林崇明的呀,刘红光想起前天早晨的事儿,桂花的腰都病成那个样了,他还有心在外面沾花惹草,在家多陪陪媳妇,帮着缠缠毛线好不好?

      王斌接着说,“他告诉我,前天晚上在苞米地里看见辆小汽车,感到很气愤,不好好停车,往八叔家的地里开,把苞米该子都压倒了,像是怕被人看到似的。我问他看到司机没有,就应该抓住那人,让他赔偿损失。崇明说车里没人,车型是丰田霸道,车牌子他记得,是本地车,9什么411。”

      “丰田霸道!9N411吧?”刘红光喊出声来。

      大家都问他是知道咋地?“我听说过,这车好像是火车站站长的。”

      “他三更半夜来咱们村干什么?鬼鬼祟祟准没干好事。”这是王斌的第一印象。

      赵警官认为事出反常必有妖,火车站马站长的出现很可疑。“我前天晚上和小顾去过他们单位,去找肖志国查询安眠药的事,想先向站里的领导了解情况,却听说站长住院了,被狗咬伤了腿,咬的还不轻呢。”

      这个情况让刘红光联想到了大黑,它跟七叔那亲密的场景,“那天晚上,我家大黑好像不正常,叼着块布片回来的。时间对得上,会不会是它咬了站长呢?”

      “是吗?小顾!你跟小刘去家里找找那块布,这可是极有价值的物证,可能是案件的突破口呢。”警官兴奋地将半根香烟拧灭在烟灰缸里。

      不大一会儿,两个去找布的兴冲冲地回来了,小顾的手里拿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大片带着血迹的破布。
      “警督,找到了,在狗窝里找到的,应该是从裤子上扯下来的。”年轻警司高兴地说。

      赵警官腾的站起来一把抢了去,“你们看,还有血呢,这下可跑不掉啦。”他把食指放在鼻孔下,似要调节难以平复的呼吸,“那么说,你家的狗子是王超走后跑进出事院子的,否则它不可能看见主人不理呀。而马站长是随后进的院儿,一定是有事要找王辅才,他和狗子发生了冲突,被咬了一口受伤了。这个还得问明当事人,小顾,一会儿咱们去趟医院。”

      “警督,还得去问问蔡少芬,她的疑点蛮多的。”年轻警察提醒道。

      三级警督一脸严肃地说:“那是当然,这些我心里有数,谁先谁后早做好安排了。还有王魁,他也有重大嫌疑,为什么他的手机被藏到炕琴里?蔡少芬的自杀和他有什么连带关系呢?还有那只电笔,它应该是王超去的之前就在作案现场了,电水壶是用它拆卸的,难道是女的去过三次?先去拆水壶,做假现场,然后半夜趁着受害者喝醉了电击他,再后来把电源线调换位置,等到王辅才酒醒了,用水瓶子砸他,导致心梗死亡。天亮时再去,把凶器拿走扔掉。”

      年轻的警司加以补充,“有可能,女人嘛,她本想电死他,可漏电保护动作电不死,反而把被害人电醒了。她就急眼了,操起水瓶子砸他。后来要嫁祸于人,便把电线换位置了。逃离现场后,在家呆到天亮,又想起凶器没有处理掉,便第三次跑回去,把瓶子扔到河里灭迹。杀完人心里害怕,吃了安眠药自杀啦。”

      赵警督沉默了半晌,“挺忙道人啊,那么说,王超去时她在屋子里,不可能拆完水壶回家去歇着,等半夜再去进行下一步。”

      初生牛犊不怕虎,毫无顾忌直抒己见,“一定是看有人来了,她畏惧了,改了主意,半夜再下手。”

      “可第二次灭灯又如何解释呢?是王辅才酒醒了自己把总开关拉啦?他没这种可能吧。”赵警官扣着细节。

      这一问年轻警察无语了,“要不就是马站长进屋子弄的,他捅咕电源箱被狗看到了,便咬了他。”

      这种牵强附会的解释让其他人都笑了,王斌认为小顾还是年轻啊,“马站长大晚上的发癔症啊?没事跑到七叔家鼓弄电玩。也许他是蔡少芬的同伙,负责下半场实施犯罪?没听说他俩有瓜葛呀。”

      “咱家大黑可老实啦,不像别人家的狗动不动就呲牙咬人,没人惹乎它,它不犯驴。你说的,我认为不是那么回事儿。”大舅替自家黑狗抱着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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