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进入反渣APP》依普

3、第 3 章

　　叶清扬的馋虫苏醒，吃了个肚儿圆。
　　等到把桌上的残风剩饭该收的收，该扔的扔，叶清扬觉得眼前一黑，再然后系统又登场了。

　　系统弹幕：【原主是什么样的性格？】
　　叶清扬：“软弱，恋爱脑，无底线，白痴……”
　　系统弹幕：【既然你清楚，就按照人设来行事。】
　　叶清扬：“那多没劲……”
　　系统弹幕：【再次提醒，你是调研员，不是正义使者。】
　　叶清扬：“行啊，那我可以结案了，这孟戈就是渣就是烂，没得洗。”
　　系统弹幕：【测评需从十个方面进行全面的检验和评价，如今你们只相处了大半天，还不足以得到一个公正的结论。】

　　叶清扬还想继续辩驳，但系统弹幕已经突然退场。
　　叶清扬知道自己现在也回不去，心绪也终于平稳下来。

　　她想到原主的父母此刻还在监狱，突然想知道自己的父母现状如何。
　　她拿起手机，在搜索栏里输入“叶培”两个字。
　　可没有她想看到的结果。

　　叶清扬想不明白，她父亲作为脑科学专家，就算搜不出百科，也应该能搜出若干篇论文来。
　　可现在，手机屏幕上竟没有相应结果。
　　现在身处一个平行世界是她的第一反应，但如果真是平行世界，那还有意义吗？
　　叶清扬叹口气，难怪411说要攒积分兑换自选权益，这摆明了就是用来控制她这种有二心的调研员的饵料。

　　叶清扬本以为重返人间的第一夜会因为不习惯而难以入眠，也不知是不是原主怀孕易困，才刚沾到床单，叶清扬已经侧过身子扯起了轻轻的鼻鼾。
　　而孟戈彻夜未归，叶清扬该在乎，她却实在在乎不了一点儿。

　　叶清扬这一觉睡得极香极沉，不同于前面三年悬浮于虚无的昏昏沉沉，这一觉是扎扎实实给她注入了新的能量。
　　叶清扬有一刻的恍惚，她在想心里存下的这些念头会不会都是源于一场梦。
　　于是她清了清喉咙，轻轻喊了声：“渣渣灰……”
　　系统弹幕：【灰总不在，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叶清扬表情一滞，心情有点复杂。
　　明明昨天还说得跟姐妹互助同盟会似的，一扭头却还是搞出了等级……
　　叶清扬：“没事儿，我就确认一下我的处境。”
　　系统弹幕：【工号438，已于三年前下葬……】
　　叶清扬赶紧打断：“行了行了，知道了！”

　　叶清扬下了床，然后按照原主的流程开启了这新的一天。
　　正如孟戈所说，他努力给了老婆最好的物质生活，可问题是，这种高端奢华的物质生活，就是原主本来的生活。她从一生下来就是这么活着的。
　　叶清扬嘁一声，对着墙上孟戈的大幅艺术照骂一句：“哥们儿倒挺会自我感动！”

　　孟戈常年在剧组拍戏，全国四处跑，一年下来，在这家里住着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两个月。
　　原主明明天天就待在这房子里，存在感却硬生生被孟戈压了一头。
　　叶清扬有点不服气，凭什么呀，边骂边抬手在孟戈的大照片上用力拍了两下。

　　照片本就只挂在一颗钉子上，叶清扬这一上手，照片晃悠着簌簌地抖落下一些灰尘，还露出了另一条原木色的画框。
　　叶清扬把孟戈的照片往左边荡了荡，这下不仅露出了画框，还露出了用水彩画的粉红色的小河。

　　叶清扬整个人一震，熟背的资料连成了串，然后再一圈一圈绕成了一个立体的鲜活的人。
　　这房子是原主父母买的，五年前在公司第一次经营出问题时便出于安全考虑将房子过户到了孟戈名下。
　　粉红色的小河是原主的作品，不止这一幅，还有更多，分布在楼梯旁、餐桌上方、入口玄关……
　　少说有十来幅，只是现在无一例外被孟戈的照片挡了去。

　　起因是一次狗仔偷拍，吃瓜群众按图索骥差点破案。孟戈说是出于对原主的保护，但叶清扬现在很清楚，孟戈想保住的无非只有自己。

　　系统弹幕：【系统检测到你有违规风险。】
　　叶清扬无奈：“我就想看看这些照片后面的画。”
　　系统弹幕：【画都是你画的，还需要看？】
　　叶清扬：“不是我。”
　　系统弹幕：【是你。】
　　叶清扬：“那我回顾回顾自己的前半生不好吗？”
　　系统弹幕：【你在考虑去父留子的事。】
　　叶清扬：“我没有。”
　　系统弹幕：【你知道我们是专门检测意识的吧？】
　　叶清扬干笑：“知道……”
　　系统弹幕：【记住，你的任务是识别，不是改变。】
　　叶清扬：“我在心里骂你的话，你能识别但是不能扣我的积分，对吗？”
　　系统弹幕：【是……】

　　弹幕消失，叶清扬扶正了被自己动过的巨幅照片。她松开手刚往楼下走了两步，就听到咚咚几声。
　　叶清扬回头，看到刚才被自己动过的那幅照片跌落下来，这会儿已经滚到了自己脚边。
　　叶清扬抬脚踢了一下，再然后踩着孟戈的鼻尖重新上了楼。

　　刚才没能好好端详的画卷现在已经完完整整地展示在叶清扬眼前。
　　画面上方是极度对称的一个街区，高楼林立，楼宇之间淌着粉色的河水。
　　叶清扬想起这是原主当年做公益绘本时留下的原稿，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张画的左下角应该还留有导师的一句话：驾扶摇，好好飞。

　　可惜了，原主别说架扶摇了，这几年她飞都没有飞，直接一头栽进了孟戈给她精心打造的陷阱里。
　　叶清扬吸一口凉气，虽然才被系统提醒不得违规，但她是真的想做些什么。

　　她拿出手机，然后调出了导师的号码。
　　叶清扬拨过去，电话大概响了四五声便接通了。
　　那头：“清扬？是清扬吗？”
　　叶清扬在这头嗯一声，说道：“冉老师，好久不见。”
　　冉老师：“你现在有空没有？”
　　叶清扬：“有空。”
　　冉老师：“那你赶紧来我的工作室一趟。”

　　叶清扬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孟戈摆明了没有公开的打算，她虽然只是原主暂时的芯儿，但也不得不为半个自己多考虑几分。
　　原主为了孟戈几乎跟从前的圈子全断了联系，加上父母出事都进了监狱，眼下唯一还有可能依仗得上的只有这个老师了。

　　叶清扬推开储物室的门，挑了两饼三十几年的普洱茶，又提上一瓶红酒，然后按照导航开到了半山腰的一栋画室前。
　　冉老师早派人在门口候着了，小姑娘指引着叶清扬停好车，然后边介绍边带着叶清扬往里面走。
　　这地方去年才投入使用，所以原主也是头一回来。
　　叶清扬见白墙边种满了绣球花，想起自己的父母也不免心里一动。从前叶培不喜园艺，后来架不住老婆影响，硬生生把自己修炼成了名业余绣球专家。

　　叶清扬心里正想着前一世的点点滴滴，冉老师已经从里面出来迎接她了。
　　干瘦的小老太太将双臂张到极致，声音嘹亮，那份责备过于明显。
　　冉老师：“孟戈金屋藏娇真是好本事！”
　　叶清扬过去抱住冉老师，鼻尖微微一酸：“冉老师，让您操心了。”
　　冉老师在叶清扬后背抚了两下，叹口气道：“进去再说。”
　　冉老师从叶清扬手里接过礼品放到一边，然后拉着叶清扬朝最里面的茶室走去。

　　冉老师将叶清扬轻推到主人位对面坐下，问：“怀孕了吧？”
　　叶清扬整个人一震，竟然没反应过来：“什么？”
　　冉老师眨眨眼：“装听不懂？”
　　叶清扬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是怀孕了。”
　　冉老师把身后的靠垫塞到叶清扬怀里：“就打算一直这么不明不白地过下去？”
　　叶清扬：“冉老师有什么好建议吗？”
　　冉老师拿起一旁的烧水壶，咕嘟咕嘟往里倒了一瓶矿泉水：“白富美嫁穷小子，没好下场的多得是。”
　　叶清扬笑笑：“我现在还不到那个地步吧？”
　　冉老师：“我看你早就到了那个地步！你当初可以为了孟戈隐姓埋名，那你去问问他，他可愿意？”
　　叶清扬：“真爱不是不必计较吗？”
　　冉老师抬手敲桌面：“你父母如果没出事，你这话我还能听几分，但现在，他对你会如何取舍，你自己难道心里没数？”
　　叶清扬实在太开心，原来这些看法不只她这个芯有。

　　叶清扬：“冉老师，我过来给您当助手怎么样？”
　　冉老师一挑眉：“什么地方会招一名孕妇？”
　　叶清扬：“我曾经是您最有天赋的学生。”
　　冉老师笑出声：“你也晓得是曾经呀？你说说你，早干什么去了。从前有大好的前途说不要就不要了，现在大起肚子，又要搞事业了？”
　　叶清扬：“就是怀了宝宝，我突然意识到从前好像把孟戈看得太高太重。冉老师，我悬崖勒马您不救啊？”
　　冉老师笑着摇头：“我可救不了你这种影帝夫人，只是如果你愿意经常过来看看我这个老人家，我自然也不会阻挡。”

　　叶清扬在冉老师的画室呆了一整天，孟戈也猜了一天。
　　他想不明白叶清扬为什么会突然去找从前的老师，难不成没有按照计划公开婚姻状态真的惹恼了她？

　　张枫见孟戈一整天都心不在焉，问道：“担心叶清扬出卖你？”
　　孟戈笑笑：“应该不至于。”
　　张枫：“那你愁眉苦脸干什么？”
　　孟戈：“就是有点意外……”
　　张枫：“凤凰被你养成了家雀，这事儿你不是一直得意洋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