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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下坠的感觉和堕天很像,上一次,他以天使的身份投入沸腾的硫磺池;这一次,他以恶魔的身份投入滚烫的圣水池。他似乎总是在错误的时间以错误的身份投入错误的归处。只是这一次,烧起来的不再只有翅膀,而是整副身体。

      彻底和神圣融为一体的前一秒,他好像听到了一个撕心裂肺的呼喊,似痛苦,似挽留。

      可是,谁会挽留一个恶魔呢?

      Crowley闭上眼睛,说服自己将痛苦纳入身体,彻底消弭于圣水之中。

      这肯定不对劲。

      正在办公室整理着繁冗文件的Aziraphale突然意识到。他微微歪头看向桌子上垒出半人多高的文件:这只是一堆再普通不过的文件,并没有要求加急处理,也没有重要到一定要交给他处理,所以他不由得开始思考Metatron一大早就亲自叫自己过来处理这些琐碎小事的理由。

      他为什么这么做?还有,他为什么亲自来做?

      Aziraphale皱眉回忆着今天早上的情景,他本来在和Crowley商议着三天后转化实验的相关事项,正不知第几次地叮嘱他保护自身安全,而Crowley也在不知第几次地叮嘱自己到时候千万不要感情用事,也别轻举妄动引火烧身。

      这时,Metatron推门进来了,他依旧挂着一副看似慈祥实则官方的天使微笑,面向Aziraphale却看着他身后的Crowley开口道:“时间到了,我想你该去处理一些事情了。”

      “我会去的,”彼时彼刻的Aziraphale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其实并不是对自己说的,只当他是来督促自己该去工作了:“但为什么是您亲自来通知?”

      “因为今天的事情会非常多,”Metatron将目光重新落到他脸上,眼中闪过晦暗不明的情绪:“你会希望我亲自出现在这的。”

      “您客气了,”Aziraphale感觉喉咙处有一丝异物感哽过,不自在地整理了一下领结,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礼貌微笑:“那我们走吧?”

      “我想我需要‘借用’一下你的助手,希望你不会介意,”虽然嘴上说的很客气,但Metatron却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地直接绕过Aziraphale走到Crowley旁边,随手指了两个和自己一起来的天使:“你们两个,今天直接留在大天使长那帮忙吧,没有人帮忙的话,他今天的工作量会很大的。”

      Aziraphale眯起眼睛看向Metatron:“对不起,我想我不…”

      “angel,去吧,没事的,”Crowley打断了他,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笑着说:“只是说两句话而已,别太担心了。”

      “可是,你…”

      “这边一结束我就会去找你的,”Crowley眨了眨眼睛,用尽量快活的语气再次打断了他的担忧:“我保证(I promise)”

      就这样,Aziraphale忧心忡忡地来到办公室,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上午的文件,如坐针毡。

      在不知道无意识叹到第几口气的时候,他四处发散的目光突然落到了门口的角落,一个空荡荡的角落。

      而它,本不应该是空荡荡的。这就说明,原本放在这里的东西不见了。意识到这点的天使突然浑身一震——他的手杖不见了。

      那把,自他回归天堂就被归还给他的,被他伪装成蛇形手杖的火焰剑,不见了。

      Aziraphale再次看向那两个一直在旁边无所事事的天使,他们自从交给他两摞半人高的文件后就没再沾手任何事,反而一直刻意地徘徊在门口,像随时准备阻止他出去一样。

      他的心突然坠了下去。

      哦不…千万别是他想的那种可能…
      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的愚蠢。

      Aziraphale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从一堆文件中抽出一份拿起来走到门口,试探性地去开门,却不出所料地被拦了下来:“对不起Archangel,您手中的文件非常紧急,所以请您优先处理眼前的工作,再处理私事。”

      “不是私事,就是关于工作的,”Aziraphale按下心中的焦急,尽可能地显得游刃有余地笑了一下:“这里有一份需要立刻报备的紧急事件,所以我需要现在就去报告。”

      两个天使对视了一眼,似乎也没想到过这种情况。但他们依旧站在门口,没有移动分毫像两座屹立不倒的大山:“对不起,没有许可,我们不能让您出去。”

      “什么时候我出入我自己的办公室都需要被许可了?”Aziraphale的声音逐渐冷下来:“所以你们其实是Metatron派来看守我的?”

      “…请您配合,”两个天使被突然施加的威压按低了身子,他们一直听说这个新上任的大天使随和友好,从未有人见过他真正发怒的样子:“…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我知道,”Aziraphale举起双手打了两个响指,蹲在被他催眠的两个天使旁边说:“醒来后,你们最后记得的,是天使长Aziraphale偷袭你们出逃的画面。”

      做完这一切后,他重新站起来,略带歉意地叹了口气:“你们有你们的无可奈何,我也有我的身不由己。毕竟,我不敢用他的安危去赌——哪怕万分之一的概率也不行。”

      他一路感受着火焰剑的能量,直到追踪到天堂法庭。

      看台上的天使都已经散去了,整个法庭空无一人,只有他的火焰剑孤零零躺在地上,如同一个被遗弃的无助孩子,躺在那里,蜷缩在那里,等待着被认领,被带回家。

      Aziraphale跪在地上,颤抖着伸出手,试图触碰火焰剑上的那股熟悉到不敢辨认的能量。

      ——是Crowley。

      那是属于他的,真实形态部分的能量。

      Aziraphale的心都碎了,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心脏,揪紧了,疼痛到无法呼吸。

      他们…他们……
      他们伤害了Crowley的真实形态…
      …用火焰剑…

      他们怎么敢?!!!!

      他们怎么敢用他的武器伤害他最爱的人?!

      Aziraphale咬着牙重新站起来,手中火焰剑爆发出的熊熊烈火远不敌他眼中愤怒的火光。他张开翅膀,冲破法院穹顶,冲破这个伤害他爱人的囚笼,飞向Crowley最后泄露出能量的地方。

      身后,天堂法庭迎风火起。

      没有人知道天堂的风是从哪来的,就像没有人知道天堂法庭是怎么突然燃烧起来的。

      天堂乱作一团,而Aziraphale始终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See you in hell,Bastard!!”
      Aziraphale撞开门的一瞬间听到了Crowley的声音,但却没看到他脸上那不屑一顾的嘲弄,没看到他孤注一掷的洒脱,他没来得及看到他最后一面,也没来得及在他掉下去的最后一秒抓住他,甚至,就差一点点:
      “不要!!!”

      “骗子…”
      Aziraphale紧紧握着水池边上的栏杆,感受着心脏在胸腔化成一滩水,供给流出的眼泪。
      【这边一结束我就会去找你的…】
      “你说你会来找我的…”
      【…我保证。】
      他亲眼看到Crowley跌入圣水池,和水融为一体,转眼不见踪影。
      “你保证过的…”
      眼泪滴进池水,和水融为一体,转眼不见踪影。

      “Sandalphon!”Aziraphale狠狠回头,双眼通红地瞪着Sandalphon:“为什么?为什么会有圣水?为什么实验计划里从来没提到过圣水的存在!”

      “这是实验的最后一环,重塑天使身躯前的考验,”Sandalphon双手交叠置于背后,眼睛扫过圣水池,傲慢地开口道:“判断恶魔是否已经彻底摒弃邪恶,天堂将根据实际情况酌情考虑重塑身体的事情。你可以把这当成一种…涅磐重生。”

      “YOU BULLSHIT!”Aziraphale身影一晃,如闪电般冲到Sandalphon面前,通过提起领子将他拎起来按在墙上,右手将火焰剑剑锋对准Sandalphon的脖颈:“这才不是什么涅磐重生,这是一场自诩高尚的卑鄙谋杀!(You destroy him)”

      “如果你不想让他彻底神形俱灭的话就住手!”千钧一发之际,Metatron带着一众武装天使冲进来救下了Sandalphon,并趁Aziraphale晃神时缴了他的械:“我不喜欢你的用词。天使所做都是正确的事情,你不该用这么残忍的词形容你的兄弟们。”

      “…什么意思?”Aziraphale被架在两个全副武装的天使之间,好像失去了反抗的力气,疲软地撑起身子,怀着一丝微弱的希望艰难地开口道:“什么叫‘彻底’神形俱灭?Crowley现在…”

      “他现在还活着,只是暂时失去了形体,”Metatron不耐地挥了挥手打断了他:“但如果没有合适的身体承载他改造后的灵魂,那么他就会彻底消散。”

      “所以,”Aziraphale闭上眼睛,泄了气妥协地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赎罪吧,Aziraphale,”Metatron轻轻示意两个武装天使松开手,任由他滑落到地上:“为了他,和你。”

      圣水萦绕周身,如时间的长河,每一次看似温柔的波浪都带走一部分的自己,直到将过去的一幕幕重新呈现眼前。Crowley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在彻底融化在了这片圣洁之中,但他的灵魂却因此冲破禁锢,自由地穿梭于任何一段回忆。

      “去上面找点麻烦吧,小蛇…”
      ……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被驱逐?他们只是吃了一口苹果!我并没有想…想让他们招致不幸…”
      “因为凡是不服从祂的,背弃祂的,终将招致不幸,以生生世世的带罪之身承受永恒的惩罚。这就是祂的不可言喻,小蛇。”

      “我不明白…为什么恶魔要以伤害别人为乐?”
      “因为我们是被祂摒弃的垃圾,所以我们要活得如祂的厌恶,我们要破坏祂一切珍视的,我们是制造麻烦的,是邪恶,是混乱,我们是一切秩序之外的灾难。学会习惯吧,小蛇。”

      “看啊!这个恶心的爬虫竟然试图去拯救人类!他要当英雄吗?这完全是背叛恶魔本性的事!即使作为一个败类你也足以丢所有恶魔的脸了!叛徒!”
      “咳…他们本可以不用承受这一切的…这只是那位任性的愤怒罢了…既然想让救世主拯救,为什么不干脆造一个大一点的方舟呢?”
      “你总是有很多问题,小蛇,”Crowley趴在冰冷泥泞的地上,看着那人从长廊尽头的深渊缓慢踱步而出,却不染一丝污秽。他的金发依旧如堕天前闪着纯净圣洁的光芒,但头上的恶魔之角和身后如墨般的六片黑色羽翼却昭示了他地狱之主的身份:“但我不会却因此责怪你和惩罚你,因为提问和质疑正是你堕天的缘由,也是你彻底加入恶魔行列的自荐信。”

      “我不想再做伤害他人的事情了…”在不知道第几次因为完成地狱任务导致一系列连锁反应从而目睹自己造成人间惨剧的Crowley,终于在最后一步自作主张地收手而被带回地狱接受审判:“我知道我破坏了你们酝酿许久的计划,所以,杀了我吧,我不愿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他疲惫地闭上眼睛,准备接受自己的命运。

      被处决的前一秒,他又看到了那片耀眼的金色。随后,周围的一切都被静止了。

      “你以为死就可以结束这一切吗?”Lucifer穿过静止的恶魔们,走到Crowley面前俯身看着他,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地狱的一切刑罚都不会彻底杀死你,只会让你无形体化,到时你的灵魂将依旧徘徊于这个让你厌恶的地带,永远不得逃离。到时你就会意识到,比死亡更恐怖的,是无尽的永生。所以,如果你真的想逃离这里,那么,就往上爬吧,小蛇。爬到他们再也无法触及的高度,直到再也不用模仿其他恶魔那些粗俗的邪恶,直到让自己成为更高级的诱惑。”

      说完后,Lucifer重新直起腰,在Crowley的胸前画了一个复杂的魔法图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将赋予你暂停时间的能力,让我看看你最后能做到什么地步。在此之前,不要试图尝试任何一种毁灭自己的方法,你不会成功的。专注于我让你做的事,别让我失望,小蛇,否则你不会想知道下场的。”

      从那之后,Crowley就彻底意识到,原来,堕入地狱之后,生死都不再由自己控制。所以,他想逃离,他必须逃离,他不得不逃离。他不愿永远和他们同流合污,他不愿让地狱成为自己永生的归处。在此之前,他不得不活着,他必须活着,他也只能活着。而想要在地狱活下去,就必须按照地狱的规则来。

      于是,Crowley开始尝试变得圆滑,变得世故,变得被自己唾弃。他学会独善其身,学会隐藏自己的热情和善良,学会筑起高高的围墙,不让任何人靠近他的心,让自己看起来冷漠而可怕。他把所有的骄傲埋葬在地狱肮脏的土地里,去违心地迎合地狱的要求,他会踩着所有人的肩膀,直到爬到他们无法触及的高度。

      最后,他终于成为了可以在人间常驻的地狱大使。而地狱,也终于再也无法处处干涉他的工作。那一刻,他才感受到了一丝真正属于自己的自由。

      他终于可以遵从自己的本心行事,虽然在人间的一些善举偶尔还是会触发地狱的警报,但他也在一次次的惩罚中逐渐学会如何把握这其中的度,如何在被抓住以后找到一个欺骗他们的理由,再让下一次做得更加隐晦。

      ——直到爱丁堡事件。

      那是他被惩罚得最重的一次,却也是最残忍的一次。因为那一次,他又一次在行刑现场见到了暂停时间出现的Lucifer。

      “因为阻止别人因自杀下地狱,就代替她被带回地狱,你是在舍己救人吗?”Lucifer狠狠拽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对上对方那双猩红的眸子:“为什么在地狱这么久你还是不肯认命呢?美好和光明将是你永远无法触及的东西,你曾沐浴的圣洁甚至会彻底杀死现在的你。而这就是你想保持的善良、向往的光明吗?即使它只会带给你死亡和毁灭?”

      “是你诱惑了夏娃,致使了他们被驱逐;是你让他们生而有罪;是你制造了混乱;是你导致了一切灾难的发生。你以为你和我们是不同的,但你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不也完成我交给你的工作吗?你觉得这种在事后试图补救的行为就能被称作善良了吗?”

      “我知道你在背后的小动作,但我不在乎。因为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改变不了任何结局的走向,它们永远无法抵消你犯的罪。你救不了任何人,你只能让你那颗伪善的心得到一点点小小的安慰而已。这是善良吗?这是自私。你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让自己更好过而已。”

      “你和我们没有不同,甚至,你比我们更加可悲,因为我们邪恶得理直气壮,而你善良得虚伪恶心。”

      Lucifer松开手,掏出手帕故作优雅地擦了擦手上的鲜血,狞笑着残忍地宣读了他的审判:
      “放弃吧,小蛇,认清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安心去做一个恶魔。你永远都不会找到自己的救赎,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也没有人能抵消你的一切恶行。”

      Crowley挣扎着想要反驳他,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一动也不能动。就连平时灵活的舌头也再无法找到一句否认的词汇。

      因为,他竟然也觉得,Lucifer说的是对的。

      从那之后,Crowley再也不想听到任何用于修饰他“善良”的词汇。因为他清楚,自己所谓的善良是见不得光的,是卑鄙的,是不配被歌颂和赞美的。他所做的一切也许只是为了让他心里更好受一点,为了抚慰那颗仍会微弱跳动的良心,但那称不上善良,那个词太高尚了,他不配被如此形容。

      直到他碰到了那个和他那般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天使——Aziraphale。有时Crowley看着他,就好像看到了自己最想成为的样子。

      他可以大大方方地向所有人表达善意,他可以直接指出所有他认为不对的东西,他善良,热情,没有一丝虚伪;他勇敢,坚定,没有一丝退缩;他不卑不亢,也没有一丝谄媚。

      Aziraphale是唯一能够抵消他恶行的人,是唯一愿意理解他的人,是唯一一直坚持说他善良的人,他是Crowley心底对一切美好幻想的具象化存在,也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救赎。

      Crowley愿意用一切守护Aziraphale,守护他的安全,守护他的梦想,守护他的愿望,就像守护他心底里那块唯一未被污染的净土。

      所以,既然答应了他,那么,自己就一定会排除千难万险兑现那份诺言。

      “我会回去找你的,我保证。”

      Aziraphale知道自己又一次被软禁了。他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知道要做多少善后工作才能被放出去,但这一次,他给自己的办公室施加了和书店一样的奇迹——虽然他出不去,但是他也可以阻止别人在没有获得自己的许可下进来。

      这本没有必要,但他就是想这么做。

      突然,一阵微弱又急促的敲门声响起。Aziraphale不禁疑惑地侧过头,天使的敲门方式都是礼貌的,疏离的,克制的,像这种带着一丝迫切的,焦急的节奏只会被一个人敲响。他刷地扔下手中的文件,迫不及待地冲过去打开门,看到他六千年的爱人苍白而虚弱站在门口,带着一种破碎的美感。

      火焰般的长发湿湿地贴在他的肩膀上,顺着羽毛不断滴落的水滴仍在尽职尽责地散发着神圣的气息。Crowley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他们唤醒了他的记忆,赐予了他天使的圣洁;他们将他的一只翅膀变成了白色,却保留了部分堕天后的形象,包括那双永远桀骜的金色蛇瞳和另一只黑色的翅膀。

      Aziraphale心疼地看着Crowley,他现在看起来甚至比之前更像一个恶魔了。他并没觉得作为恶魔的Crowley有什么不好,只是,他知道对方心里一直在介怀什么,他们对他的这种几乎羞辱性改造,将他仅剩的一点对美好的憧憬狠狠踩在脚下碾碎,嘲笑着他的痴心妄想。

      “我回来了,angel,”Crowley无视了Aziraphale近乎心碎的愧疚,疲惫地扯出一个安慰性的微笑,软软地倒在了Aziraphale的身上。意识消失之前,他挣扎着,用微弱的声音补充道:“…再一次的。”

      ——遵守诺言,回到你身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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