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9.唇枪舌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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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这颗星球上正发出什么毁天灭地的动静，金蛇要塞依旧是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有关四方渊机甲大赛的舆论压不住，发酵了一段时间，已经由不得官方下场控评了。
赛后第四天，四方渊被送上了军事法庭，但无一人出席。
赛后第六天，超过三分之一的星民投票支持剥夺四方渊的军校地位。
赛后第七天，舆论突然有了大范围的反水。
因为赛场上失踪的968名学员突然出现，并且都绕过四方渊和军方的搜查各回各家。
他们分毫未伤，问起来记忆都停留在机甲大赛上，都说是突然睡了过去，醒来就到了家。
各种阴谋论在星网上胡编乱造，惹得人心惶惶。
帝都某政要大厅正在召开第三次秘密会议。
长圆桌上坐着各国和联邦的高层人员。
最顶端坐着联邦帝国的帝王殷知虞，帝王闭目养神，喜怒不显于色。
在他右手侧坐着其子殷眠，正面无表情地刷着终端。
帝王左手侧是大皇子鹿俞，一位战场出身的哨兵，他刚从前线杀完星兽回来，即便换了身衣服，一身的血腥气依旧盖不住。
再往后两侧分别坐着二皇子霜无郁和三公主延雨琼。
圆桌的尽头是巨大的全息投影。
上面逐一播放着机甲赛上机甲一个个失踪的过程。
投影之下，是来自四方渊人员的全息身影。
仍旧是静默，没有人说话。
直到终于有人姗姗来迟。
“抱歉，长途跋涉太累了，不小心睡过头了。”来人语带歉意，配上那天使般的面容和诚恳的表情，让旁人纵使有火也发不出来。
但也有不吃这套的。
三公主优雅地摘下手套，笑道：“本公主接连跃迁了二十五个星际时，一下飞舰就赶来开会，倒是不如四皇子会忙里偷闲了。”
四皇子荀念低咳了几声，语气更加抱歉：“本殿体弱多病，实在无法，请诸位见谅。”
三公主嗤笑一声。
一听这笑，在座的雌虫都坐不住了：“还请三公主端正态度。殿下身体不适，自是要多休息。”
拥护三公主的也坐不住了：“应该是四皇子该端正态度才对！如此重要的会议，竟让所有人等他一人！此举把陛下放在哪里？”
荀念瞥了出声的Alpha一眼，敛下眼底的暗芒，随即扬起无害虚弱的笑，朝帝王道：“陛下宽宏，荀念知错，但时间再耽搁下去也是无益，不如先开会，会后荀念自当认罚。”
帝王睁开眼，和他对视了片刻，开口道：“下次，赶不过来就全息。”
荀念对上他的视线不偏不倚，没有丝毫的畏惧，闻言也只是笑了笑：“好，多谢陛下体谅。”
帝王看向幕影下的人，嗓音低沉：“廷鸣，你有何作解。”
廷元帅微微鞠躬示意，随即道：“诸位，经过调查，我们认为这些直播画面是假的。”
他们和其他学员一样从四方渊转移出来，但没有放到金蛇要塞，而是在别的地方待了一段时间参加模拟赛，直播结束后又被人送回了家。
“这是我们排查出来的当时在虚拟域里的摄像机，以及另一部分在金蛇要塞的摄像机。”廷元帅手一挥，两组摄像机的数据就被呈现在虚空中对比分析。
生产地和技术来源都是一致，但只有两点不同，一是生产批次不同，二是原端储存不同。
“虚拟域里的那批摄像机比金蛇要塞的要早一批次，而且原端储存的内容被人改写替换过。”
“也就是说，我们所看见的直播内容里，失踪学员的画面都是技术制品。”
“根据时间推算，这批学生在转移后就已经是失踪状态。”
“摄像头是谁负责进购投放的？”二皇子霜无郁支着脸颊，懒洋洋问道，他的视线若有似无地瞥过廷鸣旁边的全息人影，得到对方带着安抚的回望。
廷元帅看了一眼神色如常的帝王，道：“四方渊机甲大赛的物料用品历届都是采自Astrolink公司。”
此话一出，议事厅顿时热闹了起来。
“Astrolink是帝国联邦名下的公司，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陛下干的吗？！”
“四方渊蚕茧渗入，元帅是否已经神志不清了？”
“空口什么都能编，采购单在哪里？有证据么？”
三公主乐得看热闹不嫌事大：“Astrolink是殷眠在管理，”她扭头看向停止刷终端的少年，幸灾乐祸道：“你干的？”
连帝王都投来视线。
殷眠懒得多解释什么，他直接从终端划出去一张职权转移协议书。
“三个月前，Astrolink有关机械器材的业务就已经分散交接给下边的子公司了。”
Astrolink正在攻克Amigo芯片技术的难关，人员大幅度调动，为了节省人力物力，不重要的业务都分了出去。
廷鸣颔首表示不错：“确实如此。虽然签合同时还是以Astrolink公司的名义，但产品输送却是另一家公司负责。这家公司大家估计不太熟悉，但我想四皇子应该比在场所有人都要了解，对吗？”
虚空之中，名为Plumstar的公司下，股权人一行明晃晃挂着荀念的大名。
全场哗然。
帝王依旧不动声色，反倒是殷眠分析道：“同为皇家，荀念的公司和Astrolink有合作不奇怪。
即便他名下公司参与其中，也不代表是他本人刻意安排。”
三公主睨了殷眠一眼，悄声道：“你怎么替他说话？”
殷眠又回起了终端上的消息，头也不抬：“实话实说。”
三公主不信这托词，但碍于场合也没多问。
“四皇子有何要说的？”廷鸣客气道。
殷眠说得对，目前的证据不够指控荀念。
荀念保持着无害微笑，静静和廷鸣对视了一会儿，随即压下眼底深处的不耐，从容道：“确是Plumstar负责不假，但器材的制作和运输，皆由外包公司处理。相信廷元帅不会连这都查不到。”
“查不到也没关系，”荀念随手一划，便是各种交接合同，条目详细到足够把Plumstar的责任摘个干净。“这是家名不经传的小厂，底下人办事贪图省事便宜，擅自和他们达成了协议，不想被不轨之徒利用了去，是我职责的疏忽。”
他轻飘飘一句话就将事态推到另一个不甚清晰的地步。
“可知道这小公司是谁开的？”有人问。
“知道了又如何，估计就是个替罪羔羊。容易查出来的都是无足轻重的，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真正的凶手都躲在幕后。”一人嗤道。
廷元帅：“虽然很遗憾，但查到的结果和你说的无差。那人什么都不知道，出厂时的器材都没问题。”
“那就是运输的路上被人动了手脚。”霜无郁接话道。
“不错，我们调查了各个线路的监控系统，发现在货物经停边缘星奥斯港时，有过长达五秒的信号干扰。”
“边缘星信号本就杂乱，干扰的出现很正常。”荀念补充道：“奥斯港星盗盛行，货物运输路线由双方商定，四方渊为何要选择这么一条路线呢？”
廷鸣脸色难看了一瞬：“无可否定，四方渊内部出现了叛徒。”
“叛徒呢？”
“死了。”廷元帅脸色阴沉：“他感染了蚕茧，和旁人里应外合转移四方渊的兵。”
“蚕茧。是了，四方渊如今还潜伏了不少蚕茧患者。”荀念露出了似悲悯似遗憾的表情：“那么我是否可以认为，元帅方才所有，都有可能是受蚕茧影响所言，可信度趋近于无？”
“证据，也是可以伪造的呢。”
廷鸣死死盯着荀念，“大规模转移学员的指令来自帝都，这可做不了假。今日廷某所说真假，诸位一查便知，廷某何必妄言。”
他转而看向一直不语的帝王：“陛下，机甲大赛一事，诸多证据都指向帝都，四方渊内部纵然有蚕茧作祟，但难保帝都高层未被渗透啊！”
议事厅又吵了起来。
“胡言乱语！廷元帅真是年纪大了，嘴上没个把门的。”某国上了年纪的权贵讽刺道。
“我看廷元帅已被蚕茧影响了神智，此次前来误导我等。”
“是否感染，放血便知，诸位嘴下留德。”
“放血？他人都不敢亲自来，你怎么保证隔着投影他不会搞些小动作？”
“廷元帅德高望重，岂是尔等可擅自揣测！”
帝王被吵得不悦，沉声道：“够了。”
众人息声。
他看向廷鸣身旁一直沉默的人影，询问道：“君颜，此前派你前往四方渊解决蚕茧一事，可有成效？”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39.唇枪舌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