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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与墓, ...


  •   01.

      我叫韩枚。
      我第一次见到墓的时候,我们两个就是敌人。
      我隶属哭面人,他隶属神赐黎明。
      这是两个敌对组织,我们势必水火不容。

      那时,我刚当上哭面人,还只是等级最低的紫泪。在一次外出执行任务期间,我被神赐黎明抓到,送到了他的身边做俘虏。

      他身穿灰色制服,宽阔的肩膀、笔挺的身姿,长相俊美,却带着邪气,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邪气更甚。

      人如其名,配合上他脖子上的骷髅印记,他简直像是从墓地里爬出来的鬼。

      这就是我对墓的第一印象。

      *

      我听说,墓是一个残暴之徒,嗜好就是“玩弄”俘虏,然后再杀掉,抛尸荒野。

      在成为哭面人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好了死的打算。和其他哭面人一起唱过了《哭面人之誓》:

      “届时,我们的血将喷洒为面具上的泪。
      “走向十字架,亦或断头台。
      “但那碎面将堆成一个坟场,唱响灵魂共鸣的哀歌。
      “所以请昂首前进,殉道者。”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是我给自己设计的结局。

      在他穿着皮靴的脚尖,朝向我,点名要玩弄我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我被拎到了他的房间的那一刻,吞下了作为我项链挂坠的毒药。

      “你干什么?”他眯眼,狠狠掐住我的下巴,手指伸进来,要把那药丸从我嗓子里抠出来。
      在被翻搅得一阵恶心之后,我把药丸吐了出来,几乎连同胆汁一起。

      “干什么!”我崩溃大喊。
      “呵,死都不怕。还怕受辱?”他冷笑一声,带着些许愤怒。

      我怕了,等待着他对我做什么。
      他却把我绑了起来,扔到椅子上,翻身上床睡觉了。
      “老老实实地呆着,没空陪你闹。”

      我没说话。
      但他睡着的时候,很安静。完全没有了之前吓人的架势。

      我竟然就那样看着他,看他睡觉看了几个小时。
      我不知道我在看什么,我甚至把周边的,他房间的装饰都给看了。
      我记住了他的脸。

      他醒来后把我放了,让我偷偷摸摸地滚。
      “再抓到你,我一定毙了你。”他如此说。

      *

      02.

      多年后,我从紫泪成为了红泪。从新手成为了队长。

      我的地位升级了,也能够独当一面。
      在哭面人与神赐黎明的斗争中,我经常能看到墓。

      但与以往不同的是,我不再害怕他了。他也无法轻易玩弄我。
      因为我们俩能打得有来有回。

      墓如此奸诈,如此狠毒。
      只有我能一次次识破他的诡计,让他的攻击计划瓦解。他能抓到我送到他身边的奸细,我也能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旁人们都说,只有我能对付墓。我们两个是天生的敌人。于是每次都派我对付他。
      后来,我的任务就干脆变成了“看着墓”。

      有人问我:“你是如何对付墓的?”
      我敷衍道:“凑巧罢了。可能我们的思维方式相近吧。”

      其实,并不是。
      是因为自我被他放过一次之后,就已研究过他千百遍。
      我想把他摸得透透的,却还是自认为看不透他。

      而且,墓越来越狡猾,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以前他被我击败,会用那恶徒般的眼神看着我,仿佛要把我吃掉。
      但现在,他总喜欢往我跟前凑!尤其喜欢以各种方式去我的卧室!还笑嘻嘻的!

      隔着一条河的距离,墓眼皮跳了跳:“韩枚,你怎么又把我的人杀了?”

      我轻嗤:“你把我送到我队里偷情报?奸细不该杀吗?”

      他挑眉:“我给你那盒酥糖,你吃了么?”

      什么酥糖?
      我想起今早上,我的办公桌上有一盒我爱吃的花生酥糖,嚼起来特别香脆。还以为是手下买的,难道是他?

      可……为什么?
      他要毒死我?

      “呵,我怕毒死,扔了。”
      “哦……”他看起来竟略有些失望。

      然后我把那奸细的人头扔到河中,冷笑一声,走了。

      他在我的身后一次次呼唤我,我却没回头。

      *

      03.

      我忙了一天之后,回到房间,瞅了瞅里里外外,在确认没有人之后,上床睡觉了。

      “嘿,韩大队长。”是他的声音,带着点调笑的意味。

      “谁!”我不需要问出这个问题,就知道是他。但我难以忽视身上的重量。

      关了灯,我看不清他。
      但从他说话的位置,我可以推断到他正隔着被子骑在我的身上。

      !!!

      我刚要给他一拳,他却俯下身来,抱住了我,轻声说了句:“商量一下,别开灯,行不行?”

      声音软软的,简直不像是墓会发出的声音。他的嗓音一向低沉且冷,今天是怎么了?

      鬼使神差的,我竟然没有开灯,就让他隔着被子躺在我身上,虚虚地抱着。

      “枚儿。”他在我耳边唤了一句,“你怎么这么恨我啊。当年我可没杀你。”

      我闻到了他的酒味,酒气连同热气一起,烘烤着我的身体。明明是秋天,我竟有些冒汗了。好热。

      我讨厌酒精,酒精会让我意识昏沉,无法完成任务。但出人意外地,他口中的酒气有点香香的。
      很醉人。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其实不恨他,可是我的行为却一直针对他,我在干什么?

      “这是我的任务。”我只能这样说,把责任都推给基地。

      “我就知道。”他笑了,听声音应该笑得很甜。虽然我很难把他和“甜”这个词语联系在一起。

      “再让我窃取一次情报。我亲自,窃取你口中的情报。”然后他吻了过来,把酒精带入我的口腔,我也要喝醉了。

      这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酒,热湿软香。

      那一晚上我昏昏沉沉的,先推着他的胸,又捏住他的肩膀。一股暖流流进我的胃里,绷紧了小腹。

      他也是。
      我们扔掉了被子,一次次更贴近。

      我在干什么,我自己也不明白。
      但毫无疑问,如果他是来套取情报的话,那我输了。

      那他为了赢我所付出的,也未免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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