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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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车水马龙，迎来送往很是热闹。
初冬的正午太阳透过工作室门窗玻璃，直直的照在孟瑾面前的桌面上，因着，上头微微褪色的山水画都被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仿佛焕发了新生一样。
她的左手还被宋天宇紧紧地捏在手里，半分力气都使不上，对方的呼吸声越靠越近，脸也直接贴过来，唾沫星子到处乱溅……千钧一发之际，孟瑾只来得及下意识蓦地仰头躲开——
搭在肩上的长发随着她轻快的举动在宋天宇眼前一晃，他凑过去的时候位置刚好偏了半分，亲到了孟瑾的下巴。
孟瑾上身紧贴椅背，呼吸急促，仰起的颈脖婀娜性感、白皙胜雪，随着她略快的呼吸一下一下扣弄他的心弦。
孟瑾大脑飞速运转，短短刹那，右手已经摸到了工作台上那把锋利异常，平时用来开木盒的小刀，她仰着头，并看不到自己与他的具体位置，只能凭感觉在宋天宇抬头又扑来的瞬间，手起刀落，在自己的手腕和他的手指上狠狠划下一刀。
“操！你他m的疯了吗？”宋天宇皱着眉吃痛地吼了一声，死死抓着她手腕的手总算松开了。
孟瑾也疼得“呲”了一声，脚蹬地板，推着转椅往后一退，她脸上卸下一口气，心里仍旧警觉防备，抬眸说道：“疯的是你，我只是自卫，如果你还来，刀子不会再落到你手上。”
“怎么，听你这儿意思，你难道还想杀了我么？”
宋天宇闻言，抬头看来，语气轻飘：“就凭你吗？我去，小瑾，你别跟我这儿说笑了行吗？”
话音未落，旁边的玻璃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
闻见冷着脸推门进来，他一手扶着门把，静静站在门口。
孟瑾听到动静抬头，他也恰好看过来，两人目光直直撞上，闻见脸上没有表情，眼里却有万千种情绪翻涌，复杂地让人捉摸不透。
不知是不是被眼前的场景惊到了，他愣在原地，两秒，才蓦地大步跨过来。
伸手一把拉过孟瑾划开口子的手腕，手腕还在流血，一滴一滴顺着他的手指流到地上：“小瑾，你这……你这是怎么了？”
闻见说着，轻轻蹲到她面前，他没再抬头看孟瑾，忍着心里翻江倒海的痛，一边迅速扯下脖子里的领带帮她把伤口裹上，一边低着头咕噜咕噜滚了几下喉结，才缓过劲儿哑声说：“小瑾，走，咱们去医院，我扶你去医院……”
他抓着她手腕的手还在微微颤抖，他从方才进来就一直在颤抖，很轻很轻的，像是在极力克制。
但孟瑾感觉到了。
孟瑾觉得他要是个姑娘，估计这会已经哭出来了。
这么想着，她便真这么问了。
“班长，你怎么了，怎么好好的还哭了呢？”孟瑾语气听上去很轻松，她玩笑似的跟他说：“我没事的，这就是一点小伤，根本不疼的，一点都不疼。你不用……”
你不用为我难过。
闻见终于抬头看来，他定定瞧她，眼睛红红的，轻声说：“我没哭……”
说完一句，扭头看向旁边的宋天宇，冷声问道：“你对我老婆做什么了？”
宋天宇看着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模样，心里早就气得火冒三丈了，他伸手扯了几张纸巾按到自己流血的手上，眼皮也不掀地不答反问：“男人跟女人能做的不就那点事吗？怎么，你那么纯情，没跟别的女人做过？”
“不过呢，”他说着，话音一转，抬头轻蔑地扫了对方一眼，哂笑道：“倒也不能怪你，毕竟像你这样的，能娶到老婆已经是老天眷顾了，自然不会懂正常男人的快乐。”
“……”
孟瑾无语的朝天翻了个白眼，知道闻见不会跟他这种人多说什么，便先一步开口道：“麻烦这位宋大总裁您……说话之前嘴巴里能不能安个过滤器，别什么污言秽语都往外冒？”
话落，扶着闻见的胳膊站起来，准备要走，却听身后人扑哧一声轻笑，他说：“做了就是做了，小瑾，你在这胡搅蛮缠有什么用？再说，你跟我在一起那么多年，就算你这会儿说出花儿来，咬死不承认，人家大教授又不傻，他也是有智商的吧？”
“宋天宇，”闻见回头看去，语气很轻，说出的话却一字一句很认真：“你有什么不满的尽管冲我来，从现在开始你再动我老婆孟瑾一下，哪怕一根汗毛，我都不会做事不理。”
“不信，你就试试。”
说完，没再停留。
一手揽着孟瑾的肩膀，一手扶着她的胳膊出了工作室。
外面到底是冬天，虽然正午太阳很好，但出门的瞬间，冷风还是猛地吹过来，结结实实糊了两人一脸的冰碴子。
身后宋天宇像是彻底破防了，他脸红脖子粗地冲着俩人离开的方向大吼：“你个破教书的，就你也配叫她老婆么，你能给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阔太太的生活吗？！别做梦了，你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给不了她……我告诉你，我不会这么轻易认输的，孟瑾她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一个人的！”
……
周围过路的人很多，他们说说笑笑的，脸上都挂着明朗的笑。
耳边呼呼啦啦风刮的很大，很吵。
孟瑾没有听得很清楚他说了什么，索性，她也根本不想听。
孟瑾无意识偏头躲了下迎面扑来的冷风，一下转过去，脑门刚好撞到闻见硬邦邦，暖烘烘的胸口，女孩眨了眨眼睛，没有立刻挪开，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
不是很香，但却让人感觉很舒服，很踏实。
就像初夏微凉的夜风一样，包裹着她，给予她力量和依靠。
闻见脚步一顿，他低头看去，撞进眼眸的是怀里姑娘亮晶晶的瞳仁。
他以为孟瑾会哭，结果她抬头看来，眼里一片清明。
“班长，我不想去医院。”她说。
闻见紧了紧揽着她肩膀的手，点头：“好，那咱们回家。”
孟瑾瘪了瘪嘴，实话说：“可是……可是我的胳膊还有一点疼。”
她的声音轻轻软软的，仿佛在跟他撒娇一般。
“那我们去找闻女士吧，她是超级厉害的外科医生，给她一看就不疼了。”闻见鼻头一酸，抱着她眨了眨眼睛，声音有点哑：“我小时候调皮受伤，不想去医院，都是去找闻女士的。”
孟瑾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别开眼眸哼了声，说：“少骗人了，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你激动，还调皮呢……”
“可是你……你……”闻见欲言又止你了半天，最后也没说出什么。
虽然他没说，但很神奇的，孟瑾却知道他要说什么。
他想说的是：可是你之前都没有耐心看我。
或者他要说的应该比她想的委婉一点，但意思是一样的。
两人最终还是去了医院，没去惊动闻女士，因为孟瑾怕她问起来自己不知道怎么说，至于闻大班长那就更不用指望了，因为他有一个好习惯，就是从小到大都不会说谎。
一说谎他就不跟人对视，孟瑾一看就知道，他在骗人了。
更别说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闻女士。
午后两点，医院急诊排队的人不是很多，孟瑾的意思是排个队，反正很快就轮到了，但是闻见不听她的，非要找他医院的朋友，专门给她开了个vip通道。
接诊的医生看着跟他们年龄差不多，是个小平头的男生，个子不高，人长得也很医生——就是拉到人群里都找不到的那种，普通长相。
见她推门进来，他就笑着点点头，说了句：“闻教授的女朋友吧，坐。”
孟瑾下意识摇头说不是，反应过来对方可能认识闻女士，她又抿了抿唇，尴尬地找补：“我……我们已经登记了，所以不算女朋友。”
“孟瑾，你不认识我了么？”他说着抬头，无奈地笑起来：“我是陈雨啊，高中那会咱俩还做过同桌呢，啧，大校花可真健忘呐！”
她听着陈雨的话，仔细想了很久才隐约想起来，当时两人都坐在班里最后一排，也都是学习不好，不被老师班长喜欢的，而且据孟瑾所知，闻见跟他私底下关系也并不熟吧，怎么还成了好朋友了？
“你猜我跟大班长怎么熟起来的？”陈雨没等她问，自己就先问了，他像是能看穿她在想什么似的，一点都不藏着掖着：“高中毕业你去了国外，他妈妈又病了，他不能去找你，然后就来找我，跟我打听你的电话，打听你的q，我说我没有，他不信，他喝醉酒在我家发酒疯，然后把我给揍了。”
他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故意添油加醋的说。
两人隔着一张办公桌，面对面坐着，陈雨身后是一整面落地窗，太阳透过玻璃照进来，将他的周身照得很亮。
孟瑾抬头看着他，静静听着他的话，胸口的心脏半晌跳了一下，不轻不重，就像小说里写的，漏了半拍的感觉差不多。
更慢一拍的，她发现自己好像看不清对方的脸了，然后，才反应过来是眼睛有些模糊——她从来没见过闻见喝醉酒的样子，也想不到他发酒疯是什么样，竟然还会打人么？
或者应该是陈雨夸张了吧，闻见……他那么稳重的一个人，他怎么会动手打人呢？
陈雨看着她一直呆呆的，不知道有没有听进自己的话，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也没有要追问什么的打算。
他沉默着打开抽屉，拿出纱布药膏之类帮她把伤口处理好，见人起身要走，忍不住又嘴欠了一把：“孟瑾，刚刚那些话是我自己跟你说的，闻见没让我跟你说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别去质问他——还有就是……你还挺狠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