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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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无论过程怎样，这一次行动的结果无疑是非常好的。
被抓住的两姐妹成功得救，中也开着异能力一通乱打，让川边组的人都挨到了教训。
【羊】里的大家为又一场漂亮的胜利而得意洋洋，好像那些被拯救的人、被打败的敌方，大家都有亲身参与，一个个与有荣焉。
在花朝的意愿下，被救的两姐妹没有透露什么，隐瞒了绝大部分细节。
濒死被一口药救回来的事一句没说，被救的版本也变成了中也大发神威，一脚踹飞了敌方。
什么刚到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迎面飞来一门板？不存在的！
花朝十分满意。
但她不太喜欢这般热闹，于是赶在被拉住前，独自一人悄悄离开，漫步去自己往经常放风地方。
身为贫民窟的镭钵街有一半是凹地，越到中心越矮，反之，四周更高。
但无论哪边，都是一副荒凉的末日废墟模样。
混着凉意的风送来咸湿的海潮味，越是靠近海边，就越是明显。海面掀着波澜起伏的粼粼褶皱，绵延不绝，永无休止。
中原中也跳上还算平整的高台，如愿看到了花朝的身影。
“朝……”
已经喊出的熟悉名字仅仅是开了个头就蓦然停止，剩下的冷不丁卡在喉咙里，被身体的主人制止，怎么也出不去。
此时已是黄昏，西方还留有半张残日，而这一整个东面，就只剩轻纱般朦胧稀薄的微光，听着水花拍打石料的声音。
他要找的那个人，就这么安静坐在最接近海的外围，出神地望着海面。
白日里蔚蓝的海水自海天交界处被染黑，阴影蜂拥而至，好似里面潜伏着庞然巨兽。它吞噬光线，一点一点地，向这里迁徙。
可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一动也不动，那双微笑时带着暖意的眼眸，此刻空落落的。
就好像，她的心已经飞到了谁也不知道的远方。
花朝每次来这里时，都是这样吗？她又在……想什么？
中原中也不知道花朝的从前，对方也从来都没有提及过。但从对方昏迷在镭钵街的状态来看，想来是发生过什么变故。
诸多的疑惑自中原中也的心中生出，他皱着眉揉了揉头，内心给出的第一反应，是即刻去打断对方，把对方从那种他说不上来、但是不想看到对方状态拉出。
所以……自己该说点什么？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反而是那个意识游离的人察觉到了他的存在，率先出声。
“中也。”
黑发的少女侧头，望向中原中也，她下意识微笑，刚刚还空空的茶色眼眸染上真实的温柔，整个人也回到了人间。
她问。
“怎么来这里了？找我吗？”
“嗯。”
中原中也短促地应了一声，略带僵硬地走到对方身边。他有心问问对方是不是想到了从前的什么事，但又觉得这属实有些揭人伤疤的意思。
内心莫名的责任感驱动着他，想要挣脱眼下的氛围，重新塑造。于是，他胡乱找了个话题，试探性地问。
“你……很喜欢海？”
也不算胡乱，因为对方似乎对海情有独钟，每次若是找不到她，往海边一翻大概率能找到。
“喜欢海吗？”
花朝重复着，果断摇头。
“不，我应当是不喜欢的。”
“应当？”
中原中也沉默几秒，迅速捕捉到话里和果断完全相反的两个字，眉毛纠结拧着，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不喜欢海你还经常来看？这是什么意思？
“啊，当然，我没有自虐的想法。”
花朝轻笑着解释。
“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而已。”
她重新看向被黑暗侵蚀得混沌的海面，声音在海风中浮浮沉沉，飘着一丝迷茫。
“我…为什么不想看到海呢？”
“啊？”
中原中也不明所以，但还是顺着思路，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
有关于自己，可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
“你失忆了？”
“很合理的猜测。”
别说还真挺合理的。花朝为这个想法点赞，然后即刻否决。
“但是很遗憾，并没有呢，记忆很完整呦。就因为记得很清楚，所以才会奇怪嘛，毕竟我从前还蛮喜欢大海的。”
花朝清晰地记得，她穿越之前，可从未像现在这样，仅仅是注视着海，就打从心底里生出复杂的……反感？
总不能穿越之后被加强了体质不说，还附赠晕海debuff吧？
在？恶魔果实呢？
从发散的思维里回过神，花朝笑眯眯反问。
“中也呢？也觉得奇怪吗？”
这样的话……
中原中也顺着带入思考，下一秒，一阵恶寒。
确实，更怪了啊！不明不白就突然讨厌自己以前喜欢的事物什么的！
那你……
中原中也欲言又止。他很想说，既然讨厌那就不要总是强迫自己去看，更何况还是离海这么近的地方。可看对面眉眼弯弯的模样，一点都不擅长说什么大道理的他到底没说出什么，只能挫败催促，转移话题。
“很晚了。”
他补充。
“该回去了。”
该说不说，对方的体质在【羊】里不算差，甚至能说上个好字，但终归没有其他人那种野蛮生长的野性。
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一丁点都没变，以至于所有人都觉得，花朝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
一开始他其实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在最初下意识多关注了一段时间，准备帮点力所能及的事。
然后，他就看到对方毫不掩饰地单手拎起几十斤重物。
单手、四五十斤！
事情怪起来了！
最怪的是，哪怕这样了，她在大家心里还是能一拳就倒的水平。更有暴言，力气又不代表打架水平。花朝就往那一站，谁都不觉得她会打架。
而花朝也确确实实没动过手，并十分坦诚自己从未打过架。
中原中也……中原中也觉得还挺有道理！毕竟镭钵街的孩子拿到外面打架的话，哪怕比对面小个三五岁，也是稳赢。
“谢谢关心啦。不过回去的事还不着急。”
完全不知道中原中也心里想的什么，花朝想起白天的事，招手示意对方也坐下，神色认真。
“我有些话想和你说，有关于……”
她微顿，注视着眼前十五岁的少年，不禁犹豫。
如果把这个世界她认识的人按照好感度排个表，那么对方确实位列顶端。但要说多么知无不言……但她自觉没熟悉到哪种程度。
比起自己这个才来到这里半年左右的人，中也可是从小就待在这里，有关【羊】的状态，他肯定更了解。
健康的管理固然重要，但畸形的制度自有诞生的土壤，看情况估计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对方早就心如明镜也说不定。
自己要是贸然开口……是不是有些管太多了？
“有关于什么？”
看出花朝的举棋不定和隐约放弃的苗头，直觉敏锐意识到什么的中原中也立即坐到对方身边，大大方方地给出承诺。
“有什么问题你问，我一定会回答的。”
花朝：“……”
花朝沉默几秒，目光直直落到中原中也的脸上。可对方竟然见鬼的一身正气，凛然得好像一个下一秒就会被颁发好人好事奖，言语之间尽显真诚本色。
“你好歹问问我想问什么……”
花朝不太适应地扭过头，恨铁不成钢。
“不要别人随便问什么都答应说啊！”
“我肯定不会啊。”
谁会别人随便问什么都说啊？镭钵街可没有这样的傻子。
中原中也一脸理所当然，那双比大海更明亮的眼眸里，满是信任。
“但是花朝你又不一样。”
花朝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什么叫我不一样？我怎么了我不一样？咱家这才认识多久？
中原中也言辞诚恳，继续输出。
“感觉和你说什么都可以，我相信你。”
“好我知道了！别说了！”
别打直球了，谢谢！
花朝默默地用一只手捂住脸，咬着牙一字一顿。
“你、赢、了！”
“啊？什么赢了？”
中原中也还在状况外，他茫然注视着花朝被自己一句话给击中的掩饰模样，愣愣反应了好几秒，忽然呆在原地，脸腾地红成一片，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我我我的意思是说…说我相相信你！你是个好人！不是！我是说们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你人很好很温柔！大家都很喜欢你！我也觉得和你相处很轻松……”
他越解释，人越慌；越慌，说得就越混乱，暴露也越多。
意识到这点的中原中也干脆停下嘴，只恨自己没多长一张临危不乱会说话的嘴。
两个人眼神都向着与对方相反的方向漂移，像是被牢牢焊在了那边，不敢往对方身上沾一星半点。
空气突然安静，只有海风好奇地穿梭。它跃跃欲试地来到两人身边，刚一张嘴，立马转身连滚带爬地跑了。
呸呸呸，全是tm是尴尬！
半晌，还是花朝最先恢复。她揉了揉自己的脸，做严肃状，说出口的话一本正经。
“我知道中也的意思，很感谢你能信任我。”
“啊？哦。”
完全不是到事情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中原中也绝望地狠狠揉着头发，直抓得那一片乱糟糟的，干脆决定破罐破摔。
“总之，我相信你。”
如同通知一般，表情分外凛然，声音却干巴巴地，透着不自然的气短。
“就、就这样。”
还挺可爱。
花朝不合时宜地想。
像是只蔫了吧唧的小橘猫哎。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