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海》月本渡

157、婚宴

　　屋门被撞开时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蓝妩分神瞧了眼，不禁庆幸这里位置僻静，贴在身上的人却不满地哼了声，咬住她的舌尖，含糊不清道：“别走神……”
　　她反手带上门，摇摇晃晃将蓝妩压到墙上，呼吸灼热：“摸我。”
　　急促的喘息声回荡在狭窄的房屋内，女人近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上来，蓝妩抬起头，反手将她抵在墙上，哑声问：“最近是不是频繁了点？”
　　“不频繁。”纤薄的衣衫一件件落地，女人低声道：“你若是累了，就由我来。”
　　“这不是累不累的问题，”蓝妩扫了眼窗外透过来的淡淡阳光：“若是蓝鸢派人过来……”
　　话还没说完，窗户就啪地合上，蓝妩一默，无言地看向她，季泠月歪过脑袋，眼眸里含着得意的笑，似乎在等着她继续找借口。
　　蓝妩却伸出手，轻轻拂过她的眉梢眼尾：“你的眼睛，是变回来了吗？”
　　她怔了下，反应过来后，摇头道：“按药老的说法，等我完全恢复后，魔气充溢，就又会变成红色了。”说完，她敏感问道：“怎么，你不喜欢吗？”
　　“哪有，”蓝妩忙否认，主动捧着她的脸亲了下：“红眼睛多威风，跟石榴籽似的，漂亮得很。”
　　季泠月听得开怀，一个没留神便被蓝妩压到了床上：“要是在别的时候，就随你来，可姐姐说了，晚上要与我们还有其他鲛人聚一聚，我们可不能去迟了，让她们等着。”
　　“还……还早，不会去迟的。”
　　“你自己信吗？”蓝妩亲了下她眯起的眼睛：“要是按着你的性子胡来，又要到半夜了。”
　　怀里的人逐渐被揉得软下身体，脑袋枕在她肩上，小声呻/吟着，蓝妩垂首含住她的唇舌，不多时，季泠月便缩起肩膀，呜呜嗯嗯地颤抖起来。
　　蓝妩摸了摸她有点汗湿的脊背，询问道：“渴不渴？”
　　季泠月喘匀气儿，哑声道：“有点。”
　　蓝妩便拉起她的一条腿缠到腰上，又拍了拍她的屁股：“抱紧。”
　　女人心领神会地夹紧她的腰，蓝妩赤脚下床，托着她一步步走到桌子旁，倒下一杯茶。季泠月捧着茶盏，咕咚咕咚喝完水后，忽然问：“我的贝壳呢？”
　　蓝妩有些跟不上她跳跃的思维，疑惑道：“我收进储物袋了，怎么了？”
　　季泠月哦了声：“那几个贝壳，以后也可以扔进家里的池子里，和你的大贝壳一起……”她眨巴一下眼，认真问道：“你什么时候把你的大贝壳搬回家里？”
　　蓝妩险些忘了这一茬，听她这么问，才想起自己确实答应过这件事：“过段日子回南海就搬。”说完，她又好奇道：“不过，你为什么这么喜欢那个贝壳，你又没见过它。”
　　季泠月满怀深意地看她一眼：“搬回来你就知道了。”
　　“你还跟我卖关子，”蓝妩好笑地挠了挠她的痒痒肉，待她受不住要躲时，便把她按到桌面上亲吻。
　　“嗯……”季泠月捏住她的肩膀，挣扎着往上缩：“好冰……”
　　“一会儿就不冰了。”
　　云消雨歇，两个人重又躺回了床上，季泠月总算从被求亲后的亢奋状态中平静下来，此时昏昏沉沉躺在她怀里，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蓝妩轻轻拍着她的脊背，见她困得不得了，还强撑着不闭上眼睛，忍不住问：“怎么不睡？”
　　季泠月掀起眼皮看她一眼，断断续续道：“晚上……不是还要聚一聚么？”
　　蓝妩失笑：“还有一个时辰呢，睡吧，到时候我叫你。”
　　季泠月眨了下眼，慢半拍道：“好。”
　　她安心地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呼吸就沉了下来，蓝妩抚了抚她舒展的眉梢，耐心将她凌乱的额发整理好，轻声道：“阿月。”
　　季泠月一声不吭，应是睡熟了。
　　蓝妩弯起眼睛，拽起被子盖到两人身上，随手摸出一册话本，打发时间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她慢慢蹙起眉，自言自语嘀咕道：“人类成亲要这么麻烦吗？”
　　翻了一页：“十里红妆？”
　　又翻了一页：“凤冠霞帔？”
　　她紧锁眉头，有些苦恼：“难道……”

　　“难道不是你亲手打造出一顶最漂亮的珊瑚冠，然后在大婚仪式中为她戴上就可以了吗？”蓝鸢疑惑道：“那什么红妆又是什么东西？”
　　蓝妩小声道：“就是人类成亲需要的东西。”
　　“她现在又不是人，要什么人类的红妆，就按咱们鲛族的来办。”
　　蓝妩摇头：“不行，阿月现在虽是魔，但她是作为人类长大的，与人族的纽带也割舍不掉，即便要成婚，也不能只顾着我们这边的习俗。”
　　蓝鸢啧了声：“你可别忘了，你现在不仅是鲛族公主，还是当今海皇唯一的妹妹，你真要当着全体海族的面举办人类婚宴？”
　　蓝妩犹豫了会儿，纠结道：“要不……办两场？”
　　在蓝鸢震惊的目光中，她盘算道：“我觉得在你登基大典那天办就不错，刚好那天海族都会为了庆贺你登基到场，还有现成的布置好的宫殿，你早上在里面登完基，我们晚上就在里面成婚，既不用让她们跑两趟，还能节省点……”
　　蓝鸢打断她：“你不觉得自己有点敷衍吗？”
　　“哪有，”蓝妩道：“还有第二场呢，我们到陆地上找一个风水宝地，比如萱玉的焚音谷就不错，我再请师尊、山叶，还有其他朋友……”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蓝鸢审视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声音渐弱：“怎么了？”
　　蓝鸢眯起眼：“所以，你是想把海族婚宴办得敷衍点，但人族婚宴好好办，是这个意思吗？”
　　蓝妩：“……哦？是吗？”
　　“你还问我是吗？”蓝鸢腾地伸出手，去揪她的耳朵：“瞧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样子，你叫什么鲛人啊，你叫人鲛得了！”
　　蓝妩连忙捂住耳朵，被她撵着小跑两步，便撞到走过来的季泠月怀里，女人被风意她们拉着喝了好一会儿的酒，此刻脸蛋也敷上了一层粉，但眼睛仍旧清亮：“怎么了？你又惹她生气了？”
　　蓝妩连忙躲到她身后，摇摇头：“没有。”
　　“没有？”蓝鸢柳眉倒竖：“她想办两场婚宴，海族那场就走个形式，人族那场好好办，这叫没惹我生气？！”
　　怒斥完，她才注意到蓝妩一脸紧张地朝她摇头，不禁愣了下：“怎么？”她看向季泠月惊愕的面容，道：“你们俩没商量？”
　　季泠月眨了下眼，转头看蓝妩：“什么婚宴？”
　　蓝妩心知惊喜全无，撇了撇嘴，丧气道：“就是，就是话本里写的，很热闹的，有十里红妆，有凤冠霞帔的婚宴，人类成亲时，不都是这样吗？”
　　季泠月怔了会儿，缓缓露出一个笑：“蓝妩，我不需要那个的。”
　　蓝妩狐疑地看着她：“真的吗？”
　　“是啊，”她点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太热闹的场景，我应付不来的，我只想与你结下同心契，成为伴侣，再与最亲近的好友们一起吃顿饭，就心满意足了。”
　　蓝妩沉默片刻，抿了抿唇：“我明白了。”
　　蓝鸢插嘴：“那海族的婚宴……”
　　“我可以配合，”季泠月转过头，微笑道：“我理解，蓝妩身为海族的公主，代表着海族的脸面，走个形式罢了，又不是什么难事。”
　　蓝鸢匪夷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难道这家里，只有我想大办一场海族的婚宴吗？”
　　“当然啦，”蓝妩道：“举办登基大典就已经够麻烦了，再让他们准备大婚仪式，多劳民伤财啊。”
　　蓝鸢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算了算了，我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既然你们喜欢，那就随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