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湖之下》青云悦悦

23、救孙娆

　　赵清早已经派人盯住了孙娆，而章玉在孙宅内，也对孙娆的种种表现品出了不寻常——孙老爷坚如磐石不可撼动，或许孙娆可为突破口？
　　看着章玉慢慢说出这句话，赵清的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知己感：即便陆昂和自己好友多年，但很多事情也只是基于对自己的了解，可是章玉和自己并没有那么了解，甚至于因为两个人的讷言，两个人的交谈也并不多，但是章玉就是能够和自己想到一起去。这种心有灵犀的感觉总是让赵清的心上交织出一种奇特的感觉，这种感觉让自己总是会想念章玉，甚至于在上次知道她生病以后冲动起来······赵清耳朵红了，他知道或许这就是爱情：一种想要和眼前人厮守终生的冲动。只是眼前的章玉心无旁骛分析着孙宅的一切，心中却唯独没有赵清这样旖旎的心思：也许等待着自己的是深仇大恨，章玉不敢有小儿女心情。
　　赵清也收回心神：无论如何，现在赶紧查明当年的真相才是当务之急，而至于其他的，日久天长，总没有那么的着急！
　　陆昂和张英凑在一堆，你一句我一句的热闹，张英才说完：“盯着孙娆，恐怕赵清派出去的人还不够稳妥，我爹有派给我一支小队，我让他们去盯着！”陆昂赶忙说：“看不出来，张伯父对你真上心，连护卫队都给你用上了！”章玉说：“不行，那小队是保护你安全的，现在时局不稳，今日的晨报头条还是女眷外出被杀害，怎么能为了追查孙娆让你的安全有威胁？”张英眨巴眨巴眼睛：“小玉，你现在一口气能说这么多话了！一点也看不出来你曾经是哑巴诶！”陆昂给了张英一肘：“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说正事呢！不如这样，我派两个人手跟着！”张英点点头：“行，那这样吧，我的小队里分出两个人来，他们有枪而且训练有素，万一有什么意外，他们处理起来更妥当。”章玉这才点头。
　　“你在家发现的孙娆越来越嚣张是为什么呢？”赵清突然冒出一句。章玉慢慢回答：“对，这也正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孙娆过去在在孙宅一直对孙娇退避三舍，而且为人谨慎低调。可是突然之间，她骄纵了起来，就算是她的身份刚抬为姨娘的时候，也不曾这样。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变故。”
　　“你说，就连孙老爷也对她容忍有加，那会不会是手里又掌握了什么新的证据，导致孙老爷······？”陆昂的话没说完，张英就说了：“也许是呢，孙娆又有了什么底牌还是孙老爷夕阳恋，脑子昏掉要让她做正房了？”章玉摇摇头：“但是我看，似乎，孙娇知道些什么。只是孙娇口中实在难以套出话来。”张英和陆昂顿时齐刷刷看向赵清，赵清脸一黑：“有一说一，你们总不能每次都送我上门吧？”另外两人齐齐点头，赵清的脸更黑了，章玉“噗嗤”一声笑出来，赵清顿时看呆了：章玉很少笑，第一次见她就是一副清冷得样子，如今嫣然一笑，赵清顿时觉得为她做什么自己都愿意了。
　　看到等待着自己的赵清，孙娇勉为其难挤出一个笑容。赵清看着一贯骄纵的孙娇这样，又因为母亲柳白露常会提起过去怎么样和孙雪子姐妹情深，赵清心下有些不忍，说出的话也和缓了：“你总是我的妹妹。”孙娇低下头：“我知道的，我爹不喜欢我，你也不喜欢我，没有人喜欢我。”少女低着头，只能看到衣袖上洇湿了一块，赵清叹口气，耐心解释：“你不要这个样子，这样子我也不好受。爱是一种感觉，我只是对你没有这种感觉，只是，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妹妹。我母亲也一直念叨着你呢。”想了想，又补充说：“你很讨人喜欢，张扬又活泼，我母亲一直很喜欢你。”
　　孙娇终于抬起头，喝一口桌上的咖啡，说道：“我知道了，那我以后就叫你清哥，谢谢你清哥。在我马上要无家可归的时候给我这些安慰。”赵清皱皱眉：“你怎么又说傻话？你是孙家大小姐，怎么会无家可归？”孙娇张张嘴，眼泪先流下来：“孙娆肚子里有了孩子，是个男孩！”赵清呆住了，他不好在孙娇面前讨伐孙老爷，只好迂回安慰孙娇：“那你也是孙家唯一的大小姐，不要担心。”孙娇哽咽着说：“爹打算把我送出国去。”一时间，赵清语塞了，他有些手足无措安慰着孙娇，心里却在想：孙家家产，孙娇本是唯一继承人。如今，鸠占鹊巢倒也算了，还要搞出一个孩子来，将孙娇送出国，实在是让人愤怒！
　　好容易送走了孙娇。得知这一消息的另外三人也集体呆住了。张英先打破沉默：“孙老爷这么大年纪了，还要生孩子啊！”陆昂弹了一下张英的脑门：“你缺心眼啊，是孙娆生！”张英又说：“可，孙家财产都是孙娇的才对啊！这叫怎么个事儿啊！”章玉说：“孙娇虽然是孙家唯一的大小姐，但很奇怪，孙老爷从不用心教习，如今这样骄纵，反而像是故意的。”剩下的话没说完，可另外三人都是聪明人，马上就懂了：孙娇无法挑起孙家，那孙家的家产就只能是让孙老爷掌管。“说好的英雄救美，爱情神话呢！我怎么现在感觉孙老爷越老越可怕了！”张英捂着头说。赵清低沉着语气说：“事到如今，一定要盯紧了孙娆！”
　　章玉怀着沉重的心回到自己房间，就又在熟悉的位置看到了那张字条，这一次，字条上写着“娆”。就一个字，却看得出来字迹十分潦草，而娆字上画了一道杠。章玉的心一沉，马上去孙宅查看，孙娆果然不在。章玉拉住一个女仆，比划着自己的意思，那女仆不耐烦甩开章玉的手：“姨太太去哪儿了是你能管得了的？她几天都不回来，有事找杨妈。”
　　章玉松开手，心想：果然，孙娆有行动了。还好有三路人现在都盯着她，只是她有孕在身，这节骨眼外出能做什么呢？又有什么非得让她去做呢？
　　孙娆坐在人力车上，欣赏着自己手上的钻戒：粉色大方钻，白日在太阳下那光芒照的人眼睛都睁不开，自己如今可算是熬出头了。想到这儿，孙娆得意地摸摸头发，对外面说：“稳当着点，怎么这车这般晃？给我慢一点稳一点。”
　　话说完，孙娆正打算打个瞌睡，就感觉车子跑得更快晃得更厉害了，不由得提高音调：“我给你们说你们听不见是不是？”外面压低着声音说：“太太知道了。”孙娆这次感觉果然车子稳了不少，孙娆靠着靠背，隔着前面的布帘，有了些睡意。
　　半睡半醒间，孙娆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孙家老夫妻对自己还是很好的，自己当初和雪子在一起也是情同姐妹。当初雪子要嫁得男人，见到的第一面自己也就爱上了。可是雪子是孙家大小姐，自己不过是被收养的。她按耐下所有心思，只是安分守己。可谁知道雪子难产而亡呢？那个晚上，带着酒意的男人闯入了自己的卧室，占有了她，可她却没有出声，因为她爱他！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候，她会在黑夜里等着他来，结束以后他会马上离开，可是她已经足够欢喜。后来有了名份，可以正大光明成为他的女人，更是她做梦也想不到的，而如今，马上就要有他的孩子······
　　车子猛地颠簸，让孙娆小腹一阵抽搐，孙娆下意识护住小腹，揭开布帘打算痛骂车夫一顿，却在揭开布帘的时候愣住了：外面一片荒芜，在黑暗中只看得到树影草丛，“这是哪儿？怎么到了这种地方？”孙娆色厉内荏地说着 ，可车夫不慌不忙，转过身，借着月光，孙娆看到车夫脸上有一道疤，车夫的腰间有寒光闪烁。
　　孙娆察觉到不对，赶忙下车往后跑，她穿着高跟鞋，脚刚一落地就崴了，她顾不上钻心的痛，刚要向前，车夫却一把薅住头发，孙娆从后倒下了，孙娆口中哭喊着：“饶命啊壮士。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我有钱，我是阳城第一大善人孙阳春的女人，你放过我，他会给你好多好多钱！”可车夫不说话，只是拖着她走向草丛深处，孙娆心中越发惊恐：“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手上的戒指给你，值很多钱，求你放过我吧！我还有孩子！”车夫的手顿了一下，终于转过身来，从孙娆手指上粗暴摘下戒指说：“这就是我的酬劳！”边说边抽出腰间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