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南左

7、第 7 章

　　他只能颓败下来，可也没多少的脾气，
　　“我只是没想到，整整四年之后，你才会对我说起这些。”
　　又是一个四年，时间之长，几乎是包含了所有的感叹，让很多的声音一提起来，都带着点很久的错觉，然而海上的世界和陆地上又是完全不一样，海洋空虚且寂寞，以至于一天二十四小时显得足够漫长，陆地有丰富的生活，以及可以去任何海员想不到的兴趣，才会让袁海产生某种时间很久般的认知。
　　四年也的确是很久，久带袁海不愿意再多说这样的话题，甚至对于自己眼前的学姐，他也一样没了写下那些信息时候的热情。
　　被海风凉了的爱，还有一样讲不下去的心情，
　　“真的太久了，久到我都忘了什么时候跟你说的那些话。”
　　“是么，那我就只问你一句，你四年前说的那些，如今到底还能不能算数。”
　　“我，”
　　这个问题，比刚刚的还要难以回答，袁海想的，也一阵乱七八糟，可就是他似乎从没想过要在一瞬间去接受一段婚姻，
　　“你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可以么？”
　　“今晚，今晚十一点，你们装完货，差不多可以了。”
　　“没有那么快，估计得到后天，我们卸的是矿砂，要装的是粮食，得把舱洗一遍，时间不会太短，而且，为什么不让我走完这个航次再说？我哪怕现在给你回复，但我爸妈那边也需要去跟他们说一下。”
　　“怎么？你爸妈不愿意么？”
　　周佳有些自信，也正是如此的自信，使得袁海说不出来般的厌恶，因为他一切似乎都必须为了顺应对方的意思去不停地做，好像从未能为了自己而活过一般。
　　此刻里面前的女人太强势了，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我得去问一下，如今没办法立刻回答你，至少，至少给我几个月的时间吧。”
　　“太久了。”
　　她的急切，有点能说明问题，却也一样代表了问题，

　　“周学姐，我有点弄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急？而且我也更不信，除了我之外，你在自己的周围会找不到比我更好的男人？
　　没想到，对方回应的，反而是一句反问，
　　“你觉得你自己比我周围的那些人差在哪里？”
　　“不知道。”
　　“你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地肯定，你比追求我的那些男人差？”
　　袁海低头想了一会儿，同时也明白自己一直都残存着的自卑到底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
　　“你真的不适合我，我在你面前更没有任何的自信。”
　　沉默了好一阵子，他才来了那么的一句话，算是回应了之前的很多问题吧，周佳没回应，就像之前袁海低头沉默的样子，她想了一会儿，终于开始给了彼此退路，
　　“我不逼你，几个月就几个月吧，不过最好，你能给我的希望的那个答案。”
　　“我尽量。”
　　说完为难的话题，后面的便稍微轻松了一些，
　　“你这样的酒还有么？”
　　“怎么，你喜欢？”
　　“嗯。”
　　“刚刚不是说很苦么？”
　　“因为人生就是这样啊，先苦后甜，但相对于其他的啤酒，我还是更喜欢这么一个的味道。”
　　“行啊，随你吧，我买了一箱，除了送给同事外，还有四瓶剩下的，你都拿去吧。”
　　“好。”
　　袁海起身从储物箱里找出一个袋子，然后把另一个柜子里的几听啤酒都装上，打上结递给面前人，周佳接过后放在一边，她似乎还有更多的声音扯不断，可船长已经过来叫袁海了，
　　“小袁，你去看看那些学生，顺便说一些船上的注意事项。”
　　“哎，好。”

　　人都还在甲板等着，大副也在他们身边，几乎每个人都带着满满当当的行李，堆在舷梯边像一座小山似的，袁海过去的时候一看到就有些头疼，毕竟这帮人肯定不会自己拿着上去，他们要住的房间已经确定下来了，就在大副隔壁，那空出来的两个，舱室很大，由于是高级船员的房间，稍微改造一下睡十个人都不成问题，然而如今最大的困难在于把这些东西搬上去，估计也没人愿意去触这个霉头，以至于现场就大副和袁海在。
　　大副露出一脸的苦笑，有点求救般地看了看袁海一眼，袁海知道，必须轮到自己说话了，但他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要说的东西，最终成了一句吩咐的话，
　　“先去食堂吧，把东西都拿进去。”
　　“哎，好。”
　　行李太多，人手不够，大副一只手提着两个，袁海力气不大，就拖了一个，等都进了食堂，他才发现还有两个女生在后面使不上力气，无奈，自己只能又出去一趟。

　　海事大学的女生，还算是可以，带着和平时见到的那些女性不同的英气，至少穿着制服梳着马尾巴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干练，她们一个叫方裴，另一个也姓方，以至于袁海愣了一下，
　　“你们是姐妹么？”
　　“不是，不过是同一个地方的，我们一起长大的，所以现在也一起选择来实习。”
　　答话的是方裴，一个高一点的女孩子，素颜的模样看着很是让人舒服，也一并冲淡了些袁海之前还心里压着不爽的感觉，他淡淡平静道，
　　“那对学校给你们安排的实习，你们是怎么看的？喜欢来这儿么？”
　　“这。”
　　谁也都不好回答，
　　“还好吧，就是，船好大。”
　　袁海接下去对方没能说下去的另一个词语，
　　“是不是觉得很脏？”
　　“呃？”
　　她们有点洁癖，刚刚放置行李的时候都把自己的箱子堆在最上面，那样的举动谁都能看得出来，
　　“现在是在卸货，所以看起来很脏，都卸完后，我们会打扫干净的，另外，除了生活区，甲板上尽量别去。”
　　“是有危险么？”
　　“不，是会妨碍到工作的人。”

　　女孩被咽住了，大抵是没想到袁海会那么直白，很多话一点情面都不留，当然也更不会对那些男学生留一点面子。
　　只不过自己还没进去，宋承已是来找他了，
　　“二副，码头有海事局的人来了，要来检查仪器和航海日志，船长让你上去一起去陪着。”
　　“喔，知道了。”
　　大副在里边等着，袁海进去解释了一下，这个是突发的事情，他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倒是袁海心里有些暗爽，自己终于不用去面对那些学生了。
　　可海事局的人也不好对付，等忙完差不多天都快暗了。船长整理了一下，然后叫上袁海宋承一起下去吃饭，这一天，终于算是过去了，但可预见，明天以及未来的一段时间还是会很繁忙以及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