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南左

38、第 38 章

　　“小宋哥，你会跑多久的船？”
　　“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概就是到我退休吧。”
　　“你打算一直在船上工作了？”
　　宋承看了方苑一眼，眼神中多了一丝责怪，
　　“不然呢，我什么本事都没有，除了这本水手证还能带给我一点希望外，我就没其他的能力了。”
　　“可是，学长他”
　　对方也不傻，一个没说完赶紧闭上了嘴巴，另一个则神情更加奇怪地看了看袁海，
　　“你要走啊？海哥。”
　　“不知道。我是在想这么一种可能，或许我不适合做这份工作吧。”
　　“喔。”
　　袁海还有选择，和宋承相比，他的选择更多了一些，袁海也不是突然间一下子想到了放弃航海，他的所有决定都是基于很多的考虑，袁海也从来不是一个没有野心和欲望的人，相反在更多的选择上会犹豫不决，只是再怎么地去犹豫不决，一些东西仍旧需要让自己去做出选择，袁海还没到那么急迫的时候，所以这个时间，他并不想说这样为难的问题，
　　“别说我了，我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不管最后我是继续待着还是选择上岸，你们也猜不到，我自己现在也不清楚。”
　　他又怕被传播到整条船上，于是便接着出声制止道，
　　“你们记住，这样的话别再对任何人说，没确定的事情，说出去也没意思。”
　　方裴听出来了，
　　“抱歉，学长，我们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不用道歉，我也没责怪你们的意思，我就是提醒你们一下，一些不确定的事情，最好不要去说。传来传去的，会干扰到别人的心情。”
　　“嗯。”
　　这三个人一样明白，知道袁海想要离职的，全船没几个人，宋承和船长并不是多话的人，所以袁海从一开始就没担心过什么，倒是这两个女孩，毕竟还没进入社会，他就怕会像现在那样一下子把话都说了出来，在无意识中把人给得罪。
　　不过现在已经提醒了一次，话说一遍也就足够了，
　　“船上是一个整体，任何一个人的离职，都是对一个整体的破坏，船员也是一个职业上人员流动最频繁的，但也耐不住人向往好一点的生活，在海上风里来雨里去的，都是一些讨生活的苦命人。”
　　方苑眨了眨眼睛，
　　“学长你也是苦命人么？”
　　袁海听得嘴巴一抽，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喔，那我不说了。”
　　然而宋承抬眼斜了方苑一眼，似乎不怎么相信那么一句的话，却已是被某人给注意到了，
　　“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
　　“你就是对我不满。”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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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针对起来仿佛有点不可理喻，袁海也不伸手去帮忙，宋承眼睛看着前方，目不斜视，顶多逼急了后才会回答一声，方苑则继续在他耳边唠唠叨叨的，驾驶台里突然间有了欢快的气氛，跟以往那种死气沉沉的局面相比，还是来了人比较热闹一些，不过又听三副说，他带的那几个男生几乎都是闷葫芦，有的时候连三副跟他们说话，那些实习生都不回答，只是三副离开得稍微远一点的时候，他们就互相轻声讨论起来，看得令人有些无语。
　　当时袁海还打趣对方道，
　　“那这样吧，我和你换一下，你来带这两个女生，我去带男孩子，怎么样？”
　　话是开着玩笑的，最后的答案其实谁都知道，三副闻言摇了摇头，直接又是一句拒绝，
　　“算了吧，话少点就少点，带女生我还是我不太合适，估计我带了也一样没什么话可说，而且你知道么，他们在背后也说我长得很凶呢，要是中途换了人，恐怕谁也不适应。”
　　末了，他又有点不敢确信地反问袁海，
　　“我真的长得很凶么？”
　　口中边问着，手也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袁海不知道怎么回答，有些想笑，一直憋着，
　　“是有点吧，老叔啊，你这不是凶，你这叫沧桑。”
　　三副的年纪比大副还大，和船长差不多一个岁数，他的女人倒是和大副的儿子一样大，却因为自己不在家的缘故，使得女儿一点都不听大人的劝告，家里妻子每一次电话打来不是告状就是某些乱七八糟的繁琐事情，加上三副年纪大了，活也不轻松，人便显得比同龄人老得多，当然袁海最后还不忘了安慰一声，
　　“你啊，别想了，什么凶不凶的，那叫威严，有威严感，还有沧桑，现在不是有一句话么，男人就像是一杯酒，时间越长越浓烈，估计小姑娘都好这一口呢。”
　　“你啊，哎~”
　　对方哭笑不得，也导致如今袁海一想起来，整个人已是忍不住微微勾唇笑了，他的举动得来另一个人儿同样不理解的一瞥，方裴还以为袁海是在想着把方苑和宋承凑成一对呢，
　　“方苑有男朋友的。”
　　“哈？什么？”
　　方裴只好重复了一遍，
　　“方苑有男朋友，还在大学里读书，比她小一届。”
　　“你什么意思？我喜欢她？”
　　“没什么。”
　　她听出来了，一切都是自己理解错误，袁海脸色多了一丝不解，终究也再问下去，方裴则更怕袁海继续逼着自己，她想了想就提前换过话题，
　　“学长，在前几天的那场救援中，为什么台湾的海事部门一直都没有出现，我有点不理解，好好的三条船怎么就一起都沉了？”
　　“你是不知道那个地方的位置吧，你好好想一想，之前我们在哪儿。”
　　“在哪儿？”
　　“钓鱼岛附近啊，不然我们现在也不会去厦门，要是过了台湾就直接去广东了。”
　　“钓鱼岛？难道是？”
　　两个人都猜到了，
　　“你想的没错，你看到没，沉船上的痕迹是被冲撞后留下的，估计撞了人就是想弄死这些渔民，没救上来任由船沉没，你想啊，这种天气人能在海水里存活多少时间。”